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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叔,我爹好的很,来的时候还让我给您和婶子带声好。说是有空的时候进城来看看您。” 君越嘴巴子甜,又会哄人,就是魏母对蔡四姐有什么不满,也不会撒在君越身上。这点理,她还是晓得的。 她在一旁笑着打听,“小五进城来是专门看你姐的呀?” “啊,婶子不是。本没打算来打扰的。我进城是来找我一同学,上次他去了趟沪市,我托他带了点东西,这不趁下雨,队里不上工出来拿。”说着,还提起右手上拎的一个蛇皮袋晃荡几下,左手也是一个蛇皮袋。 魏二嫂听到沪市,眼睛都多闪了几下,那可是不输京城的大都市。听说好些好东西,京城都没有。 衣服,鞋子,搽脸的霜有些比京城的都还好看好用。 君越说完,放下俩只手拎着的蛇皮袋,然后解开一个,拿出来一包沪市那边才有的“蟹壳黄”,递给魏母。 “婶子,这是沪市最有名的名点,里面是葱油,白糖两种,外皮酥脆,内里咸甜适中。味道可好了,您和我魏叔饿了就吃点垫垫肚子。” 说完把没有解开的蛇皮袋递给蔡四姐,“姐,进城看到rou食收购站有宰了一头牛,刚摆出来,我买了一点,给我外甥俩留了半斤牛rou,一斤五花rou,你拿出来。” 又是沪市的名点蟹壳黄,又是牛rou,五花rou,帮着蔡四姐把面子做的足足的。蔡四姐的背挺的直直的,刚才小五没来时,婆婆还敲打她。现在她一眼瞟过去,婆婆,二嫂都不敢再说什么。 魏二嫂心里不舒服,她虽然有工作,可娘家人每次来魏家都是两手空空,菜地里的葱都不扯一把。 每次都让她极不好意思,要不是她自己有工作,在婆家那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极度不合时宜的声音,此时响起,“小五,你没有工作,哪有那么多钱托人从沪市买这些的?”话语刚落,坐在一边的魏父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一眼二儿媳。 魏二哥就不只是瞪了,而是呵斥,“你管小五哪来的钱?关你什么事?该你cao心的不cao心,不该不cao心的瞎问啥?” 魏二哥也在公安局上班,人还是很拎得清的那种。 君越知道,要解释的,他淡笑着对着魏二哥说,“魏二哥,嫂子也别骂二嫂,我知道二嫂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 我还是说说,咱这里五八年年底才公私合营完毕,刚合营完毕政策还没有具体细化。 我从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上山下河摸山货水货,开始是贴补家里。后来我爹回来以后,就说,自己上山下河摸的玩意儿卖多少钱都是我们五个孩子的私房钱,不用上交。 从我爹回来的那年开始,我就有了私房钱。 这些年从没有间断过,不说别的,我在城里读初中的学费,还有本子,笔,所有的开支都是我自个儿出的。 这么说吧,一直到政策具体细化不许个人做买卖后我才收手,我手上攒的钱比二嫂上班这些年攒的钱还多。 不只是这些,我还找我同学换了一些票券…… 魏二哥,我攒的钱可是合法收入,不会把我怎么着吧?” 君越的话,不只是吓到了魏二嫂,还吓到了蔡四姐,她也没有想到小五攒了那么些钱。 “小五,那不会的。别听你二嫂瞎叨叨,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什么。” 魏二哥说完又扭头瞪了瞪不省心的妻子,坐在家里都给他惹祸,他太难了。 “怀疑也没事,我可是有一村的证明人。”君越自信的笑了笑。 一只手拉过大外甥光明,从蛇皮袋中,拿出来一包奶糖,“喜欢不?” 四岁的魏光明,也吃过好吃的大白兔奶糖,一眼就认出来糖,高兴的点点头,“喜欢,谢谢五舅。” 摸摸大外甥的脑袋,“喜欢,等下次五舅再给你买,和弟弟俩吃,可不许吃独食,知道不?” 抱着一包大白兔奶糖的光明小朋友,咧开嘴瞅着五舅直乐,听到五舅的话,都不晓得说话,只会点头。 君越想了想,从大外甥的怀里拿出来那包大白兔奶糖,递给蔡四姐,然后从外套的口袋中掏出来一把椰子糖,递给大外甥两颗,其余的递给魏二哥,魏父,魏母,笑眯眯的说,“叔,婶子,二哥,都尝尝,我同学给了我两把椰子糖,说是海南那边的糖,味道不比奶糖差。” 一把也没有几个,一人最多能分一个。 君越给三人一人分了两颗,剩下的还有一个,给了姐夫。再从袋子里掏出来一颗,剥好塞给蹲在他身边的四姐,“姐,你也尝尝鲜。” 小光明已经吧嗒吧嗒吸吮着椰子糖,甜的眯着眼睛隈在五舅的怀抱中。不知道瞅着什么在偷偷乐。 魏建军也吃了一颗,小舅子说是从海南那边来的,他也尝尝味。媳妇娘家兄弟,他最喜欢的也是小五,原来是爱屋及乌,现在是觉得小五有了变化。 会做人,会来事了。 二房的孩子都不在家,去隔壁邻居家找小伙伴去玩了。 魏父知道小五是来看jiejie的,他也不拉着君越多说话,“小五,提着东西,去老三房里,你们姐弟俩去说说话。” “行,我听叔的。”君越从善如流,又哄了魏母两句,才拎着蛇皮袋去了四姐他们夫妻的房里。 到了四姐房间,他大剌剌的上炕,坐好。然后从一个蛇皮袋中掏出来两盒百雀羚,“姐,给你买的。早晚洗脸了就擦擦。别搞的灰土土脸的,我的jiejie打小就好看。别嫁人了年纪轻轻的直接变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