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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他笨手笨脚的,虽然拿了驾照,还是只敢在城里全路段开开,副驾驶坐着个驾龄早满了三年的,李他打方向盘的手还是有点抖。 快要上高速了,安全起见,两人换了座位。 李他坐在副驾驶上大喘气,等小心脏终于平复了,才问:去哪玩儿啊?rdquo; 岑棽高速上飚起车来如履平地,摇下了两边车窗,让盛夏的热风尽情灌进车内,凉爽恣意。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rdquo; 李他望着窗外飞速而过的围栏和远处的白墙青瓦,开心地问:很远有多远啊?rdquo; 岑棽扭脸看了一眼李他,然后马上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你难道没发现吗?以前带你出去玩,从来都是周末,最多就玩两三天,玩不尽兴。rdquo; 李他已经习惯了岑棽带他出去玩,他准备穿的用的,岑棽准备攻略和钱,反正跟着岑棽走就对了。 李他把脸转过来,兴奋地看着岑棽,那这次去哪里尽兴?rdquo; 不是喜欢爬山吗?我带你去爬世界上最高的山!rdquo; 进入四川境内,上了G318,岑棽就开始给李他投喂红景天口服液,每天在酒店原地跑高抬腿半小时。 边走边玩,第六天入藏,第九天抵达拉萨,换了藏民的车,办了边防证,第十六天一路向西南,朝着珠峰的方向走。 一路上有雨有晴,在川藏线上一路经过巴塘林芝拉萨,海拔时高时低,三十六拐过了又是七十二弯,李他一开始还会被拐弯儿甩得吐,后来就习惯了。 从山南进入日喀则,日光最盛的时候绕过羊湖,然后穿过帕里草原,李他一点高反的反应都没有,把脑袋伸到窗外,对着远的雪白山头唱歌。 坐上了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神奇的布达拉,去看那最美的格桑花呀hellip;hellip;rdquo; 岑棽一只手肘撑在窗框上,单手稳着方向盘,一边嫌弃李他:你也太土了。rdquo; 李他把脑袋缩回来,青藏线全线通车之后那几年,村里有摩托车的人,每天开着摩托车就放这首歌!整个山坳坳都能听见!可洋气了!rdquo; 岑棽目视前方,嘴角的笑就没收过,那时候你才多大?五六岁?六七岁?还知道青藏线通车呢?rdquo; 李他不服气,大声说:我知道!村委会办公室天天大喇叭吼!rdquo; 岑棽耳朵差点被震聋,也对着李他喊:小声点,我听得见!rdquo; 李他又笑着把手臂伸出去,道路笔直,通往天际。 后视镜里有穿着花花绿绿的冲锋衣和头盔骑行的车队,岑棽减速压线,给最右侧留出一条小道,车队拆散成一条,从车旁飞速而过。 李他掌心向后,车队领队左手腾出来,掌心向前,和李他击了一个掌。 车外啪地一声,远处栖息的苍鹰从光秃秃的戈壁山俯冲下来,惊起一群无名野鸟,翅膀扑腾着,扑向雪山的怀抱,和雪山的颜色融为一体。 岑棽车内开始循环播放张韶涵版本的阿刁,李他扯着安全带,对着窗外扯起嗓子嚎。 烈日炎炎,车轮碾过柏油路上被太阳烤干的细小泥沙,泥沙卷起小旋风,然后被高原上席地的罡风裹挟带走。 岑棽也没有去过珠峰,在网上看过太多次了,他以为自己看到珠峰的第一眼时至少会欢呼一声,然而当车转过弯道,珠峰山尖尖在近处的戈壁山相夹处凸显出来时,岑棽却异常地平静。 主峰山顶通身雪白,和她头顶环绕的白云一个颜色,甚至白得刺眼,不敢多看,怕看花了眼睛出车祸。 李他拿出手机使劲儿拍照,岑棽!珠穆朗玛峰!珠峰哎!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那个珠峰啊!rdquo; 这怎么和雅鲁藏布大峡谷扯上关系了? 李他还是跟十七八岁的时候一样,遇见点新鲜事就一惊一乍没见过世面似的。 岑棽就喜欢李他这样,傻缺。 岑棽就勾着嘴角笑,方向盘饶了一大圈,重新进入一个弯道,珠峰就在各个弯道时隐时现。 李他的手机不断咔嚓咔嚓响,岑棽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我的像素高些。rdquo; 李他接了岑棽的手机,直接输入密码打开相机拍,拍了一阵之后一张一张地筛选。 岑棽的手机里有个叫隐私rdquo;的相册,李他一眼就看见了,好奇地问:你有什么隐私的照片啊?rdquo; 岑棽开着车呢,都是事故多发路段,没敢分神,笑着说:就是隐私啊,只能我一个人看的,你别看。rdquo; 李他任性:我就要看!rdquo; 岑棽却笑了,你自己要看的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全是我隐私。rdquo; 李他不信邪,他不信岑棽身上还有哪一块隐私的地方是自己没看过的,熟稔地输入自己生日解了锁,里面的照片上千张hellip;hellip;一张一张,全是自己。 李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一拉到底,顺着时间正序看,第一张照片,自己在玩悠悠球,背景好像还是A大某一届的社团联合演出,当时的副部长邀请他去的。 还有自己在A大校内一店打工的照片,戴口罩的没戴口罩的,站着的蹲着的。 后来有了自己没穿工服工作的照片,那时自己已经在立诚店当店长了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