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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成河豚。 “你等等。”班宝镜上前查看了一番,命宫娥去取温的淡盐水,再抱来几个枕头,扶起萧珂,让他半坐半卧靠在那里,交代宫娥将盐水喂下,随即叫住元姜。 “干嘛?”荣元姜准备进宫借宿。 对她而言正殿是用膳的地方,她不要睡在饭厅。 “我们出来说。”班宝镜将元姜叫到正殿。 “你和珞珞有个心理准备。”她迟疑片刻才开口。 元姜的表情与呼吸同时凝固,过了五六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律,“你什么意思?” “就,不太好。”班宝镜抬手掐着自己鼻梁,想借此让自己摆脱睡意,但并没多大效果,“我在想办法,我真的在想办法了,你得给我点时间,我现在也不知道能怎么办。”说到最后她眼尾泛红。 除去年少相识的这些人外,她根本没朋友。 朝野倾轧,步步惊心,全是你死我活。 死一个就少一个。 她想了一堆办法,但每一个都不可行。 元姜回过神后第一件事是转头就跑,往东配殿里冲。 “我没说他今天会死。”班宝镜赶紧拉住元姜,“你冷静点。” “他还没到二十,”元姜扯着班宝镜,对脸吼,“你开什么玩笑?” “正因为他当时年轻,才捡回来条命。”班宝镜挣开元姜的手,“疼啊,你手劲怎么这么大。我没开玩笑。” “他到底什么情况?”元姜问。 “不能告诉你。”班宝镜答的无比干脆,见元姜风中凌乱,赶紧解释,“若他问我你的身体状况,不经你的同意我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等她收拾上东西准备走时,元姜才抖声问道,“最多几年?” 班宝镜没答,落荒而逃。 元姜在正殿里枯坐至天边微亮才走回寝殿,挨床沿坐下。 萧珂还蜷在床上,靠着那一堆枕头,长发散下,如摊开的墨绸,若不是呼吸幅度极为剧烈凌乱,当真如死了一般,脸惨白,连唇都不带血色。 此时元姜无法分辨他的性/别。 恍惚间她觉得躺在这里的是珞珞。 “你会活很久的。”元姜低声呢喃,如同呓语,“你知道的禁术有一打,你都能废了我娘的法术,肯定也有办法活下去的,对不对?” 很多年前萧娘是个小孩,眼睛大脸有点圆,还怕生,带去人多的地方会往她或珞珞身后躲,还会嗲着声喊她元姜姐,远比现在像女孩。 要是时间静止在从前该多好。 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就过完了一天。 没有战乱,没有生决,自然也不会有死别。 “你这算红颜薄命吗?”元姜握住萧珂的手,他的手很冰,几近不带体温。 萧娘长大后是漂亮。丽掩冰镜,皓月照霜。 再漂亮有什么用,人间留不住。 “你别这么对我,我以后不欺负你了,我不怼你,不找你闹,不跟你哭,也不拿你刺激珞珞,你至少活到我的这个岁数啊。” 元姜还是会低声抽泣的。 第22章 “这就是你的兔子窝呀。”萧珞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小木屋。 看起来很像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农舍。 屋顶上有厚厚一层雪,带有暖意的橙黄火光透过窗,照在雪上,仿佛要将雪烧融。 云容容撇嘴,“对,”她拿出钥匙开门,“请进……你还真不客气。” 萧珞没等她说完请进就蹿进门了。 屋里摆设十足的无聊与单调,火炉前一张桌,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余下地方空荡荡,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反而是沐浴更衣的地方将就些,有浴缸、洗手台和马桶。 萧珞拧了一下水龙头,“哇,优秀。” 有自来水耶。 荣四心心念念的自来水。 她想了想不对,这样的话不符合她当前发病中的人设,猛的一击掌,“兔子,你这是带我来了创神者故居吗?” 云容容追在萧珞身后,跟着她一起满屋转,此时闻言觉得自己一番心血全部惨遭否定,瞪着萧珞,“这房子是我刚建的好不好。” 她浪费了五分钟无中生有。 她住的地方有很多重要文书及月亮城的布防图。 还更很多不能让萧珞看见的东西。 她肩一扳,狐裘顺着肩滑下,落地前用手一兜,丢在椅子背上,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唯一一把椅子,得意的看向戳在厅中央的天女。 殊不知天女疯了,她不做人了。 云容容惊慌出言,“不许穿衣服上我的床。” 十三姨置若罔闻,和衣咣躺在了床上,“挺软的,”她撑着身子坐起,“超软,咦,怎么还很弹?” “弹簧和棉花。”云容容阴沉着脸,“你听不懂雅言吗?” 萧珞侧躺下,支着头,橙黄色火光无比眷恋的轻抚她的曲线,令她眉目更加妩媚,增添三分魅惑,她仪态万千的说,“听得懂,哦对,我一不小心掉羊咩咩堆里了,衣服上全是……” 云容容噌蹿过来,伸手要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羊毛。”萧珞十分冷静的将最后两个字徐徐道出,腿扫了一下,敏捷的往旁边一躲。 云容容瞬间失衡,摔在床,脸朝下。 床过于软,令她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