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林染，你在想些什么？” 刚刚从病房回来，准备跟着宋以淮去手术室的廖思辰，在回到值班室拿笔记本的时候，看到林染正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恶狠狠的样，一看她就不是在好好工作。 “林染？”廖思辰见林染不答应，又疑惑的问了一句。 林染愣愣的回头，“嗯，有什么事？”她放下手中的笔丢在一旁。 廖思辰迟疑走过，若有似无的瞟向林染压在手下的笔记本，笑道：“没什么，我马上去手术室，看你魂不守舍的关心你一下。” 林染有些惶恐，眨了眨双眼眼染吃惊的模样，“你关心我？” 廖思辰也被林染的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熬，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昨晚和好了？” 廖思辰举起昨晚跟林染握着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林染这才想起有这么事，她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忙晕了。” 廖思辰一脸不相信，“只怕是被某人气晕了吧。”她可是瞧见了，林染笔记本上都是宋以淮大坏蛋，无/耻，之类的词，还有名字上的乱七八糟的划痕。 “那个……呵呵……误会……误会……” “是吗？”廖思辰不以为意，想起了去手术室的事，就随手在林染身旁拉来一椅子坐下，林染慌的将手下面的笔记本合上。 廖思辰见状也不拆穿她，只问她别的事，“林染你有没有进过你老公做手术？” 林染愣了愣，对廖思辰口中的“老公”二字有些别扭，虽然她知道是事实。 “没有。”她摇了摇头。 “没有？”廖思辰着实吃惊，林染来科室虽然说是帮忙的，但是她现在是宋以淮的助手，就算不能上台，但是站在一旁观看学习或者巡回也是可以的，怎么一次都没去？ 林染看出廖思辰的疑问，含糊道：“我就是怕我专业知识不太扎实，进去给他惹祸。” 廖思辰半信半疑，看出林染有意的回避，也不想再勉强她，只跟她说了些宋以淮做手术时有多果敢帅气，碍于时间就离开了。 廖思辰走后，林染便坐在电脑前会想着廖思辰描述宋以淮在手术台上的英姿飒爽。 不得不说她很心动，很想要看看手术台上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廖思辰走后不久邵雨涵便拿着几张化验单回到了值班室，看着林染双腮绯红，笑着打趣：“怎么？这是想你家男人了？” 林染无语，不过还是把廖思辰说宋以淮手术室里的事情告诉了邵雨涵。 邵雨涵听了为林染打抱不平，“她想干什么，再向你示威？” 看到好友为自己愤恨不平的样，林染倏然想起，她还没有把她和廖思辰握手言和的事告诉她。 “你们俩……”邵雨涵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事一般，“真的？” 林染淡定的点了点头。 邵雨涵消化许久后才做出反应，“那还好，你最起码少了个敌人。” 由于值班室此时没有人，邵雨涵的声音难免有些高调，林染对此也不在意，只是令她们没想到的是，黄莹莹站在了门口，将她们的对话尽数听了去。 “不过染染，廖思辰说的对，你为什么不去手术室看看？你家男人做手术是真的帅气！” 林染自动忽略邵雨涵对宋以淮的称呼，放低了声音解释道：“我有原因的。” 邵雨涵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她不去手术室，“难道你晕血？不对啊，白依依上次受伤还是你给她包扎的啊！” 林染的脸色有些不好，邵雨涵并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只要她不想说，她也不会为难，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邵雨涵看出林染的为难，只笑了笑，“好了，不想说就不说，我这还有事，先忙了。” “雨涵。”林染舒然打断她。 邵雨涵疑惑看向，“你说。” 林染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俩拇指不停的旋转，邵雨涵看出林染的紧张。 “染染，不想说就不说，我明白。” “我只能说因为某些原因，我对手术室很排斥。”林染纠结许久作出回应。 邵雨涵的愁容尽显，她同林染虽然不是同学，但是却是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室友，林染心里一直都有事，是她能感觉到的，比如她从来不跟她们提及家人，比如过年放假，她从来不回家。 邵雨涵有些哽咽，喉咙处像是被东西堵上一半，她想要上前安慰，却发现找不到理由，也不知从何说起，她想林染就是怕她们这样吧，所以从来不在她们面前提及她的难言。 “没想到咱们的林大美女也有怕的东西，不过这手术室还真没什么，一张床一个无影灯一群唔得严实的人，不过你老公的手术你还真应该看看，绝对让你受益匪浅！” 林染很感谢邵雨涵没有深究，对她莞尔一笑，“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 站在门外墙角处的黄莹莹握紧拳头，当听到林染的恐惧的事时，那双化着精致眼妆的双眸一闪而过的狡黠。 