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亲自质问
衙门肃静,门外只站着几个守门的捕头。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身姿挺拔,光是瞧着就透露着几分生人勿进,让人望而生畏。 阿时穿着官服,一件披风在风中摇曳生姿,十分潇洒。他骑在骏马之上,满脸写着疲惫。他在街道上疾驰,连路边的行人都不放在眼中。 路人瞧见他,也都匆匆让开,也不敢过多言语。 一到衙门,他便勒紧缰绳,而后直接跳下马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似乎是遇见了一件极其不称心的事情。 守在门外的小捕头瞧见他的到来,连忙小跑着过去牵住他丢下缰绳,一边低声唤了他一句:“时捕快。” 阿时本来准备不管不顾的走进衙门,听到呼喊便顿下步子,朝那人点了点头,才大步走了进去。 一跨进正门的高门栏,便有一个小捕头迎面跑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阿时站定步子,皱眉瞧他,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我每次巡逻归来的规矩?” 小捕头低下了头,表情有几分为难。他每日都要去上京外巡逻,在他也还是一个小捕头的时候便就如此,回来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在厢房中,不吃不喝,没有声响,至少一个时辰。 瞧着面前的人这般模样,阿时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子已经开始疲惫无力,就连精神都不似当时的充足。但是他还是转头对那小捕头说:“何事,快些说。” “是广陵王,广陵王要见您,说是有些事情要向您寻问。”小捕快一股脑的将憋在嘴边的话尽数说了出来,而后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广陵王?”阿时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一时间未能想起这是哪一号人物,“我一个小小的捕头,为何会有王爷来问我话?” 那小捕头支支吾吾,才开口说道:“据说是来问您来福客栈的事情的。” 经这般提醒,他才忽然想起这广陵王究竟是谁。当日,那位妖精伪装成的模样,便是这位王爷的王妃。 如今,那妖精不知所踪,连这广陵王妃也还未露过脸。说来倒是可笑,自古以来,女子遵从三从四德。这位王妃竟然例外,自己孤身一人在外游历,让自己的夫君同侧妃一起回到了侧妃的娘家。 “广陵王现在在何处?”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心脏中的抽痛,但是却依旧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异常,怕是倒是他会被认作妖怪。 “就在偏厅等着。那位王爷似乎并不着急,我说您还未回衙门之时,他倒是并没有有任何不悦。” “好。”阿时负手而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一边还要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道,“既然如此,你先替我去给广陵王殿下赔个不是,我现在必须要先回厢房一趟。” 说着,他也不等小捕头回话,便连忙大步向后院走去,头也不回,十分决绝。 穆衍燃坐在偏厅等待,手上还端着方才那位捕快端给他的茶水。 这茶杯做工不算精细,能瞧出只是民间瓷窑的制品;上面的瓷釉有些粗糙,边框纹路显得有些随意,并不觉得赏心悦目。 杯中茶水嗅在鼻翼,也缺少了几分清香;喝在嘴中,亦是多了一份苦涩。 穆衍燃只是摇了摇头,而后面色不改地将手中的杯盏放到了手边的桌上。 “还未回来?”他抬起头,看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庭院,微微有些不悦。最近这上京十分不太平,正是最需要衙门的时候。他又是衙门中的管事,怎么能离开这样许久? 卫九戒听得此言,大步走到连廊处瞧了几眼。正要回复之时,忽然瞧见不远处的小道上匆匆走过一道人影。 他微微蹙眉,觉得那人正是许久未归的时捕头。 “王爷……”他正要回头禀告,却见穆衍燃已经向自己走来,目光就落在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身上。 他的眼眶微眯,眸底幽深,却是面无表情,瞧不出任何情绪。 “广陵王……” 那小捕快一走进来,便瞧见了穆衍燃与卫九戒站在偏厅与连廊的交界处,情绪似乎不太好。 听见声音,他转过身子,瞧见是那位小捕快便在唇角勾勒出一道微笑,道:“方才那是时捕快吗?为何匆匆往后院去了?莫不是你并未告诉他本王在此等他的消息?” 听他这样质问自己,小捕快当即露出恐惧的表情,解释道:“王爷,您真是错怪小的了。小的瞧见捕快回来便立马将此事告诉他了。但是时捕快,每每从外面回来,都要先回厢房。无论遇见何事都不曾改变半分……” “此次也未能例外……这便让小的先过来向王爷谢罪,而后再亲自请罪。” 小捕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穆衍燃的神情,生怕是那一句话说得不对,惹来了广陵王的不满。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却是有几分意味深长。说完,他便与身侧的卫九戒交换了眼神。 他当即明白,转身就要往后院走去。可这刚迈出一步,就见阿时慌忙的赶了过来。 阿时瞧见卫九戒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步子,便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就又加快了步子,刚刚踏足连廊,便立即双手抱拳,单膝跪下。 “小的阿时,见过广陵王殿下!因为一些私人之事让王爷等候多时,小的是在该死,还望王爷恕罪,饶了小的这一条命!” 他的态度倒算是诚恳,但是穆衍燃却是不为所动。毕竟他此番刻意来这衙门一趟,可不是为了来向他问罪。 “不必如此。”他只是丢下一个眼神,便又转身往放才的交椅走去。坐下后,他才继续开口,道,“想必时捕快也知晓本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阿时起身跟了过去,卑躬屈膝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如常,可心跳却是极快。他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慌张,道:“小的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穆衍燃只是轻笑,这些小事倒是无足挂齿,只要他说出实话便可了。 瞧见面前人的云淡风轻,阿时心中倒是越发紧张起来。来福客栈一事,他也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