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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 这把弓看着朴实无华,却大有来头,福安公公特地去库房里千挑细选出来的。 据说是当年公仪槿特令人打造的,虽然公仪槿不曾上战场,可平日喜好兵马骑射,令人为自己打造了好些趁手的兵器。 这把弓便是其中一件,和寻常强弓比起来拿在手里要轻些,可张力却是极好。 李巨力拿在手里拉了拉,比划了两下,只知道觉着好,可他的箭术向来差得很只能嘿嘿笑两声:“我还是喜欢直接拿刀砍。” 李巨力人如其名,擅长直接和猛兽一对一。 第四十一章 我等寒风饮雪 李巨力便把自己入伍后, 各处东西叨腾的事情说了下。 南凉内陆没有战事, 可是穷乡恶水之处多有寇匪, 于是一军小队便四下奔走,战事吃紧才赶过来的。 在行军路上不比猎口村的日子,军中从多口杂, 于是也多有听到些关于世郡公子桑的话。 李巨力嘿嘿笑着说:“大家都说你不像个世郡殿下,我也这样说, 子桑明明就是个猎户好手。” 猎户好手, 硬是去了万万人前, 可不只能站着眯眼打盹。 子桑瞥他一眼:“所以我也跟着出来当兵了。” “女子家的,当兵不好。”李巨力眼睛亮了亮, 左右看着,问说:“咦,那个南无呢。” 犹是记得子桑说那人是她妻子,李巨力暗自叹息许久, 两个性子都有些凉乎乎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怕也没意思。 子桑没答,只拍着他肩膀说:“那边有人叫你呢,赶紧把自己给安顿下来。” 扭头果然见好几个一起行伍的人正喊他, 李巨力应了声才想起来问子桑:“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我去哪里找你?” “将军随侍,军营里最大的那个军帐问问就知道了。” 李巨力眼睛一瞪, 然后便明了,拨腿向远处跑去, 大雪跟着跑了两步被子桑喊了回来。 入夜军帐里,仍是小案摆洒,众人对着帐中的沙盘面色沉重。 “大前天出去先民冢二十人的巡逻队至今未回。”况旬一拳砸在案上。. 这已经是第五批了。 总数近百人,每次只要进入先民冢,巡逻兵就像几颗黑色石头扔进了白雪中,再不出露面。 先民冢地势凶险,也向来是几国的主战场,尤其东池常期在此养兵训兵已然成势,以前还能暗地里摸出些巡逻兵堪察地形或者对方囤兵情况。 这次对方不仅有意藏兵不露,还暗中设伏,使得巡逻兵有去无回,关内得不到任何有效的情报,实在堪忧。 周载亦是咬牙,眉头紧拧:“虽然安插了好些人在东池军中,可听闻池羽对军纪抓得彬严,士兵连家书都要被检视后方可传出,我们安排的人根本没办法传出消息。” 敌方兵力多少,不知 敌方现守何处,不知 敌方何时来战,不知。 除了大致确定,池羽十年养兵,兵力定然不少,藏于先民冢一带,深雪中应不会来战外,他们对于其它一概不知。 只知道池羽倒是欢畅最近正筹备新婚,娶的是东池相丞家的独女风歌。. 人家笑然纳妾,我等寒风饮雪。 “我亲自去,不能再这样坐等下去。”景玄关虽有天险能守,可谁能担待敌方不会有其它攻克的法子。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头次遇到此等对敌军动向一无所知的情况,周载咬下牙,只能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况旬惊:“此次你是主将,万一有个不测,剩下这仗我担不起来,我去。” 其它几个的老干将同样是不依都劝周载不可去。 谁都知道,目前军中将士都以跟着常胜将军周载为荣,个个胆气横生,自以为此战有周载必能胜,若将军出事,士气必然低落。 “点五十去过先民冢的老兵,入夜与我出关。” 周载主意已定,扬手一把王上赐的常胜剑l指着沙盘。 “兵力本就处于劣势,不能再作无谓牺牲,我倒是要会会这个池羽玩的什么把戏。” 几个老部将都各争相请战,况旬五十多岁的身子站前来,吼说:“虽然你当年是军中侦察好手,可我况旬守在这景玄关十年之久,比起你仍是措措有余的。” 一番不休争执,仍是没有阻止周载。 毕竟这军中他还是主将,下属只有听令的份,军令下来,况旬也只有从命去挑些有出入过先民冢一带的老兵。 出了帐,子桑以一个随侍的身份给将军备上马,然后自己也牵着马候在旁边。 周载从帐中出来时,身上平着袭白斗篷,见子桑等在旁边愣下才想到说:“你不用去。” “可我是将军的随侍,将军去哪里,随侍便应当去哪里。” “这是军务。”周载勒了马,将身上佩剑检查一遍,然后跨步上了马往校场走去。 此时已然入了夜,校场上夜练的人少,他等着况旬亲自去给他点五十个老兵。 很快校场上便又再多了几十匹马,都披着白色的斗篷,在寒风中隐隐与地上白雪连成片。 周载看着眼前这些人,几乎没有新兵脸上那种惴惴不安,或者跃跃欲试的兴奋,个个面上都带有出生入死惯了的镇定。 “此番出关,以我为先察总长,其余十人一队,但凡有险,即以小队分开,势必存留活口归来报之关外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