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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也吓坏了,他恍惚想起山下还有几户人家,他帽子也忘了拣,就朝山下跑去。当他敲了第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一个妇人,她看着他从头顶绵延到额头的胎记,吓得面色煞白,大喊一声“妖怪啊”,便手脚哆嗦地匆匆合上了门。玄清被妇人的大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被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碎石割破了玄清嫩白的掌心。之后,他又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遇见的反应都大同小异,甚至还有一个农户拿起锄头向他砸去,把他吓坏了。 玄清不太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摔断腿的人是怎么得救的,从那之后他开始对谷外的世界感到害怕,他禁止玄林出谷,害怕他听到什么有关自己不祥的传言,每次出谷采买东西的时候都是他跟着师傅一起去,或者自己一人独自去的。他不太爱跟那些人说话,总是戴着帽子低着头,买好东西就匆匆离开。是什么时候起的呢他发现谷外的世界也没有那么可怕,但他和玄林都习惯了一个外出一个待在谷里,尤其是玄林,他总是拒绝玄清一起采买东西的请求。 玄林和陆渊已经走得看不见了,玄清依旧站在原地,他想玄林之前不愿意出谷大概与自己那个时候禁止他有关,现在他跟着陆渊一起出去看看也不错。 出谷后的玄林本打算买头小毛驴,但陆渊嫌驴的速度太慢,让他买马,可玄林一不会骑马,二又因为小灰对毛驴有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不愿意。没有办法,陆渊只好带着玄林一起骑马。 玄林到达魔教的那天,孙耿带着人出来迎接,一见到陆渊就唰唰全都低头行礼:“恭迎教主。” 面对这样热烈的迎接,陆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句了事。 面对教主冷淡的回应,孙耿似乎习惯了,他转头又很自来熟地朝着玄林打招呼:“玄清小大夫,你也来了呀。” 玄林根本不认识孙耿,听了这话“扑哧”一下就笑了,每个见过他跟玄清的人都总是把两人弄混,除了师傅和陆渊。 玄林一笑,孙耿不明所以地挠挠自己的脑袋,一会儿看一眼玄林的脸色,想从他的脸上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渊看自己的属下越看越蠢,他解释到:“认错人了,这是玄林。” 孙耿“哦”的一声,干笑着说:“难怪呢!我瞧着这怎么还不一样呢!” 玄林微微一笑:“我叫玄林,玄清是我兄长,他为人严肃了些。” 孙耿立刻接上:“还行还行。”背地里却在想:还严肃呢,我瞧这是刻薄了些才对。 见两人还要说下去,陆渊打断了他们:“孙耿,反叛的人呢” 被问到正事,孙耿立刻收起那副玩笑样子,回答:“都羁押在地牢里,等着教主回来收拾他们。” 陆渊冷笑:“呵!看来他们是吃了不少天的白饭了,是时候去解决掉他们了。” 说着陆渊便抬脚往教内走去,由于他没有对玄林的归属有任何的安排,玄林也只好跟在陆渊后面往里头走。 地牢里黑暗又潮湿,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儿,比这更重的就是血腥味了,还有什么东西匆匆爬过的声音,玄林很不喜欢这个地方。按理说,玄林算是个大夫也见过不少血,闻过不少血腥味儿,但这里的味道还是让他几欲作呕。 地牢里每隔一段路便点了一盏烛火,这烛火微弱地摇晃着,几乎要熄灭,但还是顽强地没有彻底灭掉。 在玄林观察四周情况的时候,陆渊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头发乱蓬蓬衣衫褴褛的中年人面前,两人隔着木栏遥遥相望。 那个中年人除了脏乱外并没有受伤,但看着没有什么力气,像是被喂了软经散之类的药。仔细去看,那个男人长得也算面目端正,一表人才,在这牢狱之中也毫不慌乱。在玄林大量他时,那个男人也正警惕地打量着陆渊和他身后的玄林,目光让玄林遍体发寒。 陆渊似乎也在打量那个男人,在看够了他狼狈的模样后,才慢慢悠悠同他打招呼:“司徒长老,好久不见啊!” 司徒长老虽是被押之人,面色却全是不屑之意:“哼!笑话可看够了!” 第70章 花开两朵·七 陆渊面上似乎对司徒长老的不敬没有任何反感,仍旧笑吟吟地同他说话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好听了:“哪能看得够呢!司徒长老看了我几年的笑话,我才看了你几时的笑话。” 陆渊说话一点情面不留,司徒长老的脸色愈发难看,但也没有破口大骂,也不知是不是周围的牢里还关着随他一起反叛的下属,要随时保持一个领袖的风范,反正他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陆渊,似乎在隐忍自己的怒气。 陆渊得寸进尺地挥手叫人前来开锁,抬脚就往司徒长老面前凑,大概存心想要气死他,玄林不太想参与到这件事里,再加上他也不喜欢铺着稻草散发着一股子腐朽味道的监牢,就站在过道上等他。 陆渊蹲在司徒长老面前,两只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司徒长老:“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说出去都没人信你以前还是魔教的大长老。我说,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地待在教里当个摆设吗?非要出来闹什么幺蛾子,现在好玩啦吧!” 明明是反叛夺位的大事,却被陆渊说得就成了闹幺蛾子,不只是玄林,连周围几个为羁押的人都为司徒长老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