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他调转方向,踩下油门。 此时,后方大路风驰电闪开过来一辆吉普!路程太短,速度太快。 两辆车几乎同时踩下刹车。 吉普几乎是堪堪擦着他们车尾才停下。 傅衍脸色发黑,捏紧方向盘。 “这是被包饺子馅儿了?”江星怀蹙眉从车窗探出头去,冲着吉普喊,“哎!你们让让!” 没等吉普车上的人回话。 路边街道突然跑过来两人,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流氓正抢着一中年胖子竟抱在怀里的吃的。 “我cao?”副驾驶坐着的江星怀突然骂了一句,接着一阵风似的开门跳了下去。 “江星怀!”傅衍推门下车。 “我班主任!”江星怀头都不回的喊,拎着滑板没几步就冲了上去,“老耿!低头!” 耿满宏下意识抱着胖胖的肚子躬身下去。 “吃你爷爷一巴掌!”江星怀一滑板拍了过去。 黄毛捂着头倒在了地上。 “江星怀!”耿满宏喊。 “是我没错。”江星怀得意扛着滑板,觉得自己是个危难时机从天而降的英雄。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穿破洞裤!”耿满宏骂他。 江星怀低头一看:“…………就一个洞。” “我cao!那是些什么玩意!”黄毛从地上坐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不远处大路。 “江星怀!”傅衍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江星怀迅速转过头,看清傅衍身后的景象,瞳孔猛然紧缩。 他虹膜里倒映着一幕让人骨寒毛竖的恐怖景象。 无数活死人争先恐后跃过车,爬过挣扎的人群,车窗碎裂,鲜血喷向天空。 尖利的嘶叫,痛苦的求救,人们迅速倒下,又迅速站起,奔跑着加入这场感染大军。 新第一轮大范围感染在他们眼前爆发! “——跑!”傅衍提着江星怀的包快速奔跑过来。 “跑跑跑!别看了!快跑!”耿满宏拼命挥手,推着江星怀就往前跑,“我家就在前面!快跑!” “傅衍!”江星怀着急往回跑。 “起来起来!”耿满宏又去扶倒在地上的黄毛,“跑跑跑!” “江星怀!回来干嘛!”傅衍冲过来,头一次脸上出现生气的情绪,“往前跑!” 江星怀嘿嘿一笑,撒丫子就往前冲。 他没跑两步,前面飞快跑过去一人,顶着一头血。 “cao!”江星怀目瞪口呆,“敲了一板子都跑得那么快!” “cao什么cao!又说脏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耿满宏一边跑着一边偏头朝他大喊,“为什么不上学了!还搬家!马上高考了你知不知道!”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江星怀跑着吼。 “怎么不是!”耿满宏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你别以为现在这样就不用上学了!我告诉你!没门!” 傅衍插话询问:“班主任,你家在左边那条街还是右边。” 耿满宏偏头看着傅衍喊:“你是谁!” 江星怀:“他是——” 耿满宏自行领会:“你是江星怀他爸爸吧!你知道江星怀上次测试数学12分吗!” 江星怀不愿意承认:“我没有!” 耿满宏一心批评傅衍:“成绩都是次要的!你们现在这些做家长的!一点都不尽心!” 傅衍:“不,我是——” “孩子喜欢吃什么!孩子有什么爱好!你知道吗!” 傅衍:“我不……”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不关心他!你没把他放在心上!你不爱他!”耿满宏痛心疾首的跑着呐喊。 傅衍:“…………” 作者有话要说: 傅衍:对不起,马上就爱。 第7章 “那里!”耿满宏指着前面很旧的小楼。 江星怀首先抵达,猛的拉开楼门口铁门,抵着门喊:“快快快!” 耿满宏冲了进来,傅衍垫后。 江星怀立马关门,砰的一声,铁门关紧。因为太过用力,松开门的时候整个手掌都震得发麻。 江星怀压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后退一步,脱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星星没事吧?”耿满宏满头大汗的去扶他。 “……耿耿我没事。”江星怀喘着气翻了个白眼。 耿满宏作为一个班主任,严肃活泼,无疑是合格的。 但江星怀最忍不了的,这位人到中年,离个婚儿子让出轨前妻抢走了的颓废老男人,情到深处就喜欢喊别人小名。 “哎!”耿满宏突然抬头,“那不刚刚那抢我东西那个黄头发吗?” “什么?”江星怀偏头看出铁门外。 黄毛倒在离他们不远的大街上,拼命蹬着扯住他脚的感染者。很快,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淌着一头血,拼命的往离他最近一家刚跑进去人的店门冲。 那人进门后,迅速拉下店门。 只差一秒,黄毛撞上了关紧的大门。 “开门!还没过来!”黄毛扯着嗓子吼。 门内的人没有动静。 感染者大部队已经追上来了。 “cao!”江星怀猛的一把拉开铁门,“这里!” 黄毛转头,连个顿都没打,一个冲刺,带着几百人的感染者大军冲了过来。无数青白尖利的手指堪堪贴着他那件薄薄的背心掠过。 “关门!”黄毛撞进楼道,立马回身帮着江星怀拉门。 已经来不及了。 第一个感染者冲击过来,江星怀差点被弹开。 “按住!按住!”耿满宏整个人贴在铁门上试图用体重抵挡。 “cao!啊——”黄毛使劲的往前推着,脖子青筋暴起,“老子干你奶奶——” 就在这时,一条胳膊骤然从缝隙中探过,死死卡在门边。 傅衍单手抵住门页,另一只手回身抽出放在包里的大刀,手起刀落。 青白的一截手掉落在地。 就是那一瞬,“用力!”傅衍隐藏在西装下胳膊上结实肌rou瞬间爆起。 众人一齐抵着门,咬牙抵抗,铁门一点一点在拉锯战中缓慢阖上。 轻微的咔哒一声,傅衍推进铁栓! 铁门关上了。 铁门阻断了血液的源头,感染者们感到无比愤怒焦躁,开始不断进行冲撞。铁门哐哐作响,铁屑震落。 随着撞击,铁门始终屹立,稳稳抵挡住了这一波攻势。 “没事了……”耿满宏松了口气。 傅衍绷紧的背放松下来,收回刀,扯掉领带,脱掉西装,开始喘气。 “您喝水吗?”江星怀极其狗腿的递上一瓶矿泉水。 傅衍接过水,顺手擦了一把他脸上的汗,拧开瓶盖,又递回去:“你喝。” 江星怀也不客气,仰头灌了一大口,又给他。 傅衍喝完剩下的大半瓶,询问:“耿老师,您家在哪儿?” “对对,先上去,先上去。”耿满宏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胖胖的肚子,走在前面领路,“五楼,走走走,站在这儿听这声怪吓人的” 傅衍提起地上他和江星怀的包。 “我来!”江星怀从他手里抢过。 傅衍笑了,随他拿,一边上楼一边打量着这栋楼的情况:“这栋楼里还有人吗?” “病毒爆发前就没有人了,这是我们学校教工职员的楼,上个月搬新公寓了,楼里只有我一户了。”耿满宏拿出钥匙,推开房门,“进来吧。” “老耿你没看新闻啊?说是不让出去。”江星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你这么胖,跑又跑不动,简直是送饭上门。” “家里没吃的了,我在窗户边瞅了两眼,想着没那么严重,想去菜市场找认识的朋友拿点儿菜回来。”耿满宏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刚拿回来,就在那儿,这孩子就抢。” 江星怀偏头看走在最后刚刚才踏进房门的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