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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最难的王爷王妃已经做好了,他们只需要照着王爷王妃写得单子装钱就好。 实在是捐钱修路的商人太多,他两仅仅只是把银票装进信封,逐一填写地址,都忙活了一夜。 “还剩多少。”谢安澜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的烛火还透亮着。 陆初一瞧了瞧竹筐里纸张,面色泛苦道,“王爷,还有半筐。” 谢安澜颔首,又问了句,“银票够吗?” “够的。”陆初一看了看那只少了三分之一的大钱匣子,不得不为自家少爷看得长远而佩服。 之前王府的银票太多了,王爷总说花出去一点,少爷原也是打算花的,但自从知道王爷要开钱庄后,就绝了这个心思,把所有的银票都收了起来。 现在不就派上了用场,用这些别的钱庄的银票支付分红,不仅不会扰乱市场,也不用动用王府的储备金银。 谢安澜点了点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放下扇子也加入到他装钱的举措中。 谢安澜修长的手指折好拟好的契纸和相对应的银票,干净利落装入信封,忽然抬头问陆初一,“我之前交代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陆初一点了点头,“办好了,第一批一共找了一千名,都是些家里不剩下什么人的老兵。” 陆初一想起他去找这些人的时候,所看到所听到的那些心酸场景,难免有些惆怅。 他们曾经都是个顶个的好儿郎啊,可在战场患伤下来后,拿着朝廷不多的恤银回乡后,却活得猪狗不如。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重活干不了,轻活又养不活自己,有些家里邻里肯帮衬的还好,不肯的过得那就真的于猪狗无异了。 “幸好王爷肯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不然……”陆初一说起这事来,又不得不佩服起谢安澜来。 王爷是真的不嫌弃这些人缺胳膊少腿,还愿意花钱给他们看病,真得很有魄力了。 换成别人,有这钱不如请些有手有脚的健全人。 谢安澜面上没什么表情,“我愿意给他们花钱,也是看到这些人身上还有价值,当过兵的身上都带着股血性,纪律比起普通人来说也严明,给他们治病的钱正好省去了我花样培养的钱,一样的。” 陆初一抿了抿唇,心知王爷这是心善不愿意表现出来,不然也不会放着手脚健全的老兵不用,非要用这些缺胳膊少腿的。 谢安澜又折好了一个信封,指尖在上面掸了掸,眼眸沉了沉,薄唇轻启道,“既然他们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这次送钱的任务就让他们去吧,十人为一队,分成百队,一月之内,我要他们把所有的钱分毫不差的送到每个捐钱的商人手中。” “如果这次他们办得好话,第二批也可以筹备起来了。” 陆初一头还没点下去,又见谢安澜冲他笑了笑,“对了,此事也不要告诉你家少爷。” “为什么?”陆初一疑惑,在他看来,王爷做这些不正是为了他们家少爷,如果不告诉少爷,岂不是白做了。 谢安澜凤眼里弥漫着无尽的缱绻,勾了勾唇笑道,“因为我怕你家少爷知道后,又要献身,我怕他献不起。” 陆初一胸中一噎,虽然已经习惯了王爷时不时的拓跋不羁,但还是会被王爷时不时撩拨他家少爷而感到梗塞。 就连在一旁一直安静写地址的阚鸣,听到谢安澜的话,笔尖也是一顿,划出了好长一个墨痕。 咳嗽一声,将手中写到一半的信封扔掉,重新拿了一个,第一次对谢安澜这个王爷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王爷,你与王妃之间的恩爱,我们做下属的都是看在眼里的,还请王爷顾及一下我们这些还未成家的下属。” 谢安澜摸了摸下颌,好奇地看了眼阚鸣,“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比本王长了两岁,为何还不成婚?” 谢安澜二十三,阚鸣就二十五,在这个平均寿命五十的年代,都算得上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不成婚,挺稀罕。 阚鸣无奈地放在笔,抬了抬眼皮,幽怨道,“不是每个人都如王爷这般有个好哥哥,愿意给弟弟cao办婚事。” “因为没人给cao办婚事就不成婚吗?”谢安澜觉得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 阚鸣无奈地抿了抿唇,他是阚家的庶子,早年间父亲宠妻灭妾,得罪了嫡母,后来父亲一去世,他与母亲就被赶出了家门,赶出家门后不久,被宠了一生的母亲,心高气傲的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幸得早年间拜了个好师父,有群好同门,同门见他算学学得不错,又给他推荐了不少商人,试着做生意才勉强把日子过下去。 他虽是个读书人,行得却是经商之道,无形中就低了别人一等,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好说亲,而家中也没有个张罗的人,浑浑噩噩的就过到了现在。 谢安澜见阚鸣不说话了,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你要是有看上的人,尽管开头,回头我和王妃替你提亲去。” 阚鸣被谢安澜拍得直咳嗽,他倒是也想有个中意的人,可他又不好男风,大街上一眼望去除了成了亲的妇人能有几个未出阁的姑娘。 就算有,也是见到他这个外男就跑,话都说不上,更别说认识了。 阚鸣不想跟谢安澜讨论,无奈又执笔继续写了起来。 三人一直从清晨忙碌到午时后才把所有的收尾做好,就连朝食和午食都是匆匆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