下午下班时间，宋以淮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按照林染和宋以淮的约定，宋以淮如果在下班后没有回来找她，她就先回家。 林染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学校想着家里的菜可能不多了，一会儿要先去附近的超市一趟。 邵雨涵因为还有事没有做完，又约了男朋友，便只跟林染打了声招呼，林染独自离开。 林染刚踏出科室在电梯里等电梯，黄莹莹便急冲冲的向她走来喊住了林染。 面对黄莹莹，林染始终有敌意，黄莹莹和廖思辰不同，这个女人是真真切切对自家老公有妄想，甚至三番两次的为难她。 “黄医生，你有什么事？” 黄莹莹很急的样子，根本没有与林染细说，拉起林染的手就要去病房楼道另一头的手术室直通电梯跑去。 林染不解，刚被黄莹莹拉住就挣脱出来，握了握手腕，这丫头的力气还真大。 “黄医生，你到底有什么事？” “是以淮，他胃痛的毛病犯了，现在躺在手术室里，他……”黄莹莹撕咬着嘴唇，眼眶因为着急而飘落几滴泪水。 林染看了傻眼，她本以为方才的话是黄莹莹胡诹出来的。 “你说以淮他怎么了？” “以淮的胃一直不好，上午的一场手术因为拖延的时间，加上急诊室又临时加了一台，他只喝了几口水就又去做手术了，倒了下去胃绞痛到在了休息室……” 黄莹莹哭腔着将话说完，林染一听心里被抨击一般，她连忙握起黄莹莹的手，焦急的问道：“那他现在呢？” “好了些，在休息室输液，他让我来喊你，说让你带他回家，我本来是不愿意找你的，可是以淮的脸色太难看了……”这一次黄莹莹还没说完就哭了出来，那还真的是梨花带雨。 林染真真的慌了，来不及询问黄莹莹宋以淮休息的地方在哪，直奔手术室直通电梯。 站在电梯里，林染站如针毡，一旁的黄莹莹除了哭只是哭。 电梯的门打开，林染直奔手术室， 可是到了手术室门口，她站在门前犹豫的停下脚步，她看了眼追上来的黄莹莹，内心一阵煎熬。 “你怎么了？不进去？”黄莹莹着急的满脸通红，那哭红的眼睛比兔子还要红上几分。 林染哪里顾得上看她，心里慌慌的，眼前突然浮现那场车祸，倒在血泊中的父母，以及她躺在手术室里的场景。 耳边不断的响起医生告诉她的话：这丫头长得不错，可惜了。 林染的脸庞变的煞白，黄莹莹犹豫的问道： “林染，你怎么了？你不进去？” 林染双眸空洞的看着黄莹莹，意识在一瞬间回转。 “他真的在里面？” 黄莹莹镇定的点了点头，“是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染瞧着眼前的手术室大门，深呼一口气，假装镇定的向里面走去。 林染在黄莹莹的带领下在手术室值班室的门口登记下自己的名字进入到医生的更衣区域，因为心系宋以淮，林染并没听清楚黄莹莹跟值班室的护士的对话。 两人在更衣室换了无菌衣，清洗双手。 她还是第一次来手术室对这里不熟悉，一直跟在黄莹莹身后，手术室的楼道异常安静，除了她们脚下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黄莹莹带着她在一间写着手术一室的门前停下脚步。 黄莹莹转身看向林染，“他在里面，你进去吧。”说着用脚踩下门右边的一个开关，手术室大门被打开。 林染看着门栏上写着的手术一室有些疑惑，她之前不是说宋以淮在休息室？ 林染没有多想，说了句感谢，迈步子进入，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所进去的手术室昏暗无比，就在她转身想要询问黄莹莹一些事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 林染紧急的拍着门可是手术室的隔音太好，从外面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站在门前转身看向周围漆黑的角落，此时她如果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就真的太傻了。 林染靠在门前，摸索着门旁附近，终于按到了一开关，手术室的灯被打开。 她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张手术床，瘫软壳双脚，跪坐在地上。 冰冷的房间，冰冷的地板，就连身边的空气也弥漫着一股冷彻心扉的幻觉。 一时间所有的思绪一起涌来，让林染不得不弯下腰大口呼吸…… 手术一室，她清楚的记得，她车祸的那个手术就是在手术一室，只是并非在帝都并非在这里而已。 心在不停的跳动，仿佛想要挣脱胸腔，撇开她，独立生活。 林染紧紧的握住胸口，费力的呼吸想要平复心内的恐惧。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那间手术室发生的事故 林染的那场手术并不是全麻，手术进行到一半，事先晕厥的她突然醒来，看到穿着蓝色一次性无菌衣的医生围绕在她的眼前，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言惊恐不已。 她的情绪失控，在手术室内不停的挣扎大喊，她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理智，眼前，耳边全是医生护士的喊叫，记忆那场车祸中和震耳欲聋的撞击，父母的尖叫…… 她被医生和护士按在了手术台上，双眸惊恐的瞪着她们，竭斯底里的呼唤着爸妈，她清清楚楚的看着护士将一管透明液体注入自己的皮肤，下一刻，她真的没有任何知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