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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婚礼闹剧,诗元勉强算是赢了山晴一局,至少,她确实让山晴传出了恶名,可很快她又感到了后悔——如今婚礼未成,她这个“房中奴婢”,也变得无名又无实起来。 诗元想和寻烟说说这件事情,可突然出现在寻烟院子里的那些侍女将她拦在了门外,她根本连进主子院子的资格都没有。她陷入了和况宏新一样的窘境。 这时候的诗元只是觉得愤恨,她心中想着,总有一日,她会爬到主子的头上,不至于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到主子的冷板凳。 寻烟院子里的这些侍女,是她从杭家要过来的,她们经受过一定的训练,即使是与同龄的、略微习过武艺的男子一对一,也未必会落于下风。让她们来守院子,寻烟很是放心。 这天之后的整整一个多月,寻烟都安心地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每日只是看书、习字、弹琴、作画,时不时地再与杭家地人通一通信,日子过得倒是很惬意。 她通过杭苏氏给父亲递信之后,她与父亲之间就常有书信来往。 这种平静的生活在一个多月之后被打断。 那日寻烟正准备去睡觉的时候,礼元进来凑到了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姑爷因为被侍女拦住了,在院子里跪了有一会儿了。” “况宏新他——跪在外头?”寻烟一挑眉,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是的,说是有事情一定要同小姐说,大有小姐不见他、他便不离开的架势……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先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寻烟一手托了下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今的况宏新对于面子看得又重,能让他跪下求寻烟的事儿,怎么想都与那位山晴脱不开关系。 寻烟用帕子掩住嘴打了个呵欠:“也罢,既然如此,我今日就不午睡了。你去让况宏新进来吧,我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礼元领命而去,很快便将外头的况宏新带了进来。 寻烟上下将况宏新打量了一番,不过一个多月未见,况宏新看上去却憔悴不少。如今他的黑眼圈都快蔓延到脸颊上了,可见最近几天他都没能好好休息。 “你同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寻烟端坐在椅子上,很平静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花草茶。 “寻烟,我……”况宏新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寻烟的手,却被她避开了。况宏新一时有些尴尬,手顿在空中,最后转了个方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有事要求你。” “有话便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寻烟,让山晴过门吧。”况宏新闭了闭眼睛:“她有身子了。” 寻烟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发出的一声脆响仿佛击在了况宏新的心脏上,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 “况宏新,不愧是你。”寻烟轻笑一声,面上满是对况宏新的嘲讽。 难怪况宏新按耐不住要来见她了,原因果然在山晴身上。 之前的婚礼不了了之,山晴就不算是正式过门,那么她的这个孩子也不可能得到承认,只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 瞧况宏新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孩子恐怕不小了,想来应该是一月有余,否则也很难诊出。寻烟看向况宏新,笑着问道:“这孩子,可是你许诺要交由我抚养的那个孩子?” 况宏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寻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哼笑一声:“我不信。” “你……”况宏新猛地上前一步,双目死死盯住了寻烟:“寻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是吗,那还真是巧了,我也快不认识你了。”寻烟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面上不带有任何感情:“过去的你,可是霞姿月韵的翩翩君子,怎么会对一位尚未入门的好姑娘下手呢?这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况宏新被噎了一下。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他理亏,他这时候也有些懊悔。 未婚先孕这种事,于山晴于他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他明明有派人将避子汤端给山晴,山晴也好好地喝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呢?况宏新实在想不通。 他本想劝山晴打了这个孩子,可山晴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况宏新自己也有些舍不得。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来求一求寻烟。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寻烟会给他这样的回答。 “况宏新,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孩子,你确实准备交由我抚养?” 况宏新从寻烟这一问中听出了转机,赶忙做下了保证:“是的,我已经和山晴说好了,这孩子一定会抱到你身边来养。” “我不信你的话,”寻烟微微一顿,况宏新的脸一黑,“我只相信白纸黑字,你写个证明吧。” 此刻况宏新的脸色已然如墨汁一般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咬牙切齿地开了口:“好,我写。” 这份证明,最终由礼元执笔、寻烟口述、况宏新签字,清清楚楚写明了山晴腹中孩子的归属。 一看况宏新签下名字时的犹豫模样,寻烟大概就能猜到,这事儿他还没和山晴商量过。 山晴答不答应,寻烟并不在意,她只要知道这样的证明文件在这个时代是具有一定效力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