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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厌扔了石头爬起来就跑,却又撞上了一堵结结实实的人墙。 另一个黑衣人及时赶到了,结结实实甩了她一个耳光,把人搡倒在地。 “慌什么,这世上哪来的鬼,我倒要看看……” 他扯起她的头发,一只手如钳子一般死死掐住了她的下颌,掰过脸来也是一怔。 太像了,尤其是眼睛。 林厌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含情眼,这是别人怎么也模仿不来的。 黑衣人怔忪,又用手去撕扯她的脸颊,分明是结结实实的肌rou和骨骼,并没有什么易容面具之类的东西。 而那手下掐着的皮肤分明是温热细腻的,能感觉到血液流动,并不是个死人。 那被林厌伤了眼睛的男人跌跌撞撞爬过来,指着她的脸嘶吼。 “不是鬼是什么,她早就死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长的这么像!” 这两个人不仅认识她,还见过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也见过她的死状。 林厌心里咯噔了一下,如坠冰窟。 想杀宋余杭的人是她熟悉的人,或者说是熟悉她的人。 她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的脸,企图看出一丝端倪来,但她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也没能想起来他究竟是谁。 她这样直白探究暗含了杀意的眼神反倒惹来了对方不快,抓着她的黑衣人抬手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直打的林厌偏过头去,脸颊微微肿了起来,唇角溢出了血渍。 林厌把喉咙里的血痰咳出去。 黑衣人抓着她的头发,拿枪抵上了她的额头。 “不管是谁,反正是和那个女人一伙的,就是敌人,杀了吧。” 反倒是被她伤了眼的那个男人犹疑不定。 “万一,万一真的是……” 万一杀错了人,林厌没死却被他们失手杀了,想到林舸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抓着她的黑衣人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来回反复抚摸着那颗泪痣,似在确认些什么。 半晌,他抿紧了唇角道。 “验身吧。” 林厌受过枪伤人尽皆知,不是什么大秘密。 那伤了眼的男人猥琐一笑:“真有你的。” 林厌背靠着树,轻蔑地撇了一下唇角。 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新把戏呢,古往今来,无非就是对陷入困境里的女性进行“荡妇羞辱”,来达到人格和精神上的彻底毁灭。 可惜啊,她是林厌,不吃这一套,即使在这里被羞辱,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咬断他们的喉咙,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rou。 妄图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手段来逼她就范,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 “说,你究竟是谁?!”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 林厌微微偏过头去,不答。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身后松树的树冠无风却晃动了一下。 林厌心底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还活着,她来了。 至于为什么躲着不出来,应该心里也是有着相同的疑问吧。 也好,索性也让她看个分明,让她死心。 林厌不仅没回答,在他又一次掰过她的下颌时,狠狠一口唾沫就啐了过去。 男人结结实实甩了她一巴掌,林厌眼前一黑,随即传来了裂帛的声音。 单薄的夏衣被人粗暴地扯开了,露出透明的肩带,以及肩膀上的纹身,却没有疤痕。 一朵曼殊沙华静静燃放在雪白的肩头。 花朵纤长又美丽,花枝蔓延进了更深的地方去,惹人眼红。 “真不是啊。”独眼男人惊叹,随即又有些庆幸,还好不是,要是小姐的话,他们今晚这么对她,回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不是的话,那么也就好办的多了。 从前的林厌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哪轮得到他们染指,即使肖想却是连正眼看她都不能,如今遇着赝品,虽说不是她,可也算是满足了他有些变态的猎奇心理。 “哎,既然不是,她弄伤我一只眼睛,人就交给我处置吧。” 男人读懂了他眼底的兴奋,略有些鄙夷地撒了手。 “随便你,那边应该也结束了,赶紧弄,完事过去还得收尸。” 在他凑上来上下其手的时候,林厌被人反绑在了树上,她只是微偏了头,暴露出了最脆弱的脖颈,牢牢看着那一片树林。 以及藏在林中不知踪迹的某个人。 宋余杭,你看到了吧,我不是她。 快走吧,求你了,千万别出来。 林厌眼眶微红,喉头动了动,在心底默念着,感受到他要与自己交颈的时候,死死咬住了他一只耳朵,随后鲜血淋漓地撕扯了下来。 惨叫划破了夜空。 就在那个瞬间。 林厌抬眸,她面前的树动了,树冠晃下来一阵微雨,地面上的落叶颤了颤。 独眼男并未来得及发出第二声惨叫,因为很快就被人卡住了脖子。 天空一阵惊雷,闪电的冷光划过了她的眼角眉梢,带来死一般的静寂,那紧抿的唇角,凛冽的眼神,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和肌rou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未曾说出口的杀意。 林厌也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她。 冷血的,嗜杀的,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