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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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门子的朋友? “我早晚有一天被你吓得神经衰弱。” 最后苏礼还是被迫接受了这个剧情,感觉自己上辈子应该是个姓孙的弼马温,根本跑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她想,可能程懿就是喜欢这种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吧,也挺符合他那变态人设的。 她心情复杂地坐下:“你去t市干嘛?” “分部在那里,有点事。” 其实没什么事,主要还是想借着换地图刷一刷副本的进度。 简称为:为了拉近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因此推了不少工作,专程前来。 飞机一落地,苏礼率先扯着行李飞奔上摆渡车,如同身后追着债主。 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遇到变态,得逃。 奔跑起来时她还觉得挺刺激,颇有种和命运对抗改变女配故事线的感觉。 她命由她不由天! 然后还真的就跑丢了程懿。 男人看着先一步离开的摆渡车,微微眯了眼睛。 但事实证明,独自在陌生的城市,摆脱一个认识的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因为这也就代表了,在意外时刻,她无人可找。 苏礼的晚餐是酒店楼下看起来卖相颇好的凉皮,由于一天的折腾已然很累,到了酒店她倒头就睡,最后是硬生生被痛醒的。 身下汹涌澎湃的浪潮提醒她,大姨妈造访,提前了一个多星期。 生理期撞上连吃两次冷食物,又正好碰上这儿降温下雨,她脚踝吹了不少风,会不舒服几乎是铁打的事实。 她身体不错,不是生理期痛得死去活来的类型,但侧面也证明,她没有任何止痛的药物和经验。 艰难地摸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她搜寻了一圈,发现学校定的酒店虽然星级不错,但位置很偏僻,附近只有一家药店,今天还关门了。 又在地图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5km外的药房,她打电话过去询问,结果痛得有点撑不住,手指也在屏幕上飘忽了下,按了挂断。 苏礼蹲在床边,痛得冷汗直冒,勉强重新点了两下,在那边接通的瞬间道:“请问是药店吗,你们……” “是我,程懿。” 打错电话了? “抱歉,我——” 她声音虚弱,程懿很快意识到不对:“你生病了?” 万万没想到,千逃万逃,最后还是程懿开车来把她接走的。 她几乎没了力气,被他先灌了大半瓶热水。 男人无意间触到她冰凉指尖,蹙了眉:“怎么这么冷?等我的时候不知道烧水吗?” “烧水捂了,但是没喝……不敢喝酒店水壶的水。” 程懿叹一声,车速又调快了些。 虽然她反复强调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应该就行,但男人还是把她带去了医院,从上到下做了检查。 医生开了药,让用热水吞服,并嘱咐她用热水袋敷小腹,以及注意保暖。 或许是那杯热水起了作用,出医院时苏礼已经没有那么痛了,程懿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热水袋过会才有人送来,在车里等还是上去?” 苏礼:“……上去?” “嗯,我住对面。” “上去吧,”她小声说,“我喝个药。” 程懿的别墅自带地暖,虽然她说了好几次不用开,但男人还是没听她的话,没一会儿热气就从足下升起,缓解了僵硬的不适。 她坐在沙发边慢吞吞地喝着药。有一点点防备,但更多的是感激。 雨点仍在持续垂落,雷声轰隆,似是昭示着这场雨的持久与猛烈。 她不由得担心等会如何回去,以及下车吹风淋雨又痛起来了怎么办。 而且酒店的空调闷人,厚厚的被子不盖怕着凉,盖了又会热。 或许是她看向窗外的出神太过明显,程懿也放下手中的杂志,目光随她淡淡地略过去,又不动声色地垂眼—— 有危险而甜蜜的花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雨下太大了,就住这儿吧。” 第17章 稳了 花园内野蛮生长的玫瑰越过围栏, 意犹未尽地攀爬出局限的天地,混合着些微风信子甜中带涩的香气,被风吹着漫过窗帘。 