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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一边跟着“美貌”的余生往里头走,盯着余生的挺拔的背影,开启了闲聊模式:“先生看着可不像是个铸剑师啊。” 余生也没回头,径直说道:“盗贼未被抓获前,看着也不像个盗贼。” 端王倒是觉得这人有意思的很:“先生何苦如此自比。” 余生没觉得有什么:“众生平等,哪有谁比谁高贵的。”说着推开了一间竹屋的门,“好了,你就住这吧。吃饭的时候,我会来叫你的。” 于是,我们的端王就这么放宽心住下了,安心地享受着余生的各种“伺候”,还觉得余生的厨艺倒是可以跟自己宫里伙房的厨子一比。 当天夜里,端王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摆弄着脖子上的“十世”,一边不知道想什么东西。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然后又归于寂静,要不是端王确定有人前来敲门,一切就仿佛山魈的幻觉。 端王打开门,看见眼前的人,眼睛就直了。余生站在门前,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袍,肩头被未干的头发弄湿,露出若隐若现的皮肤,小半个白皙的胸口也露在衣服外面,水珠从余生纤细的脖颈经过精致的锁骨,滑过胸膛,流入了白袍里。他脖子上分明用黑色的绳子绑着一个透明的石头,这个石头对端王来说十分的熟悉,因为这和他脖子上戴的“十世”分明一模一样! 端王扫了一眼余生脖子上的“十世”,不着痕迹地问:“有什么事吗?” 余生擦着头发跟他说:“我多烧了点洗澡水,我猜端王陛下一路劳累应该想洗个澡吧。”余生遥遥指了下离厨房不远的房间,说:“沐浴的地方在那里,水已经给你放好了,衣服你明天要自己洗,我可不是你的随从。还有,山上没什么可玩儿的东西,洗完就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 端王点了点头,说:“劳烦了。”然后收拾了东西就去沐浴,走进房里,房里只有一个衣架,一个浴桶,还有一展屏风,简单的余生风格。端王伸手轻轻一点浴桶里的水,比温水略烫了一点,还有一股隐隐的药香,余生身上可没这味道,看来是特地给他烧的水了。 端王退去了衣物,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水里,药材缓解了他多日的车马劳顿。 第3章 铸剑何为·二 端王洗完出来的时候,余生还没睡,坐在院子里的小案上喝酒,没有点灯,就着这月色和蝉声来那么一杯,既有意境,又有享受。 余生看见端王出来了,抬手给他也到了一杯,端王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喝。 余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手中的杯子,玩味地跟端王说:“哎呀,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家只有一个浴桶,端王应该不会介意和我一介草莽共用一个浴桶的吧?” 端王见他那明明就是故意,还要装无辜的样子,觉得天真可爱的很,可能是在外头对于同乡之人的特殊归属感在作怪,否则换一个人敢这么跟我们端王说话,早被拉出去乱棍打死了,当然这都是端王自己的想法。 端王拿起酒杯,说:“无妨。” 余生得寸进尺:“那,端王陛下就不怕你洗的是我的洗澡水。” 端王品了一口,觉得酒不错,眯着眼睛说:“先生身上可没有药香。” 余生难得夸赞端王一句:“端王陛下你这鼻子不错,比阿黄好得多。”不用想,阿黄一听就是狗名字,还极有可能是一条大黄狗的名字。 端王被人拉着跟一条狗比较也不生气,多半玩笑地说:“你倒是大胆。” 余生无所谓地说:“我要是不大胆,端王陛下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来求剑。” 端王接着说:“以前可没人敢这么跟寡人说话。” 余生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说:“这么说来,还是我的荣幸了。那草民真是感激不尽了。” 端王把手中的酒一口饮尽,说:“你这人有趣的很。” 余生把酒杯放下,看着端王说:“世上的人千千万,真正有趣的人寥寥无几,端王又怎么知道我是其中之一呢?”也不等他回答,自己接着说:“我啊,可是个无聊至极的人。我去睡了,端王还请自便吧。”说着,也不管端王,自己往房间里走去。 端王看着余生的背影,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去,到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有关余生“十世”的任何消息。 第二天一早,端王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余生正双手捧着个托盘,里头放着放着个小砂锅,两只碗,一个舀粥的勺子,两双筷子。院子里头的小案上已经放了几盘小菜了。 余生见端王出来了,跟他说:“自己去井里头打点水洗漱一下,就可以过来吃饭了。” 端王倒也听话的去了,回来的时候,见余生自己已经吃上了,也没给他盛一碗粥。端王自给自足,打开小砂锅的盖子就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香四溢,每一颗大米都是晶莹剔透的雪白色,相互之间又有着细微的关联,不稠不稀,恰到好处。在配上几碟清爽的小菜,就着这屋旁的竹子清冽的淡香,倒是比自己坐在严肃的内殿里吃着的要好吃的多,尤其是这个坐在他对面的人,清风明月一般的人,让他有一种自己早已告别喧嚣开始了宁静生活的感觉。 陆渊笑了笑,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甩了出去,无论是现世的黑道生活,还是在“十世”里的主角的生涯,他都不可能会有真正宁静的隐居,就像身处在黑暗的深渊一样,喧嚣危险是常态,而宁静平和是相对前者的一个暂时缓冲。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把这种宁静的生活变得长一点,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