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林染抬起头看向远方，公墓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后有群山相靠侧有湖水相绕。 看到眼前的此景让她想起了曾经的家，只是说放下谈何容易，宋母的故事跟她没有任何的联系，唯一勉强说得过去的也就是都是她们的心病。 可是林染知道她想要忘记过去，或者面对过去只靠时间还远远不够。 目光流转，林染将视线落在一直盯着她的梁主任身上，“阿姨，谢谢你，只是有些事或许永远也过不去了。” 梁主任从未见过这孩子如此心事凝重，只是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家，这几天你跟以淮回家住吧，否则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你，刚好以淮的爷爷过两天来家里住，你帮我们陪陪老爷子？” 林染笑着答应。 两人从墓地离开回到医院对面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林染和梁主任打开大门看到门口处一双男人的鞋子的时候，都颇为惊讶。 家里来了人。 林染盯着规规矩矩的放在门口的鞋子有一丝意外，这鞋子…… “回来了？”听到门口的动静宋以淮很快的走过来，看着林染盯着那鞋子发呆，解释道：“染染，外公来了。” 林染一惊，梁主任也表现的颇为吃惊。 “你是说染染的外公？” 宋以淮点了点头，“在客厅。” 梁主任作为宋以淮的mama先他们一步走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处面色有些忧心的老人时，恍然一愣。 “周老？” 外公听到梁主任这一声换，视线落在她身上那眼角周围布满皱纹却依旧精神的双眸登时也是一惊，不确定的问道：“小雅？” “哎！”梁主任笑着应着。 在后面靠过来的林染和宋以淮都很吃惊，梁主任竟然认识林染的外公！ “mama，你跟外公认识？” 梁主任喜上眉梢，忙走到外公面前，双手搀扶着外公，“何止认识，周老可是你爷爷的挚交。” 林染和宋以淮互看一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瞧这俩孩子，染染还不快坐外公这来？” 外公的到来已经让林染措手不及，而接下来外公和梁母叙旧的事更是让她匪夷所思。 “外公，你是说我小时候跟以淮见过？”林染坐在外公的左侧，看着外公和坐在外公右侧的梁主任，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问出声。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你才刚满月，我们是过来吃你的满月酒，当时啊以淮还抱过你呢。”梁主任原本就喜欢林染这孩子，如今知道她是周老的外孙女，更是喜不胜收。 林染尬尬的笑了笑，如果上午她没听宋以淮小时候的那些臭事，或许她还能装作不知道，可是现在她真的有些无地自容。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尿我一身的那个女娃娃？”宋以淮瞬间想到了儿时零星点点的过往，他之所以能对这段过往记忆尤深，全是靠他mama不厌其烦的逢人就说，就连同他一起长大的徐海硕和楚寒都知道这档子事，他还因此被嘲笑许久。 林染羞红了脸，不敢直视宋以淮，谁知这家伙却偏偏故意提起。 “呵呵……我那时候小，不懂事。” 一说到此事梁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当时以淮抱着林染那是一个亲，要不是染染尿了他一身，我们以淮都不愿意撒手。” 外公高兴了，也开始回忆，眼角处的愁容也慢慢淡去，“是啊，当时你爸爸还说要结娃娃亲，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谁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俩孩子竟然结婚了。” 梁主任在一旁也感同身受，不免想到了与她有几面之缘的林染的父母，顿时心里一阵心酸，碍于林染和老爷子在，她没有再提起过往。 晚间，梁母将周老爷子接到了家中，宋以淮和林染也一起陪同着住进。 一大家人吃过晚饭各自安歇，宋以淮带着林染回到卧室，有些话要跟这丫头说。 “今天感觉怎么样？”各自洗漱完躺在床上后，宋以淮把林染揽进了怀里。 林染靠在他的肩头，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外公的到来，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挺好的。” “mama带你出去了？” 这话有些明知故问，“嗯，去了你外公的目的。” 宋以淮有些愕然，“哦，mama怎么会带你去那个地方。” “怎么？” “没什么。” 林染想着他mama说的故事，估计宋以淮也是知道的，“我外公怎么会来？你说了我的事？” 