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渣攻终成受在线阅读 - 第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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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意外事故, 中枪, 海啸,焚烧,被巨石砸中。

    这个世界又会怎么样?

    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边回忆过去, 系统则无声的将附身的这具身体所有信息, 都传递到了姚锦脑海里。

    泡得太久, 浑身都乏力,姚锦暂时没去察看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他一手扶着池壁,想自己撑起来。

    脚下跟着用力,出乎意料的, 一阵令人晕眩的无力感。

    刚撑起来一点的身体,嘭的一声砸落回水里。

    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将静默守在稀薄纱帘外的人惊了进来。

    来人身高体壮,个子六尺有余,容貌硬朗英俊,一头漆黑长发由一根黑色木簪随意束在一起,他径直走进浴室,走路的姿势莫名的十分僵硬和僵直。好像四肢都是钢铁一样,无法自由弯曲活动。

    等人走进了,在周围明明灭灭的烛光中,得以清楚窥见,他的眼眸并非常人的深灰,而是完全不见底的黑暗,比黑夜还黑的黑暗。

    他眼珠子机械转动,落在浴池边上赤身果体的青年,眸光内没有任何感qíng色彩,犹如亘古无波的死海。

    嗤!从姚锦嘴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等着那股眩晕慢慢消散,他这次换两只手都扶着池壁,将自己很缓慢,很缓慢的挪动起来。

    总算是站了起来,两只脚不停传来酸胀感。

    姚锦微抬起下颚,望向走进来的男人,男人接受他冷漠清透的视线,转身,从旁边木架上取下来搭在上面的一件黑色绸缎长衫。

    随后男人步向姚锦,长衫在他臂弯上,男人朝池中身形消瘦的少年伸臂,少年抓着他手臂,借助男人的力量,才终于离开池水。

    顺滑舒适的衣衫披上自己肩膀,男人弯下腰,一手绕向姚锦腿弯,另一手横在姚锦后肩,一个直身,就异常轻松的将姚锦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的忽然凌空,让姚锦淡漠的神qíng出现一丝裂痕。

    男人手臂冰冷,如同上个世界那些血族一样。冰冷的,无尽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侵袭进身体,姚锦微微打了个寒颤。

    从浴室出来,绕过一个长廊,然后到了寝屋,男人将姚锦平放在一张铺着黑色真丝g被的大g上,整个过程中,眼帘一瞬都没有眨过,放好人,他一个快速转身,就走出房门,右脚往一边跨了一步,背脊打的笔直,跟标杆一样。

    姚锦仰面躺着,这间房屋和刚才的浴堂一样,都是极具古风的地方,加上身体内的记忆,他知道这是个古代世界。

    不过不是任何他所熟知的世界。

    他现在的身份,有点特别,是魔教的少教主。

    原主叫方络,还有半个月才满十六岁。

    不太幸运,眼下担任魔教教主的人,虽然易容成了他父亲的模样,却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父亲在世时的左护法。

    在五年前的那次正道人士围攻魔教的战役中,方络父亲方凛身受重伤,在赶回魔宫的途中,被身为左护法的战源从一侧偷袭,直接当场就意外死去。

    战源偷偷爱慕着教主夫人,也就是方络的母亲,原本只是将这份感qíng压在心底,但方凛的意外受伤,让战源觉得那是个好机会,只要方凛一死,属于方凛的一切,就都可以属于他。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战源杀了方凛,跟着找到江湖上技艺最好的易容师,做了张人皮面具,他和方凛身形几乎一致,因此那之后他就顶着方凛的脸,回到魔宫,成为了教主。

    但毕竟是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有破绽,就算他扮演的再像,方络母亲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当某天战源借口伤势已好,想和方络母亲亲近时,方络母亲直接出手攻打战源,战源武功在方络母亲之上,那是自己心爱之人,出手自然有控制,只是方络母亲却是招招毙命。

    战源渐渐被激怒,一个失手,直接打死了方络母亲。

    教主夫人死了,必然会引起怀疑,战源对外宣称方络母亲患了重病,之后将他母亲的尸体安放在后山密室的冰棺中。

    爱人意外的死亡,让战源着实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天,年幼的方络意外跑到了战源的房间里面去。

    战源虽然杀了方凛,但对方络和他母亲,是真的喜爱,都是竭尽全力,把世间最好的东西收集过来,送给母子两。

    方络容貌随母亲,肤色白皙。鹅蛋脸,弯弯的凤眼,小巧的鼻翼,还有不染自绛的花瓣唇。

    某个瞬间,方络的样子,和他母亲完全重合起来,战源看着方络,就仿佛看到了他母亲一样。

    再后来,战源将对方络母亲的喜爱,转移到了方络身上。

    为了让方络更加的像他死去的母亲,战源找来魔宫的大夫,让对方告诉方络,说他身有疾病,必须每日浸泡药澡,否则可能时日不多。

    十一二岁的小孩哪里知道其中弯弯绕绕,以为自己活不长,当时就吓的哭了出来。

    战源抱着人温柔宽慰,只要方络乖乖听话,就一定会长命百岁。

    但其实那个药澡的唯一的功效,就是遏制方络骨骼身体的生长,并且将方络的身体一点点打造成了极yīn的体质。

    几年过去,即将要成年的方络,十六岁,身高还不足五尺。身形体魄也完全不如同龄人。连喉结都一点也不突出,若不仔细看,单看身形,绝对不会认为他是男xing。

    药澡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让原主身体带有剧毒,俗称的药人,不过战源也没有真的像对待药人那样,将原主灵智也剥夺走。

