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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绥好奇地看着虞九丛,并不感到害怕,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长得这么像鬼,而且身上还被贴上那么多黄符。 听到谢厌的回答,虞九丛黑紫的唇角情不自禁上扬一丝弧度,露出里头的尖锐獠牙。谢绥只觉更加惊奇。 回到院中,两只恶鬼主动将院门关上,谢厌环视一周,很好,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众鬼都很听话,排成整齐的队列站在院中的空地上,而不是像以前那般拥挤在一起,或者飘来飘去。军营里带出的习惯,看它们乱糟糟的模样,谢厌就忍不住拿出训练士兵的那一套来,让它们贯彻落实。 站在廊檐下,谢厌将木牌中的少年鬼放出来,道:今后你们若是听话,我自然可以将你们带出去。 众鬼无不点头,只是它们身形飘荡,这一点头,好不容易保持好的队列就出现了歪曲,它们纷纷惊恐地努力回到原先位置,可这么一来,队伍更加混乱。 谢厌看得头疼,在队伍中指出五个实力最强劲的鬼,道:你们帮大家排好队,其他人不要动。 如此一来,秩序瞬间变得不那么混乱,虞九丛在一旁瞧得颇为津津有味。 队伍终于排好,谢厌素手一掀,一大叠符箓悬在众鬼头顶上,因金光太盛,他们不敢仰首去看,皆盯着谢厌玉白的双手。谢厌掐了一个复杂的法诀,那些符箓便全都化为点点金光,尽数落入众鬼身上。 谢绥惊叹地一瞬不瞬地瞧着,顷刻间,众鬼的模样便发生巨大的变化,本来狰狞可怖的面容,竟恢复成生前模样,里头一些女鬼从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容貌,顿时高兴地鬼嚎起来。 谢厌一道噤声符祭出,院中顿时一片寂静。 谢绥双眸极亮,哥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也好想学会! 见众鬼安静下来,谢厌又给它们宣布院中规矩,它们纷纷记下,不敢再打扰,有序消失在谢厌面前。 谢厌转身就要进屋,却忽然撞进虞九丛黑漆漆的眼眸中,他微微一愣,道:你随我来,我让他买了一些东西进府,现在恰好能用。他指了指身旁的少年鬼,后似乎想到什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鬼露出可爱的笑容:我叫聂明,你们叫我小明就好,以前我在世的时候,爹娘就是这么叫我的。 谢绥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小明,你死多少年了 聂明鼓了鼓脸,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两个小少年坐在廊檐下谈天,谢厌则带着虞九丛进屋关上门。 你身体被不少恶鬼占据,虽它们现在被符箓的力量压制,但此消彼长,符箓总有力量消失的一天,谢厌示意虞九丛坐到榻上,继续道,所以我打算再用药,将它们从你体内驱逐出去,只是它们存在已久,驱逐的过程极为痛苦,你 我不怕痛的。因为符箓的压制,虞九丛的声音不再像恶鬼一般嘶哑难听,而是渐渐恢复应有的低沉悦耳,他此时认真说话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人。 谢厌压下心中的欢喜,面容依旧严肃,道:我今日之所以将虞铮和虞笙打成重伤,也是为了争取更多时间,想必他们在养伤之时,也没心思玩阴谋诡计。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虞九丛忽然问道。 这个人明明可以脱离侯府,逍遥自在地过活,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帮助自己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这里恶鬼众多,可供练手 这个缘由实在站不住脚。 谢厌神色未变,为什么不他说着,虚空画了一个符阵,指尖一点鲜血浸入符阵,符阵瞬间金光大亮,谢厌引导符阵将虞九丛整个人包围住,向其中灌注道力,刹那间,虞九丛身上符纸簌簌作响,恶鬼俱哭,似乎受到什么灼烧般,在虞九丛体内横冲直撞,但就是不愿从他身体里逃离出来。 虞九丛面容扭曲,痛不可遏。 谢厌虽心疼,但此乃必经过程。他将《缚天诀》研究透彻,书中虽未言及此类症状该如何解,可谢厌于治病救人一事上素有天赋,他将恶鬼当做伤害人体的病菌,思考如何用炼丹之术消除病痛。 他让聂明出府,一是为了救谢绥,二是为了采购一些炼丹炉和药材。 《缚天诀》的炼丹篇中有不少针对修道者的妙方,也有针对恶鬼缠身的法子,虽没有虞九丛这样的病症,但谢厌最不缺的就是钻研精神。 他近距离观察虞九丛一些时日,也从一些恶鬼口中知晓他这些年的情况,便慢慢摸索出一个方法,不管怎样,他都要试一试。 忍受剧痛的虞九丛坐在床上,一直看着认真炼制丹药的谢厌,青年哥儿清俊的侧脸映入眸中,竟莫名让他觉得身体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却又似乎更加痛了 。 谢厌不知男人心中所想,他的意识全都沉浸在炼丹的玄妙之中,他越发察觉,这样的炼丹过程,他似乎已经做过无数次,再次出现的既视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与《缚天诀》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紧密的联系。 半日过去,已至黑夜,谢厌炼了多久的丹,虞九丛就看了他多久。 俊秀的眼眸倏然睁开,谢厌面上一喜,双手迅速掐诀,用道力将炉中丹药包裹住,而后揭开炉顶,清甜的丹药味顿时充斥整间屋子,但这种味道却令虞九丛几欲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