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偏执大佬黑月光逃婚后在线阅读 - 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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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清澪眉间剧烈抽搐,控制红罗伞的指尖也不断痉挛。啪嗒一声,红罗伞蓦然坠地。

    地宫内香烟缭绕,谢灵欢的声音里也像是藏着迷雾重重。

    “清儿,你当初是为了谁入魔……是那个梦,对吗?那个梦中人,他是谁?”

    第44章 折枝词一

    谢灵欢把梗在心里的话问完了,却又眉头跳了跳,紧紧咬住嘴角肌rou。也等不及花清澪答他,仓促地抬起头。“先取骨。”

    花清澪睁着血红双眸望着他。

    “不是说鱼妖体内有你的七块残骨碎片吗?咱先取骨。”谢灵欢顿了顿,又哑声道:“至于这些陈年旧事,且容我缓一缓,待北俱芦洲明德朝的案子了结,我带你一同去三十三天。”

    “又是去见那位帝尊?”花清澪愤怒地尖声冷笑。“你既然桩桩件件都听他的,那你去同他过日子就是!没得来招惹我做甚!”

    ……敢情他瞧上的道侣,居然这么小性子。

    谢灵欢欲言又止,痛苦中多掺杂了些不合时宜的惊异。他边开口哄人,边脑海里万马奔腾。“我不同他过。我与他,本也有些冤仇。清儿,咱先帮你复原了情根仙骨。”

    谢灵欢眼尖,见花清澪两道青翠色长眉又蹙尖了,立刻打岔。“我要锁了这鱼妖的三魂七魄带回幽冥,你可有意见?”

    花清澪一怔,眼底血色仿佛被外力震散的血块,往四周漾了漾。

    谢灵欢立即一鼓作气。“那我就取魂魄了啊!你且只管着取骨,去掉魂魄后的rou.身随你怎样折腾。反正他这具rou.身也毁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撞在你我手里,不出二十年,也是要衰亡的。”

    趁着花清澪眼底血色再次飘忽的瞬间,谢灵欢暗自扣指,快速地打出摄魂咒。三缕颜色各异的幽魂从鱼妖体内逸出,随后是杂色的七魄。

    “好了,哥哥你现在可以放心施为了。”

    谢灵欢恢复了嬉皮笑脸,从花清澪身边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噗地一声,袖底扔出一个开口的小指粗细的琉璃瓶。琉璃瓶瓶口朝下,斜斜地呈斜角飞到空中,将鱼妖朝云的三魂七魄尽数收入瓶子里。

    从谢灵欢袖底飞出枚瓶口软塞,软塞套住琉璃瓶,立即严丝合缝儿地盖上了。

    谢灵欢探手将琉璃瓶抓入掌心,笑嘻嘻地道:“哥哥,该你了。”

    花清澪认真地蹙眉思考了一瞬。和谢灵欢刚才一样,他也对自己挑选道侣的眼光产生了怀疑。就像是从不曾认得过的一般!

    就谢灵欢这种翻脸快如翻书的速度、随时随地都能笑嘻嘻地、恬不知耻地喊他哥哥的无赖程度,寻常人想遇都遇不见!得打着灯笼来寻。

    所以当初在瑶池畔,他是怎么瞧上谢灵欢的?总不能就是因为替他擦过泪、拭过血?

    又或者,是因为仙洞内那种不可控制的源自元灵的悸动?

    他为什么……会为了谢灵欢感受到悸动呢?分明他从来没体验过情动的,在见到这人后,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牵引着走?

    就像是一种业力,或身不由己。

    “快取骨啊!”谢灵欢居然还在耳边催促他。

    花清澪垂下眼皮,不知不觉间,眼底血色也淡的差不多了。“还取甚?他的魂魄里就缠着我的骨,你没见方才装瓶时,有些许惨白的碎芒?”

    “哦——!”谢灵欢眼珠子一转。“也就是说,本王只须收着这个瓶子就行了?”

    “嗯。”

    “那就回家吧!”谢灵欢笑着藏好了琉璃瓶,牵起花清澪的手。“走,家里睡的香吃的好,澧泉酒也备的足足儿的。”

    花清澪没动。

    他挑起眉尖定定地看着谢灵欢,唇边挂着抹薄凉的笑。“家?”

    “于北俱芦洲,青苑。那就是你我二人的家。”

    **

    来时路迢迢,也不过是倏忽一抬脚。回去北俱芦洲时,却反倒慢了。

    花清澪想了想,对这片云梦泽深处多了些疑惑。

    “我想再看一眼云梦泽。”

    “好。”

    谢灵欢抬袖挥了挥,地宫万年燃不尽的油脂灯内灯芯闪烁了两下,又再次灼灼。青烟雾霭稍薄,那一瞬,从灯芯里隐约能见到繁复的符箓咒语。

    箓能召役鬼族将军,箓中不仅载其名讳、所率神兵数,且述其形貌、衣装武器,并召符,典型地表现了箓的形制。

    这个是铭刻了渊主身份的箓,就算认得,他也须使唤不动。

    花清澪默默地只在心里记下符咒,又默数脚下青砖排布的八卦位。约略地与渊狱内谢灵欢那座王殿的符文比对了一番,又记起些许久远的记忆。但是太飘忽了,仿佛有道光在他眼前闪过,但是光隐藏在雾霭中,窥不分明。

    雾霭太重了。

    在他那个蹊跷的道梦里,雾霭中似乎也是遍布符箓禁制。那雾气里头的箓,写的又是谁的姓名身份呢?

    “走吧哥哥,咱们一起回家。”谢灵欢笑着牵起他的手,顿了顿,又刻意道:“便依着哥哥的意思,慢慢儿地走。”

    他说慢,就当真是一步步,并肩而行。

    两人都是雪色云锦衫儿的美少年,走在青烟雾霭中,脚下腾腾的,似鬼,又似仙。那场绵延了万年的梦中,也总是有这样散不尽的经年的雾。

    耽搁了万余年,他总是参不破那个蹊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