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上少林（三）

    程问晓微微一惊，先前萧生说少林中练了金刚不坏身的人便只有少林方丈、尘青、尘苦、尘无四人。原来此人便是尘苦。

    萧生见尘苦开口，叫道：“受死吧！”铁剑弹出，刺向尘苦胸口。尘苦微微一笑，向后纵步离开。萧生乱剑劈去，竟碰不着他。

    偷天云道：“别跑！”纵起轻功，追到尘苦后面，两把蛾眉刺握出。尘苦道：“两位施主何苦一直缠着贫僧？你们想看看贫僧的小功，贫僧也施使了，两位施主还想怎样？”

    萧生道：“不行！我定要破你的金刚身！”

    尘苦摇头苦笑道：“何必纠缠不清？贫僧要赶回少林，还是让路吧！”

    萧生道：“不行！你这老和尚骗了老子跟着你三天三夜，如果不破了你的金身，老子誓不罢休！”

    尘苦道：“是你们二位说金刚不坏功能破得了，要破小僧此身，追着小僧三天三夜，何是小僧诓骗了二位？”

    萧生“哈”的一声，道：“我看你脸色不以为然，分明是认为我破不了你这金身，我若不破给你看，你还自以为是了！”

    偷天云道：“臭和尚，我与他打赌，谁先破了你的金身就胜，输了的人要去吃大粪，不破你的金身，我就胜不了，胜不了就输了，就要去吃大粪，今日定要破了不可！”

    程问晓心道：“原来这两人打赌要破尘苦的金刚不坏之身，自己纠缠上尘苦了。”

    尘苦道：“小僧已使出小功，让两位施主打了一个时辰了，两位施主若还想试破小功，先让小僧回少林寺，日后有时间再与两位施主切磋如何？”

    萧生道：“啊呸！让你逃回少林寺，那以后怎么还能抓得到你？”

    尘苦道：“那施主以为该如何？”萧生道：“让我们破了你的金刚身。”

    旁边白云眠听到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两个厚颜无耻的混蛋，人家站着不动让你们打上一个时辰，你们也打不动，如今欺尘苦大师慈悲为怀，不愿伤了你们，硬缠着他。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萧生道：“你这小妞懂什么？给我滚一边去，再惹我，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白云栖站到白云眠身前，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道：“别多嘴。”

    偷天云道：“要破他的金刚身也是不难，刀剑刺不进去，别的总刺得进吧？”

    萧生问道：“什么能刺得进？”偷天云道：“把他捆了，扔水里淹，就能淹死，再不，用火烧，我看他的金刚身能护多久！”

    萧生哈哈笑道：“最好最好！我也想到一个办法了，抓住他，不给他吃，饿上个七天七夜，看他还有没有金刚身！”

    偷天云也笑道：“再给他个美人，让他破了戒，看他金刚身能不能持住金刚！美人这里最多，正好可以抓两个。”

    白云栖等人均脸上一变，手摸住给长剑。

    尘苦脸有怒色，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有事，恕小僧不奉陪了！”一纵身，翻过萧生头顶，避开程问晓等人，往林后而去。

    萧生见他几个起纵离开了，大叫：“别走！”与偷天云追了上去。程问晓道：“我们跟上去看看！”也跟在后面。

    这三行人一行逃，两行追。尘苦在前，萧生、偷天云在后，然后是程问晓等人。只见尘苦几个起纵便去了好远，萧生、偷天云在后急追，只离十多丈，程问晓等人骑马，反倒落后。

    尘苦内力浑厚，渐渐的将萧生、偷天云撇在后头，程问晓等人又慢追上去，也渐追渐远。只是人有休息的时候，尘苦一停下休息，萧生、偷天云两人又追了上来。程问晓等人在后头也赶了上来。

    白云栖望着去远的三人，道：“尘苦大师好高的轻功！”程问晓道：“尘苦内力浑厚，轻功自然便高，倒是惹上了萧生、偷天云这两个，想甩脱就没那么难了。”

    湘儿道：“那和尚金刚不坏之身那么厉害，就不能停下来把萧生他们打死了吗？就算他慈悲为怀，不愿杀了他们，也可以把他们都制住了，然后再跑。”

    程问晓道：“尘苦的金刚不坏之身虽然破不了，萧生伤不了他，但他也伤不了萧生。何况再多了个偷天云，真正打起来倒不知谁胜谁负。”他顿了一顿，道：“我们跟上去。日子已经到了，尘苦应该急着要回少林。”

    那尘苦连走三日，见萧生、偷天云仍在后面跟着。肚子中暗暗叫苦。刚停下一会，又听到萧生在后头喊道：“那秃驴就在前面，追！”尘苦只得发力再走。

    他们三人跑了几日，程问晓等人的马可受不了了，都停下来不走。程问晓见这模样，道：“我先追上去，你们先在这歇息。”自先追过去。

    好在少林寺已经不远，尘苦又走了一天，到了嵩山脚下，兴冲冲往少室山下而去。偷天云停下步来，道：“我们还追吗？这里已经是少林了。”

