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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轻言没有过下墓经验,也不了解机关,他刚要跟着走过去便被曲泊舟拦下来。 石旷一路走得飞快,完全不顾脚下,也不曾注意到踏过的地砖有一块微微下陷,清脆的咔声自顶上传来,靳翔大吼躲开的同时墙上开出数个口子,一把把弩探出头来。弩的she击路线显然经过严密计算,它们没有只追在人身后,也不是一股脑齐she出,而是封住了前路与退路,把人困在一点。 石旷将符纸捏碎,防御结界将他罩住,但箭头上似乎淬有什么,三五支箭过去便破了。这些□□跟不要钱似的,可是符纸是要钱的,携带再多也经不住这般使用。牧轻言拍拍曲泊舟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弩的位置,道:这些玩意儿能直接上去拆了吗? 真是简单粗bào的破解思路,但目前也别无他法,直接拆的后果无法估量,但任着箭不停地she后果确实显而易见。靳翔掏出钩爪,找准位置放出去,人便被拉了过去,重剑一出,弩被断了好几个。 见状,孙雾亦飞身进入殿内,顺着石柱子攀爬而上,她自腿上拔出把短刀,又旋身贴上屋顶,很快地摸过去自上而下直接将弩机切了个对半。 曲泊舟叹息一声,刀刃出鞘。牧轻言一拍垩蚋的背脊,垩蚋便一跃而起,曲泊舟顺势翻上去,垩蚋载着他冲向顶部。寒光一闪,残械四落,很快一边的弩都被破坏,曲泊舟又让垩蚋带他去另一边。 很快所有的弩都被破坏,索xing没有牵动其他机关。石旷也知晓事自己冒失了,一脸愧疚地道歉。 往哪边走?靳翔问,明殿两旁都有门,望过去都是漆黑一片。 顺着脚印走,他们现在都没出来,说明这条路应该没事。曲泊舟道,最好是能追上他们,将地图抢回来。 明殿很是宽广,他们才走到一半,便发现地上的脚印之所以匆忙的原因――柱子上有大量虫子落了下来。 这些虫子似是蚰蜒,但后面又生出两双翅膀。孙雾亦惨叫一声,她方才摸过那柱子,不知何时手掌上多了好些孔,虫子早已钻进去。 先走,一会儿把它们挑出来!靳翔拉过她往后退,石旷拍出一张符后风自地面刮起,将那落雪似的往下掉的虫子又chuī了回去。 但终归是有漏网之鱼,好在他们都裹得严实,又及时包住脸、堵住耳朵。不过浑身都无遮蔽垩蚋就有些痛苦了,虫子落到它身上后便开始不住地抖毛,牧轻言揉揉它的脑袋,示意它赶快跑完这段路程。 照明符纸熄灭又重新亮起,好在这些虫子只在明殿里,并没有跟着出来。跨过门走了一段距离后牧轻言忽然脚下踢到了东西,脚尖生疼,一看才发现是一条延伸向上的阶梯。 靳翔扶着孙雾亦在阶梯上坐下,拿出匕首和符纸,符纸点燃,匕首淬过火后便摊开孙雾亦的掌心,牧轻言还未看清动作匕首便已刺入ròu中,紧接着一挑,虫子便被剔出来。 牧轻言转过头逆着毛查看有无虫子钻到垩蚋的皮肤里,垩蚋却抖抖毛凑到孙雾亦身旁,待虫子都挑gān净后为她舔舐伤口。 这家伙的唾液能够让伤口快速愈合。牧轻言解释道。 垩蚋的唾液不仅仅能加速愈合伤口,孙雾亦本已经青紫的手掌也渐渐恢复本色。 牧公子,谢谢你。靳翔道。 牧轻言连连摆手:别谢我,要谢谢它。 孙雾亦另一只手手揉上垩蚋的脑袋,笑道:谢谢你。 稍事休息一番后,五人拾级而上,石旷收拾好qíng绪,扔出两道符将前后照亮。大抵是两旁墙壁吸光,能见范围并不大。 这条通道很长,阶梯后是平地,平地后复又阶梯,如此循环,也不知走了有多久,众人都有些口gān舌燥,纷纷掏出水袋来。 咱们是鬼打墙了吗?牧轻言问,这种走不到头的感觉分外熟悉。 应该是踩上悬魂梯了。曲泊舟面容严肃,悬魂梯,用有意无意的记号将人从正确的方向上引开,再利用脚下台阶和平路不断jiāo换分散注意力,一般来说闭着眼就能走出去。 我总觉得没那么容易。牧轻言嘀咕着。 一般遇到悬魂梯都是这样过去的,把灯熄了蒙上眼睛,后面的人拽着前面人的衣服,跟着走,就过去了。石旷道。 但牧轻言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又拿不出更好的方法,只得任石旷将照明符熄灭,又拿出根布条蒙住眼睛。曲泊舟走在最前面,牧轻言扯着他的衣袖走在第二位,垩蚋在他的身旁,身后是孙雾亦,接着是靳翔,最后是石旷。 蒙着眼走路十分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在这样幽冷的环境下,牧轻言感觉自己脚有点抖。完全的黑暗中对于时间流逝的判断很模糊,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十分短暂,曲泊舟便停下了脚步,他事先没有任何说明,导致之后的人一个一个撞上前方。 怎么不走了?牧轻言问。 前面没路了。曲泊舟解下蒙眼的布条,石旷,点个灯。 什么点灯啊,这是烧符!后方传来石旷不满的声音,不过照明符也从后方飘来。 