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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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符降下南天门。” 听到他口中的念念有词,玄翊顿时一挑眉梢,一时间有些讶异。 不为其它的,只不过此时吴庸口中所念的咒术,却并非往常的那些邪法咒语,而是一道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符咒,名为《净水咒》。 净水咒是佛教之中,供奉仪式其中的一个环节。 凡是供奉在神像前的清水,放置前都要口中念诵净水咒,以示对神像的清净与尊敬。 每次放置清水的时候,都要把水举过头,念三次咒语,在用食指大拇指拈水点三次,说给无量众生听。 《地藏经》中有一段记载:“念净水咒,方生智慧,不忘经书,生聪敏,能觉悟!” 而出家戒律中也有“一钵水中八万四千虫”的条律,僧人们每次供奉前,都需要念诵《净水咒》超度这些生灵。 如此正常的佛家咒语,显然并不是拿来害人用的。 只不过吴庸此时所念的咒术,却只有下半首,而将整个《净水咒》上半首给突兀的截去了。 望着还在念念叨叨的吴庸,玄翊不禁心生警惕,面上却朗声笑道:“你没事偷人家佛家的咒术做什么,而且还丢三落四的乱改一气。” “上半首——郡亭枕上望海潮,白衣大士对我曰。南海闻得妙音住,发愿速种智慧因。南海证得清静地,须往乘坐般若船……你怎么不念?难不成是害怕佛家的大师们听见之后,会来找你麻烦?” 他颇为嘲讽的说道。 “哼!黄毛小儿,口气倒是不小……” 吴庸听到他的嘲讽,眼中的戾气越发深重,但是口中的念词却没有停止,反而加速念动,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快。 而随着他的念诵,果然,奇异的事情便发生了。 只见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道道清泉,竟是直冲天上的铜镜而来。 瞬间,冰凉的泉水全数溅在炙热的镜面上,原本被烈火灼烧至赤红的镜身,陡然间受到冷水的袭击,顿时冒出滚滚白气。 光滑的镜面上,竟然硬生生裂开了几条细微的缝隙。 眼看禁锢自己的铜镜裂开,原本被摄入镜中的火焰,也随之从缝隙中悄悄冒出头来。 玄翊见他想放出烈焰,眉头一皱,干脆信手一挥,紫金小斧旋转着呼啸而出,直击已经出现破碎迹象的镜身。 只见本就已经裂开的镜面,被锋利的斧刃这么一击,瞬间便崩裂开来,整只古镜连同里面被锁起来的烈火,竟然同时分裂开来,一起消失不见。 只有碎裂之后的残片,迸溅到他们四周的地面上,烂了一地。 见到此种情形,吴庸顿时抚掌大笑道:“好好好,阁下当真是果断,居然为了阻止烈焰重出,不惜打碎了整面古镜。” 说着,他又不禁叹息道:“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件法器,竟是被你说毁就毁了……” “那现在……”他猛地睁圆了眼睛,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狞笑:“不知道阁下接下来要怎么接我这一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道道涌出的清泉,竟是突然一变。 一股逼人的寒意忽而袭来,原本喷溅出的清水,竟是被瞬间冻成道道冰柱,尖锐锋利的顶端,直指玄翊。 眼见冰锋猛然向自己刺来,玄翊步伐轻灵,瞬间便转身躲过。 锐利的冰柱继续穷追不舍。 玄翊刚想再躲,自己的身形却是突然一滞,只感觉一股寒气已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然攀上,将他硬生生的拽在原地。 他低头看去,却发现原来随着寒潮的侵袭,地面上的水流也已经结冰,竟是瞬间将他踩在地上的足踝给冻住了,拖着他动弹不得。 眼见玄翊闪避不开,而杀人的冰柱已经近在咫尺,吴庸的脸上不由得冒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之前故意大费周折的整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破坏玄翊随身的法器,再尽量拖住他,试图一举将其杀死。 