    萧生道：“少林又怕什么？那百花娘们在我们体中下的花毒你忘了吗？如果尘苦在七月二十一日前回到少林寺，那我们就完了！现在已经到了少林寺，倒不如待会藏到一边，见机行事。”偷天云道：“好！此言甚是。”便往少林寺而去。

    程问晓在后头刚好听到，心中一怔，道：“原来他们倒非无理取闹要跟尘苦作对，而是奉了百花琼主的命令要拦住尘苦……百花琼主为什么不让尘苦上来？这可大为奇怪了！”往少林寺方向而去。

    少林寺前后都是密密匝匝的树林，少林隐在其中，颇为幽静。但此时却早已聚了不少人，呼喝声将这份宁静打乱了。

    程问晓走到少林山门，便听到里面声音吵闹，似有和尚在念经，又有人群喧哗声。他大步进去，在大殿外早聚了一众和尚。

    殿中央站着三、四个和尚，其中一个正说道：“妙生，犯七戒，该废其少**功，驱出少林。奈何罪过太大，于法堂下杖毙！”原来大会已经开始了。

    程问晓走到一处高处，往殿中看去，中间那和尚慈眉善目，脸显尊严，应该便是少林方丈，旁边还站着三个和尚，其中一个是尘苦，另外两个应该便是尘青、尘无。正是少林四大高僧。

    左右除了少林弟子外，还围着一大群人，看其服饰，有昆仑派的，也有峨眉派的，其它门派亦有不少。

    只听方丈道：“带妙生上来！”后边有少林弟子押住一个人上来。只见那人身高八丈，光头宽肩，目大嘴阔，十分狰狞。手上系着两条大铁链，脚上也系了两条，一走动便“啷当啷当”响个不停。

    方丈道：“妙生，你可认罪？”那妙生道：“认罪！”

    方丈道：“阿弥陀佛！妙生，你下山之后，非但偷盗东西，更jian**女，饮酒吃rou，打伤无辜……我也饶你不得了！”连连摇头。

    妙生道：“方丈尽管把我杀了吧，我敢做，便敢当！”方丈道：“好！”向一边昆仑派中的一人道：“斐施主，这是敝派的生死旗，被他偷去，现原物归还！”从怀中取出一物。

    昆仑派中走出一人，白衣高冠，颜俊目朗。伸手接过了生死旗，淡淡一笑，道：“此事便算了！”

    程问晓心道：“那人便是昆仑派的宗主斐清绝了！原来他今日也来了。”见他身后跟着洪仁刚、顾雨生等人，却少了个南湾老鬼。心道：“他们也来了，南湾老鬼怎么没来？”他却不知，那日在武当山上，南湾老鬼打了他一棍，却也被他回身扔了一剑刺死了。

    方丈道：“阿弥陀佛！”又向另一侧的峨眉派宗主合十道：“无阙师太，小徒无端，打伤贵派弟子。老衲向他道歉了。”

    无阙师太走上前，还礼道：“此事皆出此恶徒，与方丈无关！”

    人群中突有不和谐的声音阴阳怪气的道：“那也是他教养无方了！”

    方丈道：“阿弥陀佛！是，老衲也有过错！”

    妙生大声叫道：“要杀我便赶快，还在磨磨噌噌什么？我等得不耐烦了！”

    旁边尘青喝道：“孽畜，闭嘴！”妙生哈哈大笑。

    尘青道：“你笑什么？”妙生道：“我没笑。”

    尘青道：“你刚才分明笑了，怎么说没笑？”

    妙生道：“所谓佛理一千，幻化三千。笑由心生，心中有笑，脸上有笑，心中无笑，万法尊严。你双眼只见到笑，才看到了笑！”

    方丈道：“阿弥陀佛。你既懂得如此佛法，又怎么去犯下种种大戒？”妙生昂首道：“所谓人生所欲，不外乎常情常理。你既说四大皆空，情是空，意是空，身是空，万物是空，戒自然也是空，本来无戒，何处犯戒？”

    方丈连连摇头，连念了三句“阿弥陀佛”，道：“你这便是乱理了。”

    下面人群中有人笑道：“师兄说的好，有戒是无戒，管他娘屁！”

    程问晓看向那说话之人，心中一乐：“这宝理也来了。”

    斐清绝旁边的顾雨生冷笑道：“又来一个不守佛法的和尚！”

    宝理抢出来，瞪着顾雨生道：“你懂什么？老子早出了少林，与少林没关系！今日师兄要走，我来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