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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谢安澜手中转着的毛笔一顿,忽然想到,好像是从那什么什么公主来的那天,才开始逐渐不对的。 “上次宫宴回来后,王妃是不是交代了人去侯府?”谢安澜想到此又问了一句。 下方还在赘述的影子一顿,然后迅速回道,“是。” “那天宴会上发生了什么?”谢安澜心下了然了。 影子却不再答话了,宫外的事他都清楚,宫里却不是他这等影卫能够进去的。 “下去吧。”谢安澜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禀退了影子,独自在书房坐了会,才回寝殿。 兴许是这次谢安澜发了狠的缘故,半夜陆乘舲就发起了高烧,来势汹汹的,喂了不少退烧药,直到天亮才有所好转。 谢安澜抱着人一夜都没怎么阖眼,直到人退烧了,才吩咐陆初一和秋棠,“照顾好王妃,我进宫一趟。” 谢安澜稍稍洗漱一番后,带着满身的疲惫进了宫。 谢苍溟刚下早朝,昨天宸王夫妇在他茶肆大闹一场,下面人见势不对早就向他禀告了,这会看见谢安澜,再是严肃的帝王,也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会玩。” “什么会玩。”谢安澜听到他这声嘀咕,不由得好奇。 谢苍溟眼眸中闪过一丝艳羡,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又恢复了帝王的模样,声音平淡道,“七弟不在家中陪伴王妃,跑我这景华宫来有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谢安澜向来有事说事,“臣弟想知道宫宴那日,我家王妃在宫里发生了何事。” 谢苍溟眉挑了挑眉,心下了然,招来一个内侍,吩咐了两句。 不多时,内侍就带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影卫。 他向谢苍溟和谢安澜行礼后,用沙哑的嗓子平淡地叙述了那天谢安澜所不知道的事。 谢安澜平静的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倒是谢苍溟面色一沉,薄唇讥讽道,“是我平时让这些大臣太闲了,一个个都不关心朝政了,竟然想改行做媒公。” “那皇兄可以让他们忙起来了。”谢安澜以前从不插手朝廷,今天却破天荒地插了一句话。 谢苍溟后背朝龙椅上靠了靠,脸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神情,淡淡地嗯了声。 “那就拜托皇兄了。”谢苍溟愿意帮忙,谢安澜会省很多事,当下心中也是一松。 “无妨。”谢苍溟没放在心上,反正对于这类把门思都放在别人后宅的大臣他也不太能看得上,前些年因为后宫单薄刚整治过一批,现在又故态复萌,是时候也该加深一下他们的记忆了。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七弟若是没事的话,就早些回去吧。”谢苍溟见谢安澜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主动下了逐客令。 “还有。” 谢安澜并未起身,反而又道,“还有我看那两个什么公主,已经不爽很久了,皇兄你什么时候能够解决。” 如果不是这两人的出现,给了陆乘舲危机感,他又怎么会如此。 谢安澜向来心眼小。 “还得再等等。”谢苍溟皱了皱眉,朝内的事情好解决,但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谢安澜微微有些不悦,“还请皇兄尽快。” 谢苍溟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谢安澜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很高了,帝都的气候一日比一日寒冷,阳光倒是一日比一日明媚,就是打在人身上没什么温度。 “王爷。”谢安澜刚一出宫,高德就凑了过来。 谢安澜看他一脸喜色,猜到了两分,“可是琉璃窑那边有了新发现。” “嗯。”宫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高德应了一声,把剩下的言语都藏了起来。 谢安澜也面露喜色,一步踏上了马车,“走,去瞧瞧。” 区区一个琉璃还不值得谢安澜如此高兴,真正能够让他高兴的当然是另有他物。 马车一路驶出帝都城,停在某个忙碌的窑厂前,谢安澜下了马车,进了窑厂,却并没有往那烧制琉璃的地方而去,而是转了个圈,去到琉璃窑背靠着的一处山坡处,顺着山坡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钻了进去。 刹那间,就像是从严冬进入了酷夏。 显然这座山的内壁都已经掏空,就留下了一个山壳子,里面有些近百人在一个又一个的高炉面前忙碌着,每个人都裸着上半身,露出被火光炙烤得精壮的腰身,脸上身上布满汗渍,熏天的热气与木炭味让谢安澜忍不住眉间一皱。 好在这里的负责人吴骏眼尖瞧见了谢安澜,忙把他领到一个离高炉较远又比较干净的小屋内。 “王爷。”吴骏用自己的衣袖使劲擦拭着一张简陋的条凳,恨不得把它给擦得油光发亮才好。 “行了。”谢安澜虽然爱干净,可来到这种地方,他就没想过讲究,差不多就行了。 “哎,好好好。”吴骏点头哈腰,将谢安澜迎上这张条凳上。 “把东西拿来吧。”谢安澜颔首,揉了揉有些昏昏欲睡的额头。 昨天到现在消耗的精力太多,这会又到了一个如此暖和的地方,很容易滋生出困意。 吴骏二话不说,下去拿谢安澜所要的东西上来。 一共两个盒子,谢安澜看过后,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让高德拿走其中一个,看着另一个盒子对吴骏道,“剩下的这盒给皇宫那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