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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闭嘴,可是已经晚了,单方面的虐杀开始了。 开局之后,裴松溪连赢三把,随后开始进入观战状态,自己也不开牌,疯狂给坐在她下家的郁绵喂牌。两个小时打下来,除了丁玫开了一牌,剩下的全是郁绵一人开了。 裴林默输的血本无归,他苦着脸:“姐,姐,我错了。您能高抬贵手,好好玩吗?” 裴松溪淡淡睨他一眼:“不能。继续。” 郁绵忍不住笑出声,想为他说句话,却她又喜欢看裴松溪欺负人的样子,就偏过头看着她笑,眉眼间是融融的暖意,眼眸里藏着深深的情意。 她刚收回目光,就感觉到桌下有只手伸过来,轻轻抓住了她的手,随后握了握她左手指尖,这是……裴姨吗? 裴松溪目光仍然看着桌面,却悄无声息把她的手牵过去,放在她膝盖上。 就像那次在永州大学的报告厅里,她也这么把她的手放在她膝头一样。 郁绵的脸颊倏忽变红了,她低下头,装作一副认真看牌的样子,可是心思却全然不在牌面上了,关注点只在桌上那只纤长有力的手上——要出牌的时候会松开手,可是下一秒又落回来,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手背上反反复复摩挲着,又酥又痒。 她快要无法思考了……她没想到,裴松溪怎么会这么大胆,就在桌下这么牵着她的手。 他们都在旁边啊,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啊…… 她越这么想,脸颊越发烫,连耳尖都红透了。 丁玫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站了起来:“热坏了吧?我说怎么这么闷,窗户都没开。” 郁绵立刻心虚的收回手,因为动作太急把麻将都碰掉了,还没走几步的丁玫停下脚步,有些狐疑的问:“怎么了?” “没……没事。” 她有些微微的恼怒,偏过头去看裴松溪,那人还是冷清淡漠的样子,对上她的目光才笑了三分:“就到这里吧,今晚不打了。” 裴林默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哀嚎着去数他输了多少钱,丁玫在跟裴之远说些有的没的,好像是给裴林默介绍对象不成,转而想给儿子安排上了。 裴松溪拉着郁绵悄悄上楼:“今晚就不回去了,太晚了。” 郁绵脸颊还红红的,在灯光下嗔嗔的瞪她一眼,等到了楼上,站在裴松溪房间门外,才轻声说:“你刚才……” 裴松溪伸出手点了下她鼻尖:“吓到你了?” “……也不是。就是你……” “好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抱歉,别生气。” 是她没忍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越想克制,就越难克制。尤其是绵绵含笑看着她的时候,她就会想牵她的手,将她揽入怀里,甚至…… 她似乎总是情难自禁。 裴松溪在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对自己的状态感到很陌生,这是一种近乎失控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可是今晚是她做错了,还没跟家人摊牌的情况下,她不能这么对她的,她要把控好两个人间的距离。 幸好还只是牵手……她还没做出别的事情来,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郁绵被她道歉的话逗笑了:“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啊?怕我生气的话就哄哄我。我……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裴松溪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错开她的目光,嗓音有些干涩:“……不行的,绵绵。这是在家里,我们……” 而且,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她要跟她一起睡,这意味着什么? 郁绵皱了皱眉,小声问:“为什么不行呀……他们都在楼下呢,我偷偷的,好不好,明天早早就出来?” 裴松溪轻咳了一声,迅速往门后退了一步:“我……我年纪大了,睡眠不好,要一个人睡。晚……晚安!”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郁绵站在走廊上,又好气又好笑:“裴西西!” 真是年纪大了……刚刚在客厅里还敢偷偷牵她的手,那么大胆的样子。现在她一问她能不能一起睡,就紧张的关上门,好像生怕会发生点什么。 真的是,叫她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第二天早上,在裴家吃完早餐,裴松溪开车回去。 路上,郁绵始终偏过头,看着她微笑,目光是有些戏谑的。 裴松溪正襟危坐,全然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刚好一路绿灯,她只目视前方,装作没意识到她的打量。 等到了家,郁绵刚刚下车时,就接到导师的电话。 她低声说着些什么,裴松溪静静听了片刻,隐隐约约听到她问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具体要做什么。 不多久,郁绵挂了电话,看着她的时候,分明是有些犹豫的:“……导师那边有任务要做,是个很着急的项目。我是负责人,现在对方忽然决定提前结项验收,我要回去了。” 裴松溪也愣了下,先前隐隐的猜想成了真。过了几秒,她才问:“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要过去,我现在来买机票。” “嗯……我送你去机场。” 郁绵原本计划在明川待上一周,没想到才回来三四天,就有了新的工作安排。她回房间收拾行李,很多东西还放在行李箱里没有拿出来,现在又原模原样的带回去。 她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了,查了查机票,订了最近的一班,离登机还有几个小时。她坐在房间里出神,想起裴松溪片刻前的神情,好像也是有些失落的,但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