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聘汝为妻
宓银枝突发奇想,问温月容:“温月容,你杀过生吗?” 温月容微愣,转过头来,眼里有火在跳动。 宓银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真没杀过? 温月容看了她许久,才轻声的说杀过,轻得生怕惊动了那微光。 他的异样,让宓银枝不敢再问下去,尴尬的别开了眼盯着靠蛇看。 温月容也不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烤蛇。 …… “殿下,找到了这个。” 东子将一个背篓递给了哥舒贺齐。 哥舒贺齐极力想睁开眼看却无果,最后只能沿着轮廓摸出那是采药专用的小背篓。 “这是阿枝背来的,给我找,她肯定……肯定在附近,快去找,快去!” 哥舒贺齐很激动,带着队伍又去挖。 “殿下,让属下来就好了,你歇着吧!” 东子看哥舒贺齐那眼里的血丝,早已无法聚焦的瞳孔,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样。 “无事。” “这还没事?再不治疗就来不及了,殿下,你也不宓姑娘看到你这个样子不是吗?” 他突然有点恨宓银枝,殿下为了他,这双眼怕是要废了。 “那就更应该快点找到她才是,以阿枝的医术,肯定不会让我有事儿,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他没有说,只是嘴角微微的挑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东子别开眼,不忍再劝。 都四天了,活着的可能几乎为零。 他还在期望。 一行人在找到背篓的那一片区开始,沿着方圆百米还是挖,动静不小。 动里的温月容瞬间便感觉到了外面的响动,微微蹙眉,看了宓银枝一眼。 吃完蛇rou后,这里的空气已经相当稀薄,宓银枝的呼吸变得略深,喘息声明显可闻。 加上日前丢出的鞋子还没穿回来,邋里邋遢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 温月容轻笑。 宓银枝应声看过去。 “你笑什么?” “哥舒贺齐找来了,在外面。” “真的?”宓银枝激动的大喘了口气,脸色涨红,显然缺氧的环境已经让她有些不适了。 “我就说,哥舒会找来的,就说慢,了点,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找他算账。” 宓银枝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有心想要叫出声了,奈何空气稀薄,连说话都困难,更何况大叫。 温月容看着她像一只搁浅死鱼一样,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想要呼入更多的空气,那狼狈的样子,我见犹怜。 这样环境下的等待是要命的,就在宓银枝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时候,一丝光亮传来,一阵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宓银枝感动的差点落泪。 “殿下,找到了。” 洞外,有人在拼命的挖着雪,那一丝的光亮渐渐放大,宓银枝的眼泪止不住想要夺眶而出。 “哥舒?” 宓银枝声音很轻,可外面的哥舒贺齐却有所感应般,压着声儿安慰。 “阿枝,别哭,我来啦。” “快挖。” 宓银枝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喉咙哽得喘不过气,只微微张着嘴,看着那光亮。 终于,在最后一铲下去的,石洞外的积雪轰然倒塌,光线争先恐后的挤入宓银枝的眼,宓银枝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哥舒贺齐看不到到洞内的场景,只是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微滞。 哥舒贺齐寻着那人影看起,迷迷糊糊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娇小的人影瞬间扑到了他的怀里。 宓银枝的身体很凉很僵硬,哥舒贺齐没有丝毫迟疑就将她紧紧抱如怀中想要温暖她。 “哥舒,我以为我要死在这了……我还没,还没活够呢!”宓银枝趴在哥舒贺齐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毕竟是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即使再强大的内心,都会害怕的吧。 之前无处发泄,都憋在心里,在哥舒贺齐面前,就觉得分外委屈害怕,想要哭一哭求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阿枝不哭。”哥舒贺齐用脸蹭着宓银枝的脑袋,满满的怜惜。 宓银枝听了哥舒贺齐的安慰,更是哭的泣不成声,几乎喘不过气来。 哥舒贺齐甚至能隔着厚厚的冬衣感觉到xiong前的shi润。 他将宓银枝的脑袋从怀里掰出来,想要看她一眼,那和眼前一片花白,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什么都看不清,嘴唇蠕动,最终只能将她按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旁的温月容模观了这处苦情戏,嘴角微扬,从哥舒贺齐身边走了出去。 