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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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甚至没聚餐。第一天碰面就为了工作聊到深夜,回来时只听习习抱怨说:“怎么有那么多可吵的!” 沈稚和她的工作人员自行活动。 他们去吃米粉。 来之前在国内,沈稚也去过越南餐厅,也尝过米粉。但欧阳笙听说她要去越南,就劝告她无论如何要吃一次当地的。 清爽的米粉和鲜嫩的猪rou,外加清澈见底的汤汁。沈稚吃了一口,抬头就看到助理在拍照。 “干嘛呀?”她又好气又好笑。 助理说:“省得你以后缺素材嘛。好吃吗?” “嗯。”沈稚也催促她,“你也快吃。” 等到要拍摄外景那一天。 丁尧彩立刻就安排沈稚过去了。 前段时间整个剧组都忙得团团转,她也不方便去打扰。这次准备问候一下黄正飞导演,却最先看到坐在折叠椅上拿着剧本走神的沈河。沈稚看到他,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掉头就走。 刚好黄正飞看向这。 “黄导,这次真是多谢您——”沈稚说。 “你好,”黄正飞很好奇地问,“不去跟你先生打个招呼吗?” 随即,他看到沈稚摇头。 她微笑着说:“不互相干扰工作是夫妻的美德。” 假如说之前黄正飞只不过稍微听说过沈稚,并没有多大兴趣,那么现在,他就是认真打量起这个女演员来了。 黄正飞说:“其实我挺好奇的。听说你和沈河是大学同学是吧?” 沈稚说:“是的。” 黄正飞说:“那那一年他来演我那片的时候,你们已经处对象了吗?” 沈稚说:“没呢。” 他们那时候还在书写戏剧学院表演系班长内斗的传说。有一次作业女生偏多,所以演的是桐野夏生的《out》。沈稚演的雅子,沈河演被雅子坑害的佐竹。 那一场的票分发得格外迅速,后来一问才知道,全都是为了佐竹和雅子互殴的最后一幕来的——大家都想亲眼见证沈河和沈稚在台上大打出手。 他们也的确打了。 还进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p.s.没去过越南,都是看录像编的() 第46章 当时他们在学校已经是师哥师姐, 名气也不小。偏偏抽签时抽中最差的教室,座位少、空间小,票全发了, 其他要来的人一般默认坐过道。 于是, 教室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别的专业的也纷纷逃课前来围观。 然而,这天刚好是院领导开课。 对着空空如也的教室, 领导恼羞成怒, 闻声冲到沈河和沈稚他们组演出的教室, 非常应景地怒吼出剧名:“get out!” 学生慌忙逃窜。 有人摔跤, 有人继续往前走。 踩踏事故发生。 好在没有酿成特别严重的后果。只不过也有好几个人擦伤去了医院。 沈河与沈稚没有受伤。但作为主角,同样还是赶往医院。总而言之, 事情一度闹得非常尴尬。 回想起过去,沈稚也只有向黄正飞笑着解释的份:“我们那时候都一个劲想着演戏,哪有闲工夫处对象呀。” “学习哪有谈恋爱重要?”黄正飞反驳道,“你俩这也太死脑筋了。体验生活难道不重要吗?” 沈稚感觉对方挺和气的, 跟沈河所描述的大相径庭。她开玩笑:“可不是嘛,所以一演谈恋爱,就只好一个劲瞎演来着。” 黄正飞握着手杖,沉默半晌。 他忽然语重心长地问:“你和沈河谁更喜欢对方啊?” 伪装夫妻多年, 沈稚自认与沈河都称得上经验充足。 在哪认识的?什么时候相爱的?谁先追的谁?甚至生了孩子打算跟谁姓——诸如此类的提问,沈河和沈稚都滴水不漏地对过口径。 应对这些问题基本都是用来解决媒体。 因为沈河的父母也好,沈稚的家人也罢, 他们是不会关心这些的。 黄正飞回过头,他充满考量地看着她。视线不算锐利,反而有些模糊,令人想起灰蒙蒙的雨天。可是, 正是这样充满耐性的眼神,仿佛切rou的刀,一下下将人剥得无处遁形。 本能告诉沈稚不能说谎。 而她也的确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顺从了本能:“……我们不喜欢对方。” 