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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边都站了这么会了,一点都没察觉。 谢安澜扫了眼,那搁在桌上占据了整个桌面有些刺眼的黄白之物。 低声嘀咕了一句,“ 这爱好还挺特别。” 声音虽小,但还是惊动了在窗沿下玩乐的人。 陆乘舲敛了敛容,朝门边抬眸撇了眼,看见是谢安澜回来了,嘴角蔓延出一丝浅浅地笑意。 那模样像是看见他回来,很开心一样。 谢安澜抬了抬眉梢,不置可否心情愉悦了起来。 走上前,不经意扫过那些金银,问道,“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不喜欢。”陆乘舲抬眼,直视他的眼睛,否认道,“无聊。” 把管家之权交出去后,他在谢明芮身旁待了会,小姑娘确实管家不错,身为郡主的气势一拿出来,原本因他们要回帝都而引起的下人慌乱,登时就被镇压。 一团散沙的府上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陆乘舲此刻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名门闺秀。 现在才十五岁就如此优秀,等她长大了主管一府必定更优秀。 甚至他在她身上还看到些祖母的影子。 但不可否认,显得他没用极了。 只能躲在这屋里,玩着小孩子的把戏。 谢安澜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带点安抚的意味,“你伤还未好,就马上要回帝都了,大家也是想让你多休息两天,养好身体,在路上可不好休息。” 按谢安澜的想法是想等水泥路修到帝都时再回去,顺便带上他在这里播下收获的东西一起。 但现在出了这事,让他没有办法再执行原定计划。 他是王爷,他有任性的资本,清楚即使他遇到任何危险,身边随时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替他抵挡。 譬如这次陆乘舲这样。 可他却不能不为他们考虑,这里不是游戏,他面对的也不是什么nc,死了还能复活。 不管是谁,他们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若因为他而去世的话,他做不到这个时代的上位者那样完全的波澜无惊,把人命当草芥。 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也为了他身边人的安全,必须回去了。 “嗯。”陆乘舲应了一声,紧抿了一下唇,他感受到了谢安澜的心情略有些沉重。 “不要想太多,若是为你而死的话,是我的荣耀。” 虽然不清楚殿下为什么心情会不好,但想来多半都是因为他受伤这件事。 他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张了张唇,只吐出干巴巴的这句话来。 他真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如果这次真为殿下而死的话,貌似也挺不错的。 至少不是一个人躺在雪地里,籍籍无名而死。 至少,殿下应该还会记住他,能够在每年他的忌日上替他送上一枝梅花。 想想,就觉得死亡不可怕了。 谢安澜稍稍垂眉,对上陆乘舲那双坚定不移地清瞳,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有点酸,有点涩,带点苦,却又莫名其妙的回甘。 眼见对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谢安澜沉默了片刻,悠的笑了,“什么荣耀,你又不是我的死士下属。” 笑过后,蓦地,他神情又变得肃穆起来,眉眼认真极了,“你死了,我会难受、会痛、会麻木、会再也不会倾心于别人。” 陆乘舲的心骤然绷紧,指尖微颤。 所以,殿下只倾心他一个吗? “所以。”谢安澜又再次揉了揉陆乘舲的头你为我死是荣耀这样的话,知道吗?” 陆乘舲呆呆矗立着,感受到额间那股炽热而轻柔的吻,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谢安澜方才那般的话。 嘴唇微启,想问个明白,最后却是选择什么都没问。 谢安澜苦笑,原本他只是想造个火药保住国家,顺便也能保全自己,没成想最后,国家保住了,却把自己推向了危险地境。 有得必有失吧。 谢安澜笑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双全法,想要安逸的活着,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好在他身边还有个可以让他栖息可靠的人。 想到这儿,谢安澜的目光温柔了些许。 其实对于陆乘舲受伤到现在,他都没多大感觉。 毕竟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痛的。 他除了替他心疼,照顾他,帮他做一些分类之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疼痛又不能共享。 真正令他感到震撼地是,一个人究竟是得多爱另外一个人呐,才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把对方推开。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稍微反应慢一点的人,都做不出反应,而陆乘舲是怎么在那么及短的时间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 他就是那这个时候认识到的。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 爱他胜过爱自己的人。 谢安澜的视线有些模糊,莫名地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来。 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家里有些小钱,爸妈也不怎么管他,反正每个月都给几万块的生活费,让他自己潇洒去。 反正从小都是这么过来,他呢,也不在意。 又觉得自己是男孩子,也不把父母的冷漠看在眼里,毕竟又不是□□岁大的孩子,还吵着要什么父爱母爱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