卷起的风声让宓银枝哭声微顿,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哥舒贺齐就将自己的披风罩在了她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勾着腿窝将他抱了起来。 “我们回家。” 宓银枝瘪了瘪嘴,眼睛酸涩,眼泪又要控制不知了。 直到到了山下的马车上,感受着四周暖烘烘的气息,宓银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缓了好一会儿,宓银枝才从哥舒贺齐的身上下来。 抬眼看向哥舒贺齐,这一眼却愣住了。 哥舒贺齐衣衫破烂,脸上到处都是泥渍,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有那双眼影,红到发紫,不知道还以为被困的是他呢。 哥舒贺齐目视前方,像是没看到没看到宓银枝的注视般,宓银枝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缓缓抬起手在哥舒贺齐面前晃了晃。 哥舒贺齐一掌将她捏住,笑的宠溺,“我能看见。” “哥舒,你的眼睛,怎么了?” “嗯?”哥舒贺齐偏了偏头,佯装轻松,“大概是快瞎了吧,你要是再找不到我的小神医,可能就药石无救了。” “哥舒~”宓银枝哽咽。 他抱她下山的时候,一路晃晃悠悠,好几次踩空差点将她摔出去,她一直以为是山路崎岖,才会这样。 没想到却是…… 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哥舒贺齐却没纠结的这个问题,手随着光影落在了宓银枝的面上,轻轻拭去她面上的泪水。 “听说,阿枝掉了一只鞋子。” 哥舒贺齐的手又下移,想地板上的脚摸去。 宓银枝沉浸在哥舒贺齐的眼伤中,还没反过来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脚,那手粗糙,即使隔着棉袜,她也能感觉到哥舒贺齐手上的茧子刺啦。 “好凉。”哥舒贺齐叹息。 “好糙的手。” “还不是为了你,居然还嫌弃?”哥舒贺齐哼笑,一派轻松的样子。 宓银枝也被感染了,脸上是甜甜的笑。 “不嫌弃,永远都不嫌弃。” 哥舒贺齐微愣,抓着宓银枝的手微微用力。 宓银枝低头看去,哥舒贺齐却猛的施力,就着手中的脚将宓银枝带入怀中。 宓银枝的惊呼声还没有发出来,便被哥舒贺齐堵住了嘴。 奈何眼神不好,只是落在了嘴角。 宓银枝嘴唇硌着牙,一阵火辣辣的痛,但见哥舒贺齐莽撞的样子,又笑出了声。 哥舒贺齐那血红的眼中瞳孔微缩,再次落下一吻。 宓银枝没见过这么热情莽撞的哥舒贺齐,有些晃神,默默承受着。 宓银枝感受到了他心里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或者是什么更深的情感。 这四天四夜,他无数次的害怕,害怕阿枝已经葬身雪地,是什么让他坚持到现在的他不知道,或许真是那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那个背篓,即使希望,又是绝望。 可他不敢多想,只能一味的挖,拼命的去挖,希望下一铲,就能看到活生生的阿枝。 他该感谢的温月容的,要不是他凿了个洞,阿枝或许就真的被雪活埋了,不一定能等到他的救援。 从前,他们从不曾戳破那层关系,即使是几次浅浅的碰触,都是那般小心翼翼,不敢多有别的想法。 他们就像两只青涩的初恋果,酸酸涩涩,细细品味,又是甜蜜。 哥舒贺齐此举,无疑是想要将初恋果的甜蜜发酵得更深,最好酿成了酒,香醇甜美,长久保存。 宓银枝缓了好一会儿,又想去看哥舒贺齐的眼睛,他却将他按入怀中,胸腔有力的震动着,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阿枝。” “嗯?” “我回去就像父皇请旨,聘汝为妻。” 哥舒贺齐说话难得认真,也是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承诺。 宓银枝想,这瓜娃子,终于开窍了。 她都担心,这厮再不开窍,她会不会将他扑倒办了得了。 哥舒贺齐等一会儿,没听见宓银枝的回答,心里惴惴不敢。 “阿枝?你都没什么想说的吗?” 宓银枝咧嘴笑,“说什么?” 哥舒贺齐喉咙一哽,吭哧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 宓银枝看哥舒贺齐那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几日来的愁云瞬间消散了。 看宓银枝笑的如此开心,哥舒贺齐却不依不饶。 “阿枝~” 宓银枝瞪了他一眼,“你非要逼我说我期待得不得了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哥舒贺齐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居然傻乎乎的笑出了声。 那笑声传出马车外,传入远远走在前面的温月容耳中,好不刺耳。 “快点。” 曲艺默默的加快了马车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