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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师显然没有要重新排座位的打算,告诉他们暂时先这么坐着,等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再说。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濮颂秋高冷得让焦望雨在炎炎夏日打了个寒颤。 焦望雨是在开学第二天才知道原来濮颂秋是新转来的,难怪以前没见过。 一开始以为这人会很难相处,但慢慢地接触多了,虽然并没有变熟,但焦望雨发现,这个人一点儿都不讨人厌。 他们从高二到高三毕业,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都是同桌,焦望雨是个活跃的人,而濮颂秋话少,焦望雨形容濮颂秋是“漫画里的冰山男主角”。 一团火,一座冰山。 两年过去,这冰山都没将就着跟火打成一片。 焦望雨也懒得管他,放任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两人能这么长时间都保持着同桌关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成绩相当。 在他们学校,按照成绩排座位是传统,两人两年来,成绩始终不相上下。 他们不是那种年级顶尖的学生,但也都排得上年级前五十。 高考前,濮颂秋是焦望雨的最后一任同桌,离校那天,焦望雨笑着说:“从2007到2009,咱俩也算有始有终了。” 他说话时,一滴汗掉在了不透气的校服衬衫上,濮颂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来。 粉色包装的心相印,是随便哪个小超市都在卖的。 一块钱一包,一包有十张,每一张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焦望雨接过来道谢,原本只想着抽出一张用,但濮颂秋说:“你都拿着吧。” 然后他就都拿着了。 那年高考,例行公事一样下了大雨,焦望雨发挥不错,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学校大门口每年都会有红榜,就像是古代科举考试揭榜一样,所有被录取的学生名字跟学校都会公示在红榜上。 焦望雨亲自去邮政的办公大厅取的快递——他的录取通知书,取完之后,直接去了学校。 他站在红榜前面,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而他下面一个就是濮颂秋。 他们竟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当时报考,焦望雨问过很多人想考哪里,其中也包括濮颂秋,但濮颂秋对他说:“还没想好。” 没想到,又是校友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QQ给濮颂秋发了条消息:同桌!咱俩校友啊! 同桌这么久,他却没有濮颂秋的手机号码,上学的时候他甚至没见濮颂秋带过手机。 不过也对,濮颂秋向来规矩,学校禁止学生带手机上学,人家不带正常。 濮颂秋的QQ号还是焦望雨通过班级群加上的。 对方的QQ头像是灰色,不在线,焦望雨发完就收起了手机,也不指望着对方回复。 他在红榜前流连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记住了自己的校友,然后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回家了。 濮颂秋一直没回复焦望雨的消息,两人再见面是在班级聚会上。 大家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基本上都收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班长组织大家聚会,算是“散伙饭”。 就像高二开学那年一样,濮颂秋是最晚到的,焦望雨还有点儿惊讶,没想到对方会来。 他直接站起来,招呼着濮颂秋到自己这边来,然后跑去找服务员加了个椅子。 高考完了,大家都解放了。 这帮学生突然有了种终于成为大人的感觉,竟然也喝起酒来。 一箱啤酒,大家其实都不怎么敢喝,几人一瓶,喝完了再开,一顿饭下来差不多也就每人只喝了一两杯,算是过把瘾。 那时候,十七八岁的他们并不觉得这酒有多好喝,还未真正体验过成年人生活的他们也无法真正理解成年人的世界。 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一样,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对其跃跃欲试。 濮颂秋也不例外。 焦望雨喝了一杯酒脸就红了,濮颂秋却像是喝水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俩人挨着坐,也没说上几句话,焦望雨太受欢迎,甚至在那天被一个女生当众告白。 焦望雨受宠若惊,然后委婉地拒绝了姑娘,他说:“这事儿咱们过后私聊,这么多人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给女生留足了台阶,也没让气氛变得尴尬。 被人喜欢是一件开心的事儿,但谈恋爱还是要跟自己喜欢的人。 焦望雨喜欢谁呢? 他不知道,他似乎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那天聚餐结束,众人做鸟兽散。 焦望雨跟濮颂秋同路,一起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焦望雨说:“时间过得太快了,还真挺舍不得的。” 濮颂秋只是轻声地“嗯”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焦望雨笑:“你应该不会舍不得,我看你好像对什么都不怎么有感情。” 濮颂秋看看他,笑了笑。 濮颂秋难得笑,焦望雨说:“长这么帅,天天耍酷,多笑笑这不挺好么。” 两人没走多远,突然开始下雨。 暴雨,说来就来。 没人身上带了伞,只好跑到旁边的大厦底下躲雨。 两个人背靠着墙壁,听着滚滚雷声和哗哗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