只可惜,他脸上皱巴巴的笑容才舒展到一半,就突然僵住了。 只见玄翊对着迎面而来的冰柱,却也是不再躲避,手中紫金的斧刃闪着寒芒,竟是直接迎着锋利的冰锥挥砍上去。 “赫赫阳阳, 日出东方,遇咒者死,遇咒者亡。” “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榜。” “何物敢当,水不能溺,水不能侵,三界之内,惟吾独强。” 随着他口中诵念的《总摄召神咒》,只见斧刃锋芒所指,皆无可抵挡、所向披靡。 不过是几道寒芒闪过,这些锐利的锋刃便将所有冰柱全部碎成残渣,顿时再次破解了对方所有的咒术。 吴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间简直说不出话来。 没事就拿着把斧头挥来砍去,你到底是道士还是狂战士? 而玄翊,此时却是面露遗憾:“你就只有这点那本事?” “我本以为,你能将佛家的《净水咒》改造成这样,应该还是有些手段的,却没想到最终只改成了这种东西?” “不过也难怪,这原属于佛家的咒术,本就不是拿来害人用的。”他总结道。 接二连三被一个年轻小子随意评论外加轻视,已经一把年纪的吴庸,顿时被气得面色青紫一片,却不得不忍气吞声。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下这口气,顿时面色一沉,横眉倒束的大声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别得意太早!” 随着他的一声呼和,便将一卷画册从自己的法器中取出来。 他从这卷画册中扯出一张画纸,猛地撕下来,只见上面竟是画了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 玄翊看过,不禁笑了笑:“这小鬼长得肤色靛青、额生rou角、蒜鼻龅牙、腹大如鼓,但是却又四肢孱弱,生得怪丑的!” 吴庸低着头,对他的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恶狠狠地咬着牙,起笔在画纸上随意描了两笔,开口念道: “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尔五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辅吾了道,匡吾成真,命尔搬运,即速便行,逆我令者,寸斩灰尘。” 然后他将这张画纸对准玄翊的方向,大喝一声:“去!”玄翊听他念的咒,顿时眉心一跳。 这吴庸果然是个野路子的出身,不管是民间、道家、佛家、亦或是哪门哪家的咒语,竟然都会念一些。 他上一回合才刚念过佛家的《净水咒》,这一次念叨的,居然就是道家的《摄五鬼咒》。 这是道家专门用来差遣小鬼的咒语。 果不其然,随着吴庸的念咒声,就见这张画纸无风而起,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 而那只画上的小鬼,却是突然一动,竟是猛地一下子挣脱了画纸的束缚,直接跳下画来。 青面獠牙的鬼怪,因为四肢孱弱,只能趴在地上,拖着自己鼓胀的腹部,呲牙咧嘴的向玄翊这边冲过来。 但是没料到,虽然拖着这么大的一只肚子,可小鬼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弱,四肢着地一路狂奔而至,竟是转瞬间就到了眼前,张开一口獠牙就要向玄翊啃下去。 玄翊微微皱眉,故技重施,手中斧刃横在身前,一斧劈向小鬼满口的獠牙。 可这一次,随着他斧刃的砍下,那只神色狰狞的小鬼突然模糊起来,化作一团氤氲的水墨,被斧刃的锋芒当场砍成了两段。 但紧接着,等到斧刃挥舞过去之后,这团墨迹便很快再次聚拢,重新变回了同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怪,继续无所畏惧的向玄翊扑过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撕咬啃食。 这一下倒是出乎了玄翊的意料。 他微微一愣,然后手中的利斧不歇,又是连番冲着小鬼挥砍过去。 而小鬼也是接二连三的被削成一团又一团的墨水,然后再次复原,不依不饶的继续猛扑过去。 “这下子稍稍有点难办了。” 玄翊心里想道,不禁暗暗思索起对策来。 