    假如半年前,方络没有想要偷溜出魔宫的话,也许表面的和平还能继续保持下去。

    但没有假如。

    方络还没有走出魔宫,就有人通知战源,也是那一次,战源直接露出了邪恶狰狞的面孔,直接拿剑将方络脚筋废了,让方络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废人,连独自行走,都困难的废人。

    至于方络如何会死在浴池中,则是江湖上有传说,出现一种名为天炎果的圣物,但凡谁要是吞服了,不仅能功力增长数倍,还兼能长生不老。这圣物史书有记载,因此众人坚信不疑,不仅战源离开魔宫,带人前去打探究竟,就是名门正派,也有数人朝着消息出来的地方纷纷聚拢。

    战源不在魔宫,原主方络行动暂时就没受到太多限制。

    在众人眼里,顶着方凛脸皮的战源是教主,方络自然而然是少教主。

    方络虽被限制了行动,但魔宫范围内,可以随意到哪里。一次偶尔中,方络就找到了密室的所在,他进入到密室,看到了躺在冰棺中的母亲,尸身早已僵硬的母亲。

    再仔细看周围,方络在一个方形铁灰盒子里,找到一件人皮面具,好奇之下他取出犹如蝉翼的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然后在密室的铜制镜子里,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他爹方凛的脸。

    自此,方络将过去发生的种种怪异的事qíng都串联在了一起,例如他爹忽然间就变了脾气,过去喜欢的东西变得不再喜欢,某些小习惯也变得很奇特,还有他娘,莫名其妙就罹患重病,连他这个亲生儿子求见,都遭到阻止。

    将人皮面具取下,方络重新到冰棺边,检查了一下他娘的尸身,胸口处一个黑紫色的巴掌印。他娘不是生病死的,而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方络如遭重创,跌跌撞撞逃离密室。

    那一瞬间,他觉得世界都变得黑暗,周遭的所有,包括那些明卫,还有躲在暗处的影卫,各个都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方络自知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不可能替爹娘报仇,可是让他再去面对仇人那张和爹一模一样的脸,并叫他爹,他实在觉得可怕至极。

    于是方络就偷溜进战源的储药室,从里面找了一颗原本是专门给影卫的毒药,于今日早上吞服了。

    死在浴池里。

    然后,便由姚锦附身过来,接收他的身体。

    姚锦躺在柔软的g被上,整理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战源离开了五天,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而这具身体,还有半个月就成年了。

    战源将方络养在身边这么久,就是等着方络成年,然后再对其下手。

    方络死了,也就逃过那一劫,姚锦不是方络,自然不会傻呆呆地什么都不做,等着战源回来,等着战源将他当成方络的娘,压在身下肆意妄为。

    方络是个软弱的人,才会选择以死亡来逃避这一切,也幸而是这样,他死前怨恨不大,也就不需要姚锦,如同上个世界一样,去帮着他报仇什么的。

    姚锦看着白纱帐上方,缓慢勾起了唇角。

    这一世,想要和之前的不同。

    想要过得更肆意一些。

    凭什么都是他在受nüè,凭什么啊?

    是啊!

    凭什么!

    又静默躺了一会,姚锦从g幔上起来,走下g铺,脚筋是被废了,但寝屋里的这点距离,还不至于需要人帮忙。

    他赤足踩在地上,地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倒是没一丝凉意。

    看起来那个战源对方络挺在意的。

    虽然是份扭曲和变态的爱。

    在走动中有叮铃铃的声音。

    姚锦垂目看着细白的脚腕,右脚腕上黑色丝线缠了一个血红色的指节大小的铃铛。看起来不大,轻微的晃动时,声音倒是特别清脆。

    这样一来,只要他有动作,外间的人都听得到。

    那么原主到密室去的事,恐怕也有人看到了,战源一回来,估计就会知道。

    姚锦走到衣柜边,拉开深褐衣柜门,从里面拿了一套纯白的亵衣亵裤,一面给自己套上身,一面心里思索。

    得在战源赶回来之前有所动作,起码不能让影卫把方络到过密室的事告知战源。

    穿好衣服,姚锦扶着桌椅走回g边,他坐在g边缘,只是走了二十步都不到,小腿肚就一抽一抽的酸痛。

    他将两腿都抬起来,曲放上g。

    刚在浴池泡了那么久,头发都是湿的,过去几个世界都是短发,随便擦一下,一会就gān,这具身体,头发很长,达到了臀部。

    从记忆里寻找了一遍,这屋子里好像没有剪刀之类的东西。

    影卫们身上应该有刀子,不过暂时还不想表现的太过异常,只能就这样。

    但一只任由它湿哒哒的也不行,姚锦便侧头,将外面笔直站立的男人叫了进来。

    寝屋内传来一道清婉的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一丝甜意,像是嚼着蜜糖喊的一般。

    男人抬起僵硬的手臂,在吱嘎声中推开面前的门扉,一阵微冷夜风跟着蹿进去,chuī动桌上摆放着的烛火,橘huáng的光亮一明一灭,将整个房间都显的朦朦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