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外面天灰蒙蒙刚亮,黎延之从衣帽间穿戴整齐走出来,拉了拉喉结处的衬衫纽扣,见她还没睡着,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内衣,说道。 “好好睡,学校那边今天给你请假,晚上十一点我会回来,在这之前出门要给我报备。” 蔡雨眼下是遮不住的憔悴,眼皮沉重的闭上,又再次睁开,费尽力气抬手,抓住他袖口。 与她相比,黎延之一夜没睡,却神清气爽,低头看她,小脸残留一丝红润,身体虚弱,嘴巴艰难一张一合。 “这周末班级有个野炊活动,我想去…” “雨儿真是聪明,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情最好,才挑选这个时间跟我说。” 她抿着干燥的唇,不敢说话,委屈泛滥在表情上看的一清二楚。 黎延之拉开她的手,放在被子里,捏好被角。 “允许你去,睡觉。” 她这才终于肯闭上酸痛的眼睛入睡。 蔡雨怎么也不会想到野炊竟然在山顶,足足千个台阶她要一步一步趴上去。 季晓晓体力好,一步两个台阶快把她甩的远远,回头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她,才急忙下去找人,发现她撑着一旁的栏杆,双腿在抖,根本没办法用力上来。 “不是吧你恐高?”走过去扶住她,蔡雨压了压头顶白色的帽子,遮挡着自己被太阳烧烫的脸蛋。 “别担心,我只是没力气,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先上去等我吧。” 季晓晓撇嘴,“算了算了,我陪着你吧,怕你一个不小心脚滑往后仰。” 两人坐在台阶上,蔡雨的腿一直在抖,她自己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前天整整被cao了一个晚上,大腿根酸疼的不敢动,用力过多,现在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季晓晓托着下巴跟她聊天,她心不在焉趴在膝盖上听着,扎起的高马尾缓缓从肩膀往下滑落,闷沉沉嗯了一声,听到她突然喊叫起来。 “欸!孙川!” 蔡雨身子直接僵硬。 扛着一箱矿泉水的男生抬头,摘下头顶黑色的鸭舌帽,露出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细长藴藏着锐利黑眸,一双薄唇天生没笑,看起来冷傲孤清。 “怎么了?”他声音低沉舒缓,单手扛着一箱矿泉水,走到她们面前,低头撇着把脸埋在膝盖中的她。 “蔡雨走不动了,好像是腿受伤了,你能帮帮忙吗?矿泉水我帮你扛,你把她抱到山顶吧。” “不,不用。”她急忙抬头拒绝,对视他清冷毫无杂念的双眼,语气的激动也松懈半分。 孙川回头看去,喊道身后的男生,“老袁!帮我把这箱矿泉水扛上去。” “好嘞。” 他单膝下跪,自然的握住一只细嫩的脚踝查看。 “哪里受伤了?脚吗?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站起来。”她用尽全力撑着膝盖想站直,大腿酸疼的快让她哭了出来,低着头咬牙。 孙川看着她的动作,重新戴上鸭舌帽,背过身搂住她的双腿,腾然站起来背着往上走。 蔡雨赶忙搂住他的脖子,捂住头顶的帽子,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季晓晓喊着老袁,急匆匆跟上他,“要不要我帮你扛一箱?” “哎呀不用不用,女孩子家家的,这种重活我来做。”他满胳膊的肌rou,一副健身房教练的气势,惹得周围人欢笑。 背起她来毫不费力,轻轻松松,丝毫不带喘气。 鼻尖能呼吸到的,都是他身上清香的洗衣液味道。 他率先开口,“你爸妈的事我听说了,别太难过。” 蔡雨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吐出嘶哑的声音。 “他们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犯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们抓走,一定是冤枉的。” 孙川嗯,“我相信你爸妈,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 声音很小,却充满感激。 到了山顶,辅导员正组织着烧烤,孙川将她放在石凳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喝点,我先去帮忙,有事叫我。” 她的脸很白净,那双梨涡笑起来,纯净的像泉水一样干净。 “嗯,谢谢。” 孙川下意识低头,转身匆匆往那群人堆里走去,蔡雨摘下白帽,?握住矿泉水托起下巴看他。 一身白短袖黑色七分裤,常年踢足球的小腿肌rou很多,扳起几斤重的煤炭毫不费力,单膝跪在地上点火,就像刚才跪下来检查她的脚踝,那瞬间的动作,让她想起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场景,呼吸刹那没提上来。 烤熟一串,孙川都会跑过来递给她,身边堆满了吃剩的签子,季晓晓坐在老袁身旁,撞着他肩膀,示意让他去看那两个人,八卦的笑着。 “你说……” “我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别胡思乱想,孙川以前跟蔡雨是邻居,只是把她当meimei而已,这事我们在宿舍问过他。” “切,我也没说他们两个之间有关系啊,况且蔡雨都有男朋友了。” 老袁吃惊,“什么时候的事?蔡雨有男朋友了?” 季晓晓咬着火腿昂的一声,“一个月前吧,她男朋友好帅的,不过看样子年龄大点,真的超帅,而且超有钱!” “不是吧……”老袁仰头喝下半瓶水压压惊,“那这事儿我得告诉孙川。” “你告诉他干什么?不是说把她meimei吗?那如果这也吃醋,孙川可就有点渣了。” “渣个屁,不懂别瞎说。” 下午六点时,蔡雨跟季晓晓说了一声便先走了,黎延之跟她规定的时间是七点半之前回去,下山的路有观光车,并不费劲,等她打车回到家,已经是七点整了。 而他已经坐在客厅里等候了不知道多久,手中拿着的杂志还没有翻开,见她回来。 “洗个手去换件衣服过来。” “嗯。” 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跟她说,便没来得及刷牙洗澡,换了件浅粉色的睡裙。 他显然回家的时间很久了,穿着灰色的休闲衣,坐在沙发上抓住她的小手,拉到他面前,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细软腰肢,侧脸自然贴在她的胸口前。 蔡雨局促不安站直,身体僵硬不敢动。 “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他忽然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她,这举动让蔡雨心脏落到谷底。 “今天吃的什么?” “烧…烤。” “我允许你吃这种东西吗?” 黎延之严肃瞪向她,“回答!” 她委屈的垂下眼,“是野炊,只有烧烤,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所以你还是没听我的话!我不允许你吃东西,就不准给我吃!”他突然站起来朝着书房走去,蔡雨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大门,有想跑的冲动,可她身上穿的是睡裙。 很快他疾步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棕色的粗扳戒尺,高大的身躯站立在那里,足以压迫的她喘不过气,脸色很差呵斥,“给我站过来!” 她走过去,一手抓紧了裙子。 “把手伸出来。” 小手很白,手指很细,戒尺啪啪扇打在手心上,他的力气很大,每打一下,都忍不住想要把手缩回去,十五下的抽打,把她打红了眼,手心全肿。 男人指着门口的墙角,“站过去面壁一小时。” 眼泪啪嗒落在地上,睫毛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抽噎两声。 “过去,别再让我重复第叁遍,不然你就跪着。” 她抹了抹眼泪,低头走了过去。 “腰板挺直,把手放下,站好了!” 蔡雨咬着牙硬生生憋回哭泣,那只手垂在腿侧不停颤抖,红肿不堪,她是被爸妈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从来不会对她用这种体罚,却偏偏在他面前,不听话就要挨打,成了常态。 她很清楚,黎延之是个变态,他喜欢cao控人,更喜欢掌控着人心,变成他想要的模样,而她就是那个玩偶,要被强行变成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