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诶我猫呢在线阅读 - 第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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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稿子他倒是准备好了,也老早就练习好了,可他总感觉很不放心。他不想去,但这不是初赛,他代表的是学校不是个人,不得不去。

    临出门前,谢铭扬抱了唐忻旦一下,说:“哥,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不要在纪韫那多待。”

    唐忻旦答应他说:“好。”

    谢铭扬又啰嗦地说:“说话算话啊!”

    唐忻旦想勾下嘴角,没成功,放弃了:“才多大的人,怎么话就这么多呀,快去吧。”

    谢铭扬又摸摸唐忻旦的脑袋,抱抱他,给了他一个露出八颗牙的笑,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等谢铭扬出门,唐忻旦去纪韫住的地方。

    纪蕴刚起,在卫生间洗漱,唐忻旦进到屋里去,在垃圾桶里,找出了几粒纸巾包裹的药。

    大约四天前,唐忻旦在厨房洗碗池里,发现两粒没完全融化的药,当时他没有多想。两天前,他又在垃圾桶里发现几粒,全是纪韫现在应该在吃的药。

    他以为是药掉到地上,所以才扔掉。没想到,昨天白天,他发现了纸巾包裹好的药。这不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的了,绝对是故意扔的。

    唐忻旦没有立刻问,他等着考证,结果今天同样是这样。

    也就是说,除了他看着吃下去的,纪韫几乎把药都扔了。

    几分钟后,洗漱好的纪蕴出了卫生间:“小舅舅,我们走吧。”

    唐忻旦开车,带纪韫看心理医生。

    他已经好久没有开车了,谢铭扬总是太紧张他,不让他开。

    唐忻旦开得很慢,问纪韫:“最近有好好吃药吗?”

    纪韫点头:“有啊。”

    唐忻旦说:“你把药都扔垃圾桶了。”

    沉默。

    没人讲话。

    车子一直慢慢地往前开,开过沉闷的巷口,开过无趣的街道。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忻旦问:“为什么要把药扔掉?”

    纪韫承认说:“我不想吃,你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就是想要治好我之后,再和我彻底划清界限。”

    唐忻旦木然地解释,只是解释,并不指望纪韫会信:“没有这种想法。”

    纪韫果然没信,他控诉地说:“你在我那里待的时间越来越短,去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不治了,治好了你就想着释怀,和我两不相欠,不再见面。”

    “你想丢下我。”

    唐忻旦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说:“不会,目的是让你康复,不是丢下你。”

    纪蕴摇头:“你就是想摆脱我,你只是想摆脱我。”

    唐忻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指甲都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纪韫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神经质地问:“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你又因为你男朋友,忽略我。”

    “现在也是,以前顾世华也是。你和顾世华谈恋爱,就只顾着自己幸福,对我的关注变得好少。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你。”

    “小舅舅,好奇怪啊,我又厌恶你,又想你、离不开你。”

    “你和他分手吧,我们还回到从前。”

    他被沉进水中,水没过头顶,封住口鼻。他想挣扎,却发现四肢早已被束缚。他往深处、往更深处沉,沉到底了,就这样吧。

    没办法了。

    都可以,都随便。

    唐忻旦轻声说:“你并不想回到从前,也不需要救赎。”

    “你只是想折磨我,惩罚我。”

    车子一直往前开,却不是往心理医生的方向开,最后停在江边一座桥上。

    这座桥刚修好,还没开始通车。

    唐忻旦下了车,信步走在桥上,纪韫也跟着下了车:“到这里做什么?”

    唐忻旦说:“恨我吗?时时刻刻想要我死,对不对?那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父母。”

    纪韫愣住。

    风灌进唐忻旦的白色衬衫里,仿佛随时能把他从高处掀下去。

    唐忻旦望着茫茫江面,说:“我从这里跳下去,将近四十米的高度入水,可能会瞬间被拍晕。”

    “如果侥幸没晕,我还会游泳,但大概率会因为骨折,或者内脏破裂游不动,应该活不了。”

    “如果我死了,你报了仇,我也解脱了。”

    “如果没死,我再也不会被你要挟。你要活,我祝你获得幸福;你要死,我到你墓前送束花。”

    纪韫的眼泪瞬间决堤,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怒吼着问唐忻旦:“你宁愿死,也要摆脱我吗?”

    唐忻旦毫无反应。

    纪韫又哭又笑:“你在报复我!威胁我!你并不打算真的去死!”

    “你会游泳,跳下去也有可能活!真的要去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跳楼?!”

    唐忻旦用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我还有留恋的人,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我还是想试着活下去。”

    风吹散了他的声音,唐忻旦翻身上去,一跃而下。

    第60章 chapter060

    水忙着灌进口鼻,血却想往外涌。唐忻旦知道了,他大体没那么幸运,结局不是他想要的那千分之一。

    唐忻旦二十岁第一次跳,没死成。那时候他就告诉自己,那样了老天都不收,以后还是好好活着吧,什么坎都能过去。

    没想到,八年后,他还是又跳了一次。

    这次不是楼,而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