林染何其聪明，外公突然到访，虽说一晚上他老人家对她的事只字未提，但是她明白，定是宋以淮说了什么，否则他老人家九年不离开老家了，怎么会突然来这。 宋以淮自知理亏，只能坦白，“我担心你，所以……” 他将人抱紧，把自己的头埋进了林染的颈窝，那额前的碎发杂乱的扫着林染的脖颈稍有些不舒服。 林染动了动身子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不想反被人紧紧的压住。 “乖，别动，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欠考虑，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了。” 林染望着双眸惶恐的宋以淮，抬手伸出食指抵在宋以淮禁皱的眉心。 微凉的指尖透过眉心的皮肤传递到心脏，宋以淮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染染。” “我没事，真的，我很好。” 显然，宋以淮是不信这话的，就连林染自己也不相信。 “很牵强是不是？”林染挂在嘴角的笑容倏然散去，被宋以淮握住的手，也瞬间没有了力量。 “我不好，我感觉很不好，但是我知道我没严重到那种地步，我现在只是不开心，只要你们不在，只要我一静下来我就会回想起发生车祸的那天……” 林染哽咽，却哭不出来，她太清楚这种感觉，当人痛苦到无法宣泄，就连眼泪也成为奢侈品的时候，那她真的要疯了。 宋以淮坐起，将人横抱着揽在怀里，双手紧紧的握着林染的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曾经是怎么走过来的？或者说，这一次为什么又会再……” 林染抬起那双空洞迷惘的双眸无焦距的看着他，“手术室，或者更早，那架小提琴。” 宋以淮的心隐隐作痛，不用林染明说他也能感受的到，小提琴，手术室在林染这是禁忌。 “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宋以淮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紧张。 如他想的那样，林染听到这话后欲言又止，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丫头却思索片刻后，坦然的跟他讲起了故事。 “这个故事会很长，也很乏味，你别打断我。” 宋以淮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所有的故事的开端都是从一架小提琴说起……” 宋以淮抱着林染，听着她面无表情的将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故事讲出，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不淡定。 林染的事他再清楚不过，可是这些事从她口中说出，他的心却如被针扎的千疮百孔那样疼，不，比那还要疼上千百倍。 床外的天空只漂浮着淡淡的云彩，月亮不只何踪影，宋以淮坐在床边，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心里却始终难以释怀。 他曾经说过不让她受伤害，可是这一次却把她一个人丢在手术室，这件事他绝不会就这样作罢。 清晨林染被宋以淮叫醒，看着穿戴整齐的人坐在自己床头，她笑了笑，想翻个身继续睡去。 或许是因为将埋在心里的事说出，她昨晚睡的还算不错。 “要去上班了？”林染带着浓重的鼻音，询问道。 宋以淮蹙眉，“感冒了吗？” 林染吸了吸鼻子，谁知鼻涕竟然从鼻腔内流出，宋以淮看了递过一张纸。 林染尴尬的接过，坐起。 “行了，你什么我没见过，这点还害羞？” 宋以淮不说还好，这一说让林染愈发的羞红了脸，“那个……你还不快去上班！”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今早爷爷会过来，他是个老顽童，要是让你干什么事，你别答应，不行就让外公打发他，你在这好好休息就好。” “哦，其实我没什么，就是感冒而已。” “感冒也不是小病，你躺着休息就行，回头我让我妈给你煮碗姜茶。” “哦。” 宋以淮一看林染那低着头左顾右盼的样，就知道她不会老实听话，“不许不喝！待会儿我会打电话问我我妈，你要是不听话，我们就一直住在这，每天我都让她在菜里加姜！” 一提到“姜”林染浑身不自在，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姜”这个植物，苦了她了。 “我吃药不行吗？药好的快。”林染恳求道。 “也可以，但是姜茶必须喝！” “呵呵……我谢谢你如此关心我，你该走了，要迟到了。”林染黑着脸拉起杯子窝在被窝里，不想再跟他说话。 宋以淮看到她还有心情跟他闹别扭，心情舒畅许多，这是个好兆头，故意弯腰凑近，道：“那你好好喝姜茶，晚上老公回来疼你～～” “疼你”二字被宋以淮说的十分暧昧，不用林染多想，她也明白什么意思。 “你走吧，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