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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焱一阵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金国维就算不像他父亲辈儿,也像他爷爷了。虽然早知道他身体有隐患,心里也早早做好了准备,然而看着曾经鲜活的人躺在病床上一点点衰颓下去,心里还是很难受,更有一种被迫的去接受现实的无助感。 “你要那块木头干嘛?”张焱问,“留着卖钱吗?唔,确实能卖不少钱。” 胡冰:“……” 说的好像他多贪小便宜似的。 胡冰揶揄道:“对啊,我是怕以后穷的没钱吃饭了,现在这不是趁着手头宽裕存点家底儿嘛。” 张焱微微笑着,没搭理他。 半晌胡冰才认真的说:“我可能有点恋旧,所以比较喜欢存一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一旦丢了就会感觉哪里怪怪的。” “哦”,张焱漫不经心道。这语气听起来好像他的“正经解释”都是为了给“贪小便宜”找的借口似的。 胡冰正要闹着敲他一下,谁知张焱一时好奇突然翻开了自己正在擦的木头箱子。此箱子是胡mama结婚时的嫁妆,一看设计就很古香古色——上面还有一个大铜环,胡冰一直盖着一层桌布当桌子使来着。 只见柜子里罗列着某人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各科书籍——包括课外书,没想到他的书柜塞得满满当当,合着还有这么多多余的东西藏在这里,啧,高材生真不是盖的。 “好吧,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很恋旧”,张焱喃喃道,目光在柜子里扫了一便,定在一本绿皮影集上,“我能翻开看看吗?”他转头问胡冰。 胡冰走过去拿出自己的存货,两个人盖上箱子坐在上面翻看小时候的照片。 与其说是照片,不如说是黑历史:胡冰小时候胖的像头猪一样,而且刚生下来的时候头发稀少的可怜,把胡爸爸吓得天天烧香求神拜佛。张焱一边翻看胡冰一边给他解说自己的辉煌经历,拿自己的童年黑历史逗美人一笑,张焱笑的胃病都快犯了。 两个人躲在卧室里腻歪半天,这才舍得出门。胡冰一开门,却见胡爸爸和胡mama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一圈家门里的亲戚,当即脸上就有点僵——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张焱看着气氛不对,下意识的差点退回卧室把门甩上。胡冰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先是礼节性的问好,却见他这几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妈们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最后还是胡mama不尴不尬的吩咐他们家里有点事,让他们自己出门转转。 两个人如释重负,赶忙出了门。 二人刚一出门,屋里的一个女人就拍着大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嫂子,你怎么把他们俩放出去了?!还嫌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够多吗?” 胡mama一脸愁容,什么话都没有说。而那个叫他嫂子的还在冲她喷唾沫。说到底,没有人比她更为震惊,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她亲儿子,一个她把他当做亲儿子。只是面对众人的言论,愤怒羞耻之余,她又不免为房间内那爽朗幸福的笑声所感染——她的心情大概是太复杂了,所以一时竟不知道该表现什么态度。至少像别人那样谩骂和诋毁,他是做不到的。 此时一个男人摁灭一支烟开了口:“那个小伙子……他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胡爸爸皱眉叹息一声,若有所思道:“要说认识,那十年前就认识了。” “那什么时候……”男人补充道,说道后半句的时候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 胡mama沉声说:“应该上大一的时候,我记得他那年回家说过在路上遇见了张焱,还跟他一起去吃过饭。” “嫂子,这种事你还犹豫什么?他对你好就是怀揣着目的的你还不明白吗?这种事传出去是要被人耻笑的,我们胡家再也抬不起头了!……” “我也同意,这件事一定要及时收场,否则真没脸出去见人,想想都觉得恶心。小孩子很多事还不懂,犯了错没事,但一定要让他改过来,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们俩要是不舍得,我就替你们打一顿,早晚给他打醒了。” “冰子从小成绩就好,人也懂事,不能让他在最后烂掉——” “那个小孩心思深沉,竟然算计到婶婶头上,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面对种种言论,胡mama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像是飘荡在江中的一条小船,被一阵阵风吹得飘过来飘过去,完全没了主意。她脾性好了很多,但果断利落也少了很多。 最后还是胡爸爸开的口截断了这段争论:“我先和这俩孩子谈谈,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尊心都强,话说的太重会怨我们的。” “外边的事情到底是谁传开的?”一个男人问。 “江康路姓王的一家,听说是冰子的同学,说高中聚会的时候看到他们俩来着”,另一个人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哪哪儿都要把这事拿出来拎拎,现在弄得遍地狼烟。估计是以前和冰子有恩怨,听到他现在混的好故意打击报复呢。” “让大超叫上几个朋友先把他揍一顿,管管他的嘴。” 没有人有异议,像这种到处败坏人名声的事,明显是对一个家族的挑衅。 第42章 事发 而这边逃命一样奔逃出来的胡冰和张焱,此时正漫无目的的瞎晃荡。兹南西区能玩的地方都快逛了个遍了,眼下仅剩的几个小时实在没必要跑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