苏礼忽地看向程懿。 他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不愿意就算了。” 她轻轻搓了搓手臂, 点头应和:“嗯,那还是算了吧。” 空气又陷入安静, 植物枝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热水袋很快被送过来, 她贪恋着用了几次。 第三次水冷的时候,程懿像是终于进行完了工作, 食指和拇指曲起,按着鼻梁舒缓了一会儿:“热水袋你可以带走。” 而后他站起身:“很晚了,送你回去。” 虽然的确没打算留下,但是当这句话被男人说出口,她还是很微妙地, 心脏咯噔了一下。 小姑娘抱着热水袋, 振作地拍拍脸颊, 攒出一个礼貌的笑。 踏出门的那瞬间,忽而一道惊雷劈下! 闪电撕裂夜空, 描摹出蜿蜒狰狞的蓝色弧度。 苏礼猝不及防被震得抖了一下,紧接着又传来几声闷响,大雨倾盆,夜色浓黑压抑,恍然如同末日景象。 她抿了抿唇,缓缓转头去看程懿。 电梯跳动着数字即将抵达,像无声冰冷的暗示, 但在门启开的那一刻,男人终于似笑非笑地垂眼看她。 相顾无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打开的电梯又砰地一声再度合拢。 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屋子里。 …… 他们难得达成了无事发生的默契, 好像她的拒绝和出门的尝试都是一场梦,二人自始至终都这样待在屋子里,等待第二天雨停。 程懿重新换好鞋,去厨房给她灌热水袋,苏礼摸了摸鼻尖,尽量不要让自己的不自然显得太尴尬。 可能是因为程懿的演技比较好,将热水袋给她的动作不显生疏,她慢慢也就找回了状态。 紧接着男人就去洗澡了。 他应该是为了给她留出适应的空间,但是当隐约的水声从楼上传来时,她还是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坐立难安。 如果被她哥知道她在别的男人家留宿,苏见景可能会打断她的腿。 苏礼思绪徜徉,甚至开始构思到时候在医院应该如何生活自理,胡思乱想不期然被打断,身后某处响铃似的闹了几下。 她回身找了找,才发现是传菜电梯发出的声音,楼底下有人做好什么,正在按铃让她取呢。 苏礼拉开透明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桶,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放在身前后她就继续正襟危坐,思考着医院的伙食也不知道好不好。 反正苏见景这会儿是没法打死她的,当务之急还是处理这个从楼上走下来的男人。 程懿洗完澡,浴袍带子系得凌乱松散,单手扶着毛巾擦拭头发,脖颈上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可能是水温比较热,他的嘴唇比平日里更红润一些。 苏礼心道这会儿该问候一下吗,说点什么好? 您好?吃了吗?口红色号是多少?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眼神扫过保温桶:“送来了?” “噢对。”预想的说辞派不上用场,她怔怔点头。 他像是笑了:“愣着干什么,打开啊。” 苏礼照做,揭开盖子后,一股炖燕窝的香气逸入鼻腔:“然后呢?” “拿出来。” 她还是照做。 “哦,然后?” “然后喝掉,怎么,是需要我喂你吗?” “……”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给自己炖的,没有做好心里建设的苏礼差点烫到嘴巴。 机器人一般地喝完补品,坐在她旁边的程懿抖了抖报纸:“我跟阿姨说了情况,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没办法找我,可以去找她。” 苏礼颔首说好。 程懿侧头看了一眼她的碗,也不知道是出于别的什么心态,补充了句:“明天喝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苏礼脑中忽然浮现了《新手养猪指南》六个大字。 她起身准备洗碗,还没迈进厨房又被男人捉了出来,程懿将她提到浴室门口,“碗不用你洗,把自己洗干净就行。” 一切都被程懿安排得井然有序,苏礼游离了一整天的灵魂,终于在热水倾泻下来的那刻回归到身体。 肚子也没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