而另一边,眼看他果真被画中鬼给绊住了手脚,吴庸面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神色,脸上的皱纹再次舒展来开,哈哈大笑道:“小老头我压箱底的手段,阁下觉得如何呀?” “画鬼可是杀不死、砍不坏的,不着急!等它慢慢耗干净你的体力之后,到时候就等着被它吞吃入腹吧!” 只见他砸了咂嘴,略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只可惜像阁下这般天赋卓绝、年轻有为的天师,最后却要落入这等小鬼之口,实在可惜的很……” “像阁下这种年轻人的鲜血,向来可是老头子我的最爱。” 在他身边,原本一直战战兢兢的徒弟赵小宝,此时眼见自己的师父终于占了上风,顿时也不继续哆嗦了,整个人都抖擞起来,马上凑到师父身边开始大拍马屁。 他吹嘘道:“这画中鬼可是厉害的很,当初我师父收服它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与它约法三章,保证它日后可以经常吃到新鲜的人rou,这只画鬼才愿意为我师父效力。” “瞧见它的大肚子没有,那就是吃人rou吃得,吃的人越多,画鬼的肚子才会越大。像你这样的小白脸,估计一会吃下去之后,还不够画鬼塞牙缝的……” “够了!”吴庸见他得意忘形,竟然越说越多,于是赶忙喝止道:“言多必失,不说话你能憋死吗?” 原本是想要拍马屁,却没想到反而又惹了师父生气,马屁拍到马腿上的赵小宝,顿时脖子一缩,又默默的退了下去,不敢再说话。 可是此时正在和画鬼缠斗中的玄翊,听完他刚才的那番话之后,却是心中惊愕不止。 眼前这只画中鬼,竟然是经常依靠吃人rou来修炼自身的! 现在看它这副肚大如鼓、凶猛无比的模样,显然在以前,已经不知道吃过了多少活人的rou…… 这对师徒竟敢如此……如此丧尽天良! 想到这一点,玄翊心中猛然间冒出一阵怒火,在与画鬼的搏斗间隙中,还抽空冷冷的看了一眼从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吴庸师徒。 他眼眸中的锋芒实在太过锐利,骤然升起的杀意毫不掩饰。 见状,赵小宝不禁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又悄悄离战场远了些。 而正在看好戏的吴庸,一直在捋动胡须的手,却是被这直白的杀意震慑得骤然一顿。 就在此时,一直馋人rou的画中鬼,眼见自己久攻不下,顿时也有些急眼了。 只见它深陷的眼窝狠狠地鼓动了一下,露出尖牙利齿的嘴巴张合着,紧紧盯着一身灵气的玄翊,宽阔的嘴角边不禁流下垂涎的口水。 纤细孱弱的四肢在地上胡乱刨了几下,画鬼瞄准玄翊修长白皙的脖颈,口中怪叫一声,纵身一跃,猛然张嘴撕咬过来,已然是急不可耐。 就在它纵身扑来的那一霎那,玄翊却是瞬间抓住了它露出的破绽,回手便从身后取来一柄桃木毛笔。 这只毛笔足足有一尺来长,笔身是由桃木削制而成,笔头则是由黑狗的尾毛制成,虽然在文人眼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在对付邪物时,却是非常得手的一柄利器。 眼见迎面扑来的画鬼已经近在咫尺,锋利的犬齿正在逐渐逼近玄翊脆弱的脖颈,甚至他都可以嗅到画鬼口中腥臭难闻的气味…… 玄翊却是眼眸平静,不慌不忙的提笔蘸墨,饱蘸墨水的笔锋,瞬间便点在画鬼露出的鼓胀腹部处。 毫无遮挡的肚皮陡然间被笔锋点上,画鬼瞬间一惊,想要急忙回撤,却已是来不及转身。 只见那只毛笔猛然间一挥,竟是笔锋如刀,墨水飞溅,瞬间便破开了画鬼的肚皮。 画鬼的腹部虽然一直高高鼓起,但是在被破开之后,却并未出现什么血淋淋令人难以直视的场面,反而像是块突然瘪下来的口袋,忽然就泄气了。 眼见自己积攒许久、吃了不知道多少人rou才积累下的戾气,竟是陡然间被人破开,画鬼顿时惊得浑身一震,徒劳的捂着自己那块破布似的肚皮,茫然不知所措。 玄翊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吃人无数的鬼物,当下便毫不犹豫的提笔再次挥动,凌空画出道道墨锋,如箭矢一般呼啸而来,全都冲着画鬼而去。 画鬼顿时一惊,转身便想逃窜,试图再次回到自己藏身的画卷中,但是却已然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