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什么消息。”苏满娘好奇。 “伺候着,”黎锐卿眸光意味深长,明显意有所指,“伺候好了,一会儿都告诉你。” 苏满娘心头微动,她抬眸观察着黎锐卿的神色,抬手将他搂了下来,轻轻吻了上去。 一通颠鸾倒凤后,黎锐卿满面春风地半趴在苏满娘身上。 最近这两个月,他与苏满娘之间的关系,有了长足的进展。 不仅关系亲密了很多,偶尔他还能从她眼中,瞧见一闪而过的痴迷,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多,他却感觉这是一个好现象。 等气息喘匀后,黎锐卿轻轻抚着苏满娘的细滑的玉背,这才记起了正事,与她笑言:“我年前递上去的陈述折子已经有了结果。今天得到上面消息,说最近一两个月便会有折子下来,到时我就可能会被调往京城。也就是说,你并不会和你娘家分别太久,大家很快就能又住在一座城中了。” 苏满娘蓦地瞪大眼睛:“当真?” 黎锐卿眯起水润润的桃花眼,又蹭了她两下,低笑:“当然是真。” 苏满娘激动地抱住了黎锐卿的肩膀,手上反射性地大力拧了他一下,听着他在自己耳畔舒爽的呻.吟,开心地直蹬腿:“玉清,你真是太好,太厉害了。” 黎锐卿舒爽地满面通红,他乖顺地将头在她颈间轻蹭:“既然我这么好,那就再多来几下。” 于是,本来刚刚**方歇的床榻,又再次晃动了起来。 三天后,府试出榜,黎川智和黎川忱都在榜上。 黎川忱甲榜第六名,黎川智则是在乙榜十七,至此,黎府便有了两位童生。 出榜的当日,黎府外面放了很长时间的鞭炮,黎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黎锐卿将之前早就承诺给两人的“必定如意”和“福至心灵”玉佩送给两人:“愿你们之后的学习生涯,也能够像这两枚玉佩一般,必定如意,福至心灵。” “多谢父亲。” 黎川智和黎川忱将玉佩接过,喜不自胜。 旁边黎霜和黎雪也送上了两人的贺礼,是两人为这两枚玉佩分别打的吉祥万福结,趁着下面细碎的流苏,挂在玉佩上相当漂亮。 “恭喜大哥、二哥。” 苏满娘笑:“上次县试上榜,咱们没有大办,这一次府试上榜,不如就大办一场。” 黎锐卿还没说话,黎母就连声附和:“该!很该!这一次一定要大办。” 黎锐卿笑看了黎母一眼,慢条斯理点头:“最近我调令也快下来了,就权当是离别席一起办,省得之后还要再废二遍功夫。” 苏满娘:…… 庆贺宴与离别席,还能这样凑在一起的吗? 但这事儿既然都这样定了,苏满娘也就默默地提高了这次庆贺宴的规格,不仅给黎川忱和黎川智预留出一部分请帖,让两人送给同窗,更是将周遭的亲眷朋友都邀请了一遍,热热闹闹举办了一场庆贺宴。 刘家作为黎锐卿的舅家,即便之前闹得难看,这次也在应邀之列。 刘家自知两家现如今的关系,这一天并未让刘方氏出现,以她身体不好,需在家中静养的借口给推辞了。 刘全坐在男宾席上,听着不远处的一些武官向黎锐卿道着恭喜,原本没有在意,他今天就是过来道声恭喜,只带着嘴巴吃饭,没带着嘴巴说话。 然而却未想,等到黎锐卿带着两位养子离开,到另外一桌敬酒时,他却听到不远处有两位武官的交谈: “……京城那边都传来消息了,黎将军今年肯定会被调走。听说最近吏部那边,有不少武官为了过来接任黎将军的这个位置,都争得都打破头了。” “真的假的,京城多好啊,他们为什么要争着过来。” “这你就傻了吧,咱辛图城这边距离京城近,下放一下,不仅资历上还好看,能像黎将军那样做点实迹,又不远离京城圈子,可不是得争到打破头。” “不是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另一位武官听到两人交谈,也凑过来插话,“黎将军要调走了?要调到哪里去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说要调到哪里去,就凭黎将军这三年添的那些功绩,肯定是往京城调了!我和你说,这消息是铁定准!就差调令下来了。” “对对对,这个我也听说了,”又有一位武官走过来低声道,“而且这调令,应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 刘全怔了一下,他将京城两个字在口中嚼了两遍,眼睛瞬间睁大,呼吸开始急促。 那可是京城啊! 是他那金贵外孙女的生父所在。 他心中刚开始火热,曾经黎锐卿说过的话又陡然浮现脑海,就仿若一盆冰水,兜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对方在京城又如何,他们很可能会父女见面又如何,总归对方是不准备认霜姐儿的,否则当初那人也不会那般给外甥施压暗示。 刘全拿起筷子,又往碗里夹了一个狮子头,大口大口地吃着。 心中刚丧气了没两息,眼底又生出犹疑:若外甥是骗他的呢? 外甥和刘家已经生出了隔阂,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刘全左思右想,感觉这事儿无论怎么想都不对,他想了想,觑着旁边黎府一位养子离开更衣的功夫跟了上去。 黎川猛正走着,就察觉到身后尾随的脚步声。 他眉梢一皱,迅速回头,就见到跟在他身后的刘全。 他连忙行礼:“见过大舅爷。” 第111章 上门 刘全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膀:“猛哥儿啊, 这许久不见, 你这个子倒是拔起来得飞快,眼见着, 都要比舅爷爷高了。” 