脱口而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沈稚拼命抑制住惊讶的表情,尽可能微笑,让现状不会再继续恶化下去。 她尝试着掩饰:“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没想到的是,黄正飞用了个很时髦的词汇:“原来你和沈河是傲娇那类的啊?” 沈稚说:“我不是傲娇。” 说完又想了想,这时候,演技已经重新回到身体里。她感觉不再像刚才那么不自在。 “别害羞啊,咱们唠唠嗑。你说说嘛。”黄正飞催促。 “我觉得,”沈稚在想,假如她是沈河真正的妻子,这时候理应当说什么。演技如泉眼的水般源源不断流出,“应该是我吧。” 黄正飞眼前一亮。 “为什么?”他问。 沈稚摇摇头,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树梢,像日光般停滞不前。 她说:“因为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他们乘坐了几个小时的航班来到这座城市。在这个常年湿热的国度里,艳丽的阳光与清凉的水源随处可见。 沈稚说:“我这么普通,但沈河却很特别。其实我们有太多太多合不来的地方。有时候我会想,可能这就是区别吧?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很向往。但是,对他来说,我这种人根本就——” 有场务过去打招呼,和沈河耳语了几句什么。他颔首回应,站起身来,偶然间侧过身,恰好与沈稚对上目光。 万籁俱寂。 他神情严肃,抱着手臂,冷漠地、颇有些不耐烦地往这边看。 沈稚站在高处的草坪上,轻轻地朝他挥了挥手。不过一瞬之间,沈河周身的尖锐就退却了,他也朝她微笑。 只听一声响,原来是草皮上的喷灌器打开了。 水花如雾气般散开。 沈稚望着沈河的侧脸,沈河接二连三地回过头来,不断看向她。 黄正飞将手中的剧本卷起,若有若无地低声道:“沈太太,你是不是爱惨他了?” 她清楚地听见了这句话。 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用演技应对,沈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握紧自己的手。 沈稚通过监视器观察沈河的表演。 在镜头背后,他完全是另一个人。 之前导演所担心的外貌问题并没有预想中影响那么大。 沈河的确是论谁看都不得不感慨“长得真好”的长相,但在皮肤涂黑一层,又叠加演技的情况下,之前的气质已然褪得不剩下什么。 这一场拍摄是在酒店内。 有动枪的部分,休息时间,沈河一直一个劲拿着模型枪和自己和自己玩。 然而一旦开拍,又变得极其正经。 沈稚百无聊赖,索性绕到后边的人造沙滩去。 她穿着吊带和纯棉材质的宽松九分裤,脱掉鞋后径自踏上细沙。软绵绵的沙子被压平,沈稚回头咨询酒店管家,在对方给出肯定回复后,她才俯下身。 为了拍摄,整间酒店都已经包下来了。 助理忍不住感慨:“要是带了泳装来就好了。” “可以买,但是他们都在工作,我们在这里玩。不太好吧?”沈稚说。 她又蹲了一会儿,再站起时稍微有点头晕。 日光透过玻璃屋顶照射进来,她回过头,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影伫立在门口。 “休息了?”沈稚问。 沈河说:“制片人的夫人过来了,他们要去餐厅谈事情。我们也去吃点东西?” 沈稚摇摇头,起身时说:“你昨天睡得很差吧?还是回去休息,然后叫点客房服务好。” “走了,走了。去买点吃的。” 沈河却上前,踩过沙滩,抓住她的手,不容分说带着她走出去。到了沙滩边,又静静地等待着她穿鞋。 沈稚穿的是穿绳拖鞋,随口说了一句:“感觉带子要断了。” “是吗?”他正替她打开冲洗的开关,听到这话,不由得弯下腰去检查。 沈稚拎起裤脚,仰头时,恰好对上沈河垂落的视线。他瞥她一眼,一声不吭,继续去看鞋子。沈稚无缘无故地有些难为情:“没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