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盛情难却
老人做的午饭可谓别有用心，菜肴可谓都是十全大补，什么蘑菇炖公鸡，韭菜炒蛋和当归牛rou，无一不是养精蓄锐功效。 饭桌上，老人不断往荆小书和黎诗碗里夹菜，他要看着这对新人吃完他才吃自己碗里的。 荆小书和黎诗反倒不大好意思，前者勉强笑了笑，这碗里夹那么多菜不把独自给撑爆了。 老人见到荆小书在那停顿，不继续吃他夹的菜，他忧心深叹道：“小书，你外公我还有多少时间，我心里大概有数，你小舅三十多膝下还没个一儿半女，你爸妈呢又不想在生一个孩子，我也不管他们的事，反正你一定要延续荆家香火，我就盼望着在我双眼闭上之前，能够我的曾外孙，我就没有遗憾了。” 荆小书这个年纪不能理解老人的这种观念，就像很多人不能理解荆小书一样，每个时间段因经历不同，想法和选择自然不同。 “外公，你放心，我和小诗一定会努力的。”荆小书低着头，他听到外公说的这些话心里感觉特别难受，就像是提前在和生离死别做交接一样。 黎诗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对爷孙俩，她能够空气中感觉到一种哀伤的氛围。 荆小书为了不辜负外公亲自下厨的好意，他把桌上的菜吃了大半，这可把他肚子吃撑了。 老人见到自己辛苦做出来的菜吃完，嘴角掀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午饭后，老人收拾桌子，他不让荆小书和黎诗洗碗。家里有洗碗机，可老人却一次也没用过，这是荆小书的小舅买的。 “荆大爷，吃好了？”一位满脸笑容挂在脸上的大妈在别墅外喊道。 听到有人喊他，老人从厨房里出来，他看到是隔壁家的王婶。 “王婶，啥事啊？”老人其实能够猜到王婶来所谓何事，只是他要等王婶亲自说出口，主要是为了避免尴尬。 王婶笑呵呵地说道：“听说你家外孙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朋友，这邻里邻居的都想认识一下，请他们到我家喝杯开水聊聊天。” 老人性格看上去孤僻，实际上他很喜欢热闹，闹哄，只是常常是一个人在家，习以为常，既然王婶这么热情，他自然也不好拒绝。 “好的，等我一下。”老人把手在身上的厨裙上擦了擦，随后解开丢到一边，他步伐匆匆地走到客厅，对荆小书和黎诗说道：“小书，小诗，邻里邻居想认识一下你们，给外公一个面子，到那里和他们聊聊天吧，盛情难却呀。” 黎诗是不明白这农村的习俗，荆小书也似懂非懂，他们也没多问，纯粹是听从老人的安排。 王婶家不如荆小书外公家大气，豪华，她家没有庭院，只有两层，更没有阳台，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 荆小书和黎诗在老人的陪伴下来到王婶家，王婶早已准备好了招待客人的果盘，还有一壶温开水，她请荆小书和黎诗上座。 “上座？”荆小书看了看外公，他知道这席间有大小，上座一般都是一家之主的座位，随便坐的话可是会引来闲话，他本就要给外公挣点面子，自然得小心翼翼。 “小书，小诗，没关系，这是王婶家盛情邀请你们，这上座非你二人莫属。”老人解释道，随即向荆小书瞟了瞟目光，示意他带黎诗一起坐上去。 “哦。”荆小书嗤嗤地回复了一个字。 “你看这小伙子，阳光帅气，叫小书，对吧？”王婶乐呵呵地问道。 “对啊！您怎么称呼？”荆小书觉得这个王婶奇奇怪怪的，问就问吧，干嘛笑的那么明显，他是真搞不懂农村人的思想。 王婶的笑容从头到尾都没消散过，她又笑嘻嘻地问黎诗道：“小诗，对吧，长了一张初恋脸啊，你们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说完，王婶又转头问老人道：“荆大爷，啥时候让这对新人添喜呀？” “快了，到时候你准备好公鸡给我外孙补补。”老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正眉开眼笑地畅聊。 王大婶，张大姐，李大爷都相继邀请了荆小书和黎诗到他们家做客，大家都先后夸赞荆小书帅气，黎诗美丽，老人听了心里特别舒服，毕竟这是他的外孙和孙媳妇，别人夸赞他们也等于在夸赞他。 忙乎了一个下午的应酬，荆小书和黎诗见到老人脸上久违的笑容，他们心里也很开心，也能感受到这就是幸福的时光。 老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关注新闻联播。傍晚时分，做好饭菜的老人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珍藏多年一直舍不得喝的红酒，今天他也是特别高兴，所以才舍得拿出来。 老人小心翼翼地把红酒瓶盖打开，里面的酒香四溢在餐桌上，nongnong淳淳的味道，还没品尝就让人如痴如醉。 “这个酒是你妈跟你爸结婚的时候，我特别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价格昂贵，本想送给你爸，我女婿，但是想想，你爸也不怎么喝红酒，我就觉得算了，你酒量怎么样？”老人找来了三个红酒杯，他一边给这三个酒杯里倒上淳淳的红酒，一边介绍这瓶红酒的价值。 “我喝酒还行，外公，你呢？”荆小书端起酒杯先递给老人，随后又端起递给黎诗，最后自己才端起最后一个酒杯，他闻了闻红酒的醇香，随口问道。 “唉~，差不多二十年没喝酒，这会让我想起是我犯下的错误害了你外婆。”老人长叹一声，心情由喜转哀道：“那时候我有很严重的酒瘾，然后喝酒开车，导致发生事故，你外婆就是在那场事故中没的，这是我这辈子最痛心的记忆。” “外公，都过去那么久了，您就别往心里去了。”荆小书安慰道。 “也罢，反正我现在也不再开车，时间也所剩无几，有时候我还真是希望自己可以找到到那边去找她，当着她的面忏悔，道歉。”老人回忆往事心碎，不知不觉老泪纵横，潸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