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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进天牢不得带任何东西,天香既没有甘蔗也没有武器,手上总是觉得不舒服,当着张绍民的面也不好与冯素贞过于亲昵,便拿起桌上还未用过的毛笔把玩与指尖,大喇喇的坐到椅子上,也不在乎这是在天牢,就当在公主府般自在。 “公主、冯兄,这真不是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又有梅……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冯兄啊!”张绍民有些急,恨不得剥开心让这两人看看,自己没有说谎。 冯素贞正要开口,天香快人快语:“就你这称呼,一个公主一个冯兄,就足以让人怀疑你的动机。”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不过张绍民对天香足够了解,怔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忙对天香道:“是,是张某口无遮拦,应该称之驸马。” “哼。”天香白了一眼张绍民,对冯素贞调皮的眨了眨眼。 无奈的笑了一下,冯素贞对张绍民道:“张兄,早朝时皇上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怎么突然晚间就抓人?怎么回事?” 张绍民也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抓我的人是岳秀将军,只说了奉皇上之命,调查出刺杀明光侯一案,主使者是我,不容我分辨,就抓我进了天牢。” “原来是岳秀,难怪岳素会这么快得知消息,”冯素贞沉思了一会儿,“岳秀将军可有在来的路上说起什么?” 仔细想了想,张绍民道:“岳秀将军有说此案原本是他的职责,但是抓到当夜凶手的却不是他的人,而是宫中的禁军。” “如何会是禁军?” “因为凶手就是禁军中的侍卫,他们无意中翻查值班名册,发现其中几人时间上有可疑之处,暗中调查后将人抓获,审问时几人言辞一致,皆说指使他们之人是我。” 冯素贞将秀挺的眉皱成了山丘,沉声道:“此事居然牵连上禁军,有点麻烦啊……” “我去找皇兄,让他把那几个禁军给你审问,如何?”天香走到冯素贞身边,很想伸手帮她把眉头抚平,只是时机还不对,她不想被张绍民这么早看透。 张绍民却道:“那几人已经死了。” “嗯?为何?”冯素贞惊愕的问道。 “受不住宫中酷刑,咬舌自尽。”张绍民说的颇为无力。 冯素贞嗤笑,“偏偏是将主使人供出再咬舌自尽,实在是有气节啊。” “那这线索不是断这儿了?”天香不服气的问。 “皇上既然只是将张兄关押,并没有下旨进行拷问,想来皇上也是不信的。就看明日早朝皇上如何说,如今我手上没有权利,想还张兄清白都不行。” “驸马相信我非幕后之人,已是给我安慰,至于清白,张某没有做过,相信上天自有公道。”张绍民说的情真意切,顿了一下,又对冯素贞说,“驸马,事情来的过于突然,还不知拙荆如何担心受怕,张某想拜托驸马和公主前去通知一声,我在牢中一切安好。” 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冯素贞道了一声“好”。 既受人所托,出了天牢,冯素贞和天香直接去了丞相府,门房见过几次冯素贞认得,听说受丞相所托来见夫人,立时将之请进。 梅竹正在大堂不知所措,见到冯素贞便泪眼婆娑,怕来往下人瞧出端倪,带着她们去了张绍民的书房,关上门详谈。 冯素贞简短的将张绍民的情况告知给梅竹,梅竹擦了下眼睛,对她们二人福了一礼,以作感谢。 “梅竹,我没什么能为张兄做的,但是你若有事,差人去公主府告诉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冯素贞将手放在梅竹肩上,怜惜的看向她。 “谢谢小姐,梅竹知道了。” “梅竹,你现在是丞相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没必要自降身份喊我小姐,无人时,喊一声jiejie便是。” 梅竹抬眼看向冯素贞,又偷偷瞥了一眼一边没什么坐相的公主殿下,没做声。 “哎,你看我做什么?你喊姓冯的jiejie,总不至于想喊我姐夫吧?”天香不解的问。 “噗。”梅竹没忍住,笑了出来。 冯素贞睨了一眼天香,对梅竹道:“公主说话是这般无所顾忌,别理她。” “姓冯的,我受一声姐夫怎么呢?在外面你是驸马我是公主,在家里我就不能是王爷你是王妃呢?” 见天香愤愤不平的模样,冯素贞对梅竹使了个眼色——看吧,公主就是这样的。 “小……jiejie,你和公主再也不要分离了。”梅竹含着欣慰的笑,满眼的祝福。 冯素贞回头看向扔在瞪视自己的天香,笑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梅竹最后的话让天香心里舒坦,当然最舒坦的还是冯素贞的回答。雨过天晴,就算再有疯狂暴雨,只要两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怕的? 出门匆忙,除了岳素坚定不移的跟在身边,轿子没有来得及备下。 出了丞相府,天香见夜色已深,街上已无人,便大着胆子将手塞进了冯素贞手中,扭头朝投来疑惑目光的冯素贞甜甜一笑,冯素贞便弯了眉眼,紧紧了手中的柔软。 “你准备什么时候向皇兄辞官啊?”天香突然问道。 “怎么了?”冯素贞不知天香怎么说起这个话题,有些好奇。 天香靠近了些冯素贞,闻着她身上浅淡的如同林中晨雾的清甜香味,说:“我有些厌烦各种突发事件,生活总是不平静,就算不想搭理,也被迫牵连其中。还是隐居的好,每日只用cao心一日三餐吃些什么,不必与见不着的阴谋诡计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