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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者无畏,温时年只知道柳家姐弟无依无靠,虽有些家业,但是这年头讲究氏族,再有钱,没个依靠,又有什么用呢?所以,在温时年心中,柳家姐弟是需要他来呵护照顾的。 温时年不知柳家过往,更不知道肖瑾与皎月的关系,所以他虽然害羞,却不觉得害怕。温时年缓了缓通红的面色,再次郑重地向柳隽一拱手:此次,我不是以你先生的名义在说话,只是以一位仰慕令姐的男人的身份在说话。rdquo; 温时年虽文弱,却有担当,既决定说出口,便不会畏畏缩缩,他坦承自己的家世,认真地将柳隽当做一个大人看待:自古婚配,讲究媒妁之言,我父母远在江南,若是令姐应允,我便立即去信请他们进京一趟,三媒六聘,绝不会委屈了她。rdquo; 柳隽看着温时年,他明亮的眼神中满是认真。柳隽想起了父亲,柳太傅最欣赏这样年轻有为的学子,若是柳家没有出事,温时年上门求娶,父亲会答应吗?也许会吧,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他会对jiejie好的吧?也许,jiejie的命运hellip;hellip;会是另一种结局吧? 温时年紧张地看着柳隽,仿佛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尚未成年的少年郎,而是可以左右他命运的老丈人rdquo;。 马车里的肖瑾也紧张地盯着柳隽,他知道他们姐弟情深,同生共死,柳隽的意思,大概率也是她的意思。肖瑾迫切地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隽在二人的期待中开口,他微微一笑,带了点吃惊,恰到好处地演出了一个少年郎的无措:先生,你突然问我这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rdquo; 柳隽当然不知道肖瑾就在附近,他想起jiejie说过的话,温先生有大才,可交好。眼看殿试在即,若是因为此事影响了温先生,那他岂不是大过? 这么想着,柳隽便决定把事往后拖一拖,等殿试过了,再回绝他吧。柳隽心中,十分怅然,温先生,真的是很好,jiejie若是能嫁给他,也许真的会很幸福。可是hellip;hellip;世事哪能都如愿呢? jiejie她hellip;hellip; 柳隽掩下心中遗憾,微笑着开口:jiejie的事,我做不得主。rdquo;这话便是暗示jiejie尚未婚配。温时年闻言,面上喜色几乎要溢出来。 柳隽不等他开口,立即又接口道:jiejie的事,我做不得主。先生不如先安心准备殿试吧,我与jiejie,静候先生的好消息。rdquo;这话说的十分模棱两可,在家静候好消息,可以是静候他高中的消息,也可以是静候他上门求亲的消息。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复,但是温时年已经心满意足。柳姑娘没有婚配,这可真是太好了!温时年精神振奋,看柳隽便像是看半个小舅子,温润一笑,柔声道:好,我定全力以赴。rdquo; 温时年温和地看着柳隽,放下心中一桩大事,他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免得叫你jiejie担心。rdquo; 好,谢谢先生。rdquo;柳隽也礼貌回道,二人携手离开,温时年不知在说些什么,柳隽不停地颔首赞同。二人身后的书童年纪还小,俩小童互相踩着影子,好一派家和万事兴的美好图景! 然而落在肖瑾眼里,却如刺进眼中的针、戳进骨里的刀,让他疼得几乎握不住拳。 没有回绝,还让他静候消息?静候什么消息?!静候着那书生上门求娶的消息吗?! 肖瑾怒气冲天,那书生有哪点可以跟自己比?!他是天下至尊,那书生就算上了殿试,也不过是任由自己择取罢了!除了hellip;hellip;除了他不曾将柳家满门定罪,害她失去至亲、颠沛流离;除了他能给她三媒六聘、正妻之尊hellip;hellip; 想到这里,肖瑾心里的火,突然就熄了。 这两条,就足够了啊。 肖瑾想到了她身穿嫁衣的模样,真好看啊,那不过是普通的嫁衣罢了,她就那么高兴。如果没有自己,那书生上门求娶,她一定会答应吧。 她可没什么野心,她那么小小的一个人,正该是思慕的年纪。嫁一个少年郎,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再生两个小娃娃,一家人啊,开开心心,团团圆圆。 他若为官,她便为他cao持家事,安定人心。他若退隐,她便陪他素手绘绢,安贫度日hellip;hellip; 不能再想下去!肖瑾眼底赤红一片,不能,绝对不能失去她。哪怕知道她会恨自己,也决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回宫!rdquo;肖瑾沉声吩咐,侍卫立即领命,马车悄无声息地回到宫里。 肖瑾站在宫台上,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到皇宫的全貌。那边,是昔日柳皇后的恩宁宫,柳皇后的形象已经模糊,肖瑾脑海中满是她meimei的身影。 她hellip;hellip;有没有随柳夫人进宫来探望过jiejie呢? 肖瑾拼命地从脑海深处挖掘着有关柳皇后的回忆,努力地寻找着关于皎月的一丝一毫。 也许,她也曾经走在这宫道上,好奇地张望着皇宫。 也许,他恰好就坐着舆轿从她身边走过,只是不曾注意到那低头的少女。 也许,在他走后,她也曾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背影,天真无邪地幻想着天子的真容hellip;hellip; 他要去见她!肖瑾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当即易容出宫。哪怕她还在生气,哪怕她怨他恨他不想见他,他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