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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趟东宫。”沈星亭道。 “可是宫门已经关闭了,要等明日才能开启的。”侍从连忙说道。 沈星亭这才停下了脚步,懊恼于自己这样的心浮气躁,他回了书房后问道,“今日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什么头绪吗?” “太子殿下行事太过谨慎,属下只找到了当日的大致方向,可太子殿下惊马当日究竟去了哪里,却不得而知了。”侍从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沈星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 颓败的宫殿中,苏扬捂着胸口,呕出了一口鲜血,他一向爱整洁,可此刻金冠却掉在了地上,长发散开,白底金纹的衣袍上沾着鲜血,那是他自己的血。 吴总管在一旁着急道,“殿下,您就说吧,您这身子怎么撑得住?说吧!” “儿臣真的不知道。”苏扬跪伏在地上,他的手心满是血迹,声音嘶哑的几乎出不了声。 “朕一直以为老二是个不听话的,倔强,却不想不及你的一半啊。”天启帝冷笑了一声,他道,“太子长大了,比起老二,朕之前可真是低估你了,藏得可真深,险些连朕也一并骗了过去。” 苏扬想要说话,可喉头的腥甜不断上涌,胸口处的伤势像是发作起来一般,疼得他几乎无法喘气。 旁边的宫人纷纷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外面风雪呼啸,这宫殿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掉进了雪堆里,只有一点轻微的声响,苏扬有些爬不起来了,他撑着地,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侍卫将他拉了起来,他隐隐听到天启帝的声音,却听不真切,眼前的景象都变得看不清了,脚无力的踩在雪上,与其说是自己走的,不如说是被拖走。 他知道这条路不是会东宫的,却也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处了。 白皑皑的雪上残留着鲜红的血迹,一直延长,不过一会儿便被新雪盖住了,吴总管跟在天启帝身后,低声道,“皇上,这水牢,平日里便已然十分折磨人了,如今已然寒冬,恐怕……” “你若是要求情,不如便陪太子一并去吧。”天启帝淡淡的说着,他这话一开口,吴总管便立刻不敢说话了,连回头看一眼残留的血痕都不敢了。 水牢本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能在水牢受刑的,不是敌国探子,便是罪大恶极之人,苏扬却没想到有一日他自己也能来到这里。 冰冷彻骨的水没过了他的膝盖,寒气透过皮rou往骨头里钻。 “这好像是太子殿下吧?” “不是吧?东宫里的那位,怎么可能在这里?” “怎么不可能?你看这衣袍,这就是太子的服饰。” “还真是……太子……太子怎么会到了水牢里?而且还要承受这等酷刑,这种寒冬,即使是罪不可赦的恶人,也不会用这种刑罚的。” “不该管的事情别管,要想命长,就把嘴闭上,宫里说了,刑罚一道一道的来,直到太子殿下愿意说出些什么。” “要殿下说出什么?” “这就不是你我该问的事情了。” 狱卒的话在苏扬的耳边响起,他能听清每一个字,但却疲惫的睁不开眼睛,腿骨越来越冷,越来越疼了,仿佛针刺,又仿佛有人用刀将他的皮rou剥开,一寸一寸的磨着他的骨头。 一鞭子带着破风声抽来,鞭子上带着倒钩,狠狠的剐下了他一层血rou,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将他的衣服浸透,鲜血落在水里,慢慢往外扩散。 苏扬终于扛不住这样的疼痛,他仰头惨叫了一声,全身几乎都动弹不得,双手被铁链悬挂,双腿被水底的铁链束缚着,他痛的几欲晕死过去,可骨头里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慢刑一般,让他无法忽略,痛不欲生。 “殿下,您就说吧,这还只是第一道刑罚,后面每一道您都得受着,就算您武功高强,又能挨过几道?不如说了吧。” “我……”苏扬垂着头,他急促的喘气,无力道,“真的不知道……” 第二鞭再次携带着破空声而来。 * 第二日宫门开启,蝶儿一出东宫,便看到站在外面的沈星亭,顿时愣了一下,道,“王爷?” “太子殿下呢?”沈星亭问道。 “太子殿下……”蝶儿犹豫了一下,她低头道,“殿下被召入宫中,尚未回来。” “这么一早就……”沈星亭说到一半便没继续说下去,他打量了蝶儿一眼,问道,“那你怎么不陪在你家殿下身边?” “宫里传旨,只让殿下一人前去,殿下便让奴婢在东宫候着了。”蝶儿说道。 沈星亭在东宫没看到苏扬,只得作罢,他道,“等你家殿下回来了,派人通报本王一声,本王有事要问他。” 沈星亭对于玉佩的事情还是有些在意,而这事情只有问苏扬,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蝶儿开口叫住了沈星亭,道,“王爷!” 沈星亭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却只见蝶儿面色变了变,而后道,“雪天路滑,王爷还请小心。” “嗯,好。”沈星亭应了一声后,带着侍从离开了东宫。 蝶儿看向角落里的守卫,最后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将殿里的雪扫一下,别结了冰,又得滑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