黎川猛看着刘全不同往日的热情态度,心里直泛嘀咕,面上嘿嘿笑道:“孙外甥现在正是拔身高的时候, 可不就是一天一个样。” 刘全甚以为然地嗯嗯点头, 而后漫不经心询问:“原先都在城中时还不觉得,但现在只要想想,以后咱们就不能轻易见面了,我还有些舍不得。” 黎川猛并不知他在不舍什么, 但不妨碍他说些面子话:“大舅爷如果想我们, 可以经常给我们来信, 相信二meimei收到您的信件, 一定会很开心。” 至于邀请对方上门看看或者来府上小住, 那还是算了, 这种自找麻烦的话, 他还真说不出口。 刘全手指颤了颤, 面上不露声色:“这样也行, 总归等你们是去京城, 离辛图也不远,我就给你们多写写信, 送送家乡的土特产。” 黎川猛心下一松, 嘴上也没有推辞:“哎哟, 那感情好,孙外甥就多谢大舅爷了。” 刘全观察着黎川猛的反应,不自觉瞪大眼睛,就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竟然是真的! 黎家真的要被调往京城了! * 苏家那边,苏润兴这一次也是榜上有名。 他们在来黎府参加完庆贺宴后的次日,也正儿八经地举办了一场离别席,宴请了周遭的亲朋好友。 小聚过后,苏母见苏满娘情绪不高,还打趣她笑:“不是说女婿过几月也要去京城了吗?你有什么好不舍的。” 苏满娘看苏母嘴角的开怀笑意,想想母亲这次过去便能与父亲相聚,心中必是开心的,便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马上就要重逢了,娘您这女婿找得真是太好了。” “什么我找的女婿,这女婿是我女儿运气好,自己撞上来的。”苏母佯怒拍了她两下。 苏满娘就抱着苏母的胳膊抿着唇儿直乐。 苏家的离别席结束后没两天,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苏家人整装好车马,拉上家中最后一批家什,迁往京城。 苏满娘一大早,就便与黎锐卿去苏家送行,一直送到辛图城门外,哪怕事前做好再多准备,面对如此情景,苏满娘还是没忍住拉着苏母的手红了眼眶。 苏母拉着她换了个方向,免得女婿看到她这模样会不高兴,恨铁不成钢道:“哭什么呢,不是说女婿也要调往京城了吗?你这几个月在家就将库房里的东西好好整理整理,一些暂时用不到的,现在就分批往京城那边搬。” “你这丫头以为搬家简单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多着呢,你赶紧地忙起来,可别将事情都推到后面,到时候还让你婆母给你帮手。” 苏满娘用帕子擦擦眼睛,哽咽道:“娘我晓得了,等我回去就开始归拢库房家什。” “晓得了就别哭。” “我也不想哭,但是眼泪它不听我使唤啊娘。” 苏母被她那无措的可怜模样给气笑了,忙开口转移话题:“黎家在京城的宅邸,大概在什么位置,你先与娘说说……” 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最终苏母到底也没能与苏满娘聊上太久,便被其他来城外相送的故友打断。 等到苏母应付完几家亲朋,天色已然不早,她最后握了握苏满娘的手,一狠心转身,上了马车。 冯欣玉坐在马车中,看着她继母与父亲站在那里一副依依不舍的惜别模样,平静地向外摆了两下手,反手放下车帘。 回身看着身边情绪明显低落的苏母和任研,她默默垂下头,心中并无多少悲伤,更多的是松出一口气。 本来她对冯家便不剩下多少感情,还要装作依依惜别,她感觉也是挺累的。 马上就要离开了,真好。 苏满娘戴着帷帽,站在辛图城外的六角凉亭中,看着已经远去了苏家的车马,心情逐渐低落。 那些都是从小陪伴着她一起长大的人,现在,他们都要离开了。 这种伤怀,甚至一时超越了她曾经出嫁时的伤感。 黎锐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安慰:“不用伤心,不是说了,我的任职调命很快就要下来了吗?” 苏满娘点了点头:“妾身知晓的,只是这伤感的离别情绪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当天上午回去,苏满娘精神就有些不好。 黎锐卿以为她是还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当天晚上也没有闹她,只是将她紧紧揽在怀中,难得耐心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眠。 然而即便如此,接下来一连几天苏满娘的低落情绪也未有丝毫缓解。 第三日,苏满娘晨起后精神依旧不是很好,几位丫鬟见她这般状态有些着急,正准备开口规劝,就见外面有一婆子垂首走了进来:“给夫人请安。” “何事?” “回夫人,刘家大舅爷到了门房,说想要与二小姐见上一面。” 二小姐,即为黎霜,黎府是按年龄排的序。 苏满娘有些迟疑:“大舅舅可曾说是有什么事?” “并未,只说是想与二小姐说上几句话。” 苏满娘垂眉想了想,点头:“既是男客,知鸟你便去与猛哥儿说一声,让他先到前厅去接待一下他大舅姥爷,等霜姐儿收拾妥帖后,稍后过去。” 知鸟点头应了,与那婆子一起,匆匆转身离开。 等人都走了,六巧在旁边小声嘀咕:“也不知这位刘家大舅,今日过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