他们面前是一堵墙,由一整块石头制成,牧轻言试探xing地摸了摸,发现墙面光滑得不成样子。 闭上眼睛倒回去再走一次?牧轻言道。 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被采纳,石旷带着大家再走了一次,结果依然是遇到了一堵墙。 要么这样的墙有两面,要么我们是走在一个环形通道里。曲泊舟道。 这路应该不是死的,不然我们早遇到先前进来的人了。石旷道。 你们这些异士应当见多识广,这样的墙有听说过吗?牧轻言忍住想要敲击的想法,侧头看向石旷。 老实说,我们常年走江湖,进墓xué的次数并不多,尤其是这样的大墓。石旷苦笑着摇头。 我们先看一看这通道里有无其他机关。孙雾亦说完从背后取下弓箭,念了个咒手在箭头上紧握又放开,接着拉弦she箭,一簇火就这么往通道后飞了出去。 牧轻言心说要不要这么猛,只见那着火的箭一路划过去,直至再也看不见,最后听见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众人都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察看有无机关冒头,过了许久后都未曾听见机括响动之声,便松出一口气。 众人姿势放松,走到石墙前开始细细研究。它一如方才的光滑,甚至能依稀照见人影,墙面也平坦得没有任何凹凸痕迹。 他们没能研究出这是什么材质,变着花样敲敲打打也没触发么机关,在上面涂了阵法也不起作用。 你们有没有发现有点挤?石旷忽然道。 这个通道本来就不宽,五个人凑一堆当然挤了,老大你后面去。靳翔毫不在意地回答。 不是,我已经在后面了,垩蚋也在,它也觉得有些挤。垩蚋就贴着石旷站着,毛发松软通体发暖。 曲泊舟将视线从石墙上移开,来回扫视通道两壁,接着拉住牧轻言,道:墙壁在移动。 两堵墙都在往里推,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些墙吸光,越是靠近照明符的亮度越小,正当几人面面相觑时,石墙之后竟隐隐飘来一阵乐声。 ☆、第三个世界 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 众人都不由自主将声音压低,乐声越发清晰,应当是种拨弦乐器,调子散漫,难听极了。 往回走!明殿里的弩已经全被拆了,只要快速走过去不招惹那些虫子就是!曲泊舟道。通道越发地窄了,三人并排不由得肩碰肩、手挨手,要是再在这儿停留一会儿,大概人就会被压成纸片了。 站在最后的石旷转身往回跑,照明符咻的一声跟过去,剩下的也紧随其后。 前面堵死了,但我们一路走来没碰到那些御用异士,他们去哪儿了?牧轻言问,我们和他们进墓的时间差不了多少,还是说方才有岔路? 有岔路的可能xing不大,虽然方才我们都蒙着眼,但走的时候都是贴着墙,有岔路难道摸不出么?石旷回答。 有没有可能他们还被困在悬魂梯里?靳翔道。 不可能,蒙上眼睛不去注意迷惑人的记号,这是最常用的走出悬魂梯的方法,他们不可能想不到。曲泊舟立刻反驳。 那怎么会靳翔声音弱下去。 所以我说这悬魂梯肯定不是一般的悬魂梯,我在这方面的直觉意外的准啊!牧轻言道。 这一路依然是阶梯复平地,平地又阶梯,光亮范围小,他们跑得时快时慢,这会儿通道的宽度堪堪能容纳两人。 咱们孙雾亦刚开口便被打断。 在这种地方,不吉利的话不能说。石旷道。 又过了一阵,跑在牧轻言前方的垩蚋被卡住,牧轻言推着它,越往前越是费力。前路漫漫,又照不见光,牧轻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问:有没有什么方法把墙顶住的? 恐怕不行,这墙又长又重,除非是极其坚硬的石头,否则任何东西都会被压扁。曲泊舟道。 老大,有化石符吗!靳翔大叫,他话音刚落,一道符便从顶上飞过,一块大石头落在队伍最末,两边墙壁明显一顿。 牧轻言摸着垩蚋的背脊,它身上蹭满了灰,也不知道长毛之下皮有没有被擦破。你能变回戒指里去吗?牧轻言问。 垩蚋艰难地扭过头来,嗷了一声,化作一道光飞入牧轻言手上的青铜戒指内。 虽然你这一进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再出来,不过总比在这里被压扁好。牧轻言心说着,脚下步子迈得更快。 正如之前曲泊舟所说,这墙太长了,化石符所化成的石头只能抵住那一截,墙面渐渐有折断的趋势。待通道仅剩下一人宽时,石旷又掏出第二张化石符。他们恰好在下阶梯,第二块石头落在阶梯上端,竟有向下滚动的趋势,但好在被墙夹住。 牧轻言心惊地朝后望去,这时却听见一声惨叫――是石旷发出的。他立即回头,只见那最后一级阶梯之下的地面竟开始向前、向上翻转,一段比一段拔高形成一条阶梯,石旷走在最前,他踏上在阶梯与之前地面的连接处时竟然踩空,直接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