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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婚_分节阅读_17

    “……”周亦扬沉了沉气,然后冷着脸盯了她半晌,直到把沈言看得毛骨悚然,他才冷冷的开口:“出去。”

    “……哦。”沈言撇了撇嘴,慢吞吞的走了出去,不知道他怎么又无缘无故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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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a市中级人民法院。

    沈言坐在庭下,一双水灵的眸子正紧张的望着庭上。

    此时周亦扬是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辩护律师,说起来这类经济案件一般牵扯到刑法类的都会比较难打,况且和第一次不同,这次又是上诉案件,翻案的可能性更加小,沈言不自觉的就有些担心。

    开庭时间到,审判长和两位陪审员纷纷入席,由书记员宣读庭内纪律,庭审正式开始。

    沈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坐在庭上的那道身影上,周亦扬依旧挺拔健硕,眉宇之间带着浩然正气和十足的自信。

    沈言的双手陡然紧握成拳,一颗心也顿时嘭嘭嘭地直跳,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周亦扬依旧会赢,可她还是没来由的紧张。

    “20xx年2月,被告人张某某伙同他人谎称其在本区六灶镇发展路上承接了工程需要购买钢材,以广满公司的名义与上海盛赞贸易有限公司林某某订立钢材供应合同,据此骗得林某某价值人民币198万余元的钢材……”

    冗长的案件事实概述完毕后,审判长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请问犯罪嫌疑人及其辩护人对此案件事实有无疑问?”

    “暂无。”周亦扬朝着审判席微微颔首说道。

    周亦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庭下的沈言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头突然一跳,原本镇定下来的心此刻又嘭嘭嘭得直跳。

    “好,那么下面请检方公诉人宣读公诉词。”审判长再次说道。

    两名公诉人闻声迅速将准备好的公诉词翻出来,由一人站起身向法庭宣读公诉词,宣读完毕,审判长便再次询问道:“犯罪嫌疑人及其辩护人对检方所述可有疑问。”

    话音刚落,沈言便瞧见周亦扬大大方方的起身,朝着审判席微微颔首,然后清冷的嗓音响起:“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仅代表我的当事人对检方所持公诉词提出以下疑问。”

    ”第一,我当事人的行为并不构成合同诈骗罪,所以检方以合同诈骗罪控诉我当事人,我当事人觉得不尽合理。第二,我当事人在案件侦查阶段有立功行为,这是公安机关记录在案的,按照刑法应当有从轻或减轻。第三,我当事人事发之时并非有意,实则被逼无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当事人不具备拒绝违法的期待可能性。”

    “我反对!”待周亦扬刚说完,那位宣读公诉词的公诉人便起身说道:“张某某是冒用广满公司的名义订立合同,而且当被害人向张某某请求支付货款时,张某某仍以不能兑现的广满公司支票作抵押。”

    “从其后续行为可看出,张某某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并不具有真实的订立合同的目的;而其行为方式采用的是冒用他人名义签订合同和以伪造的票据作担保,这正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24条对合同诈骗罪具体表现形式规定的第一项和第二项,即:‘……(一)以虚构的单位或者冒用他人名义签订合同的;(二)以伪造、变造、作废的票据或者其他虚假的产权证明作担保的……’所以我方以合同诈骗罪控告犯罪嫌疑人不存在任何问题。”

    沈言的心顿时随着这名检察官的反对而提了起来,面对气势汹汹的检察人员,沈言不禁为周亦扬捏了一把汗,那人反对的十分彻底,这要是被法院采纳了对被告方会十分不利。

    她转眼看向周亦扬,只见那人依旧气定神闲,面目冷峻,可那双黑眸之中却丝毫没有波澜。沈言皱起眉心里疑惑起来,按道理说要推翻结论就得证明证据不足,采用疑罪从无的原则帮犯罪嫌疑人洗脱罪名,可……看着周亦扬这样子,沈言有些不敢确定他此刻心里的想法。

    正当沈言迷惑不解时,周亦扬风度优雅的站起了身,看向公诉人的目光一凛,然后用极其温吞清冷的男中音,从容不迫地说道:

    “我当事人合同订立的目的、手段和程序都是符合合同订立的基本原则,既不存在欺诈也不存在显失公平,更加遵循诚实守信的原则,双方当事人在合同订立之时互相已经达成共识,这里有份资料记载着我当事人和受害人之间的协议,从中完全可以看出我当事人在事发之时并不具有非法占有为目的,之后出现的犯意,纯粹属于诈骗罪的范畴。”

    将文件递交给审判长,周亦扬这才淡淡瞥了眼台下,见到人群中的那抹娇小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正紧张的盯着庭上,周亦扬站在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楚地看见她搭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攥起。

    他微微勾了勾唇,望着紧张到不行的人开始慢慢的理思路。

    庭下,沈言听到他缓缓吐出的‘诈骗罪’几个字时才恍然大悟,原本悬着的心也顿时落了下来,如果说辩护无罪几乎不可能,那么辩护成诈骗罪那么就不会太难了,诈骗罪相对于合同诈骗罪来说量刑上面明显会轻很多。

    男神果然就是男神!

    沈言崇拜得看着周亦扬,却瞧见那人根本连看都没看她,只淡定的等着审判长的结论。

    讨厌!

    在心里啐了周亦扬一句,沈言的目光随着那份资料一直停留在审判长的身上,直到他合上资料交给身边的陪审员翻看时,她的视线才再次回转到周亦扬身上,恰巧这时周亦扬微微抬头,两人视线相抵,她欣喜的一笑,灿烂的笑容印在周亦扬的眼里,带着nongnong的春意,周亦扬见着她默默的伸出手指,然后朝他比了个赞,他心情没来由的好起来,冷峻的脸上此时敛去寒意,如沐春风。

    恰好审判长已经翻完文件,周亦扬便再次发言:“其次,分析对其的量刑。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24条的规定,“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但我当事人有法定从轻或者减轻情节,这是公安机关的案件记录。”

    将记录呈了上去,周亦扬再次说道:“加之其不具有期待可能性,因此,法院对于我当事人的量刑亦有不妥之处。判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考虑其能对部分犯罪自愿认罪,对其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是不适当的。”

    ……

    沈言没有听完周亦扬的庭审就被她娘一个催命连环call给叫了出去。

    第18章 被逼相亲

    “妈,我现在有事呢,你有什么事么?”站在庭外,沈言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法庭那边,低声问道。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都忘记了你今天中午还要去相亲的事啊?”

    “……”被自家老妈这么一吼,沈言才想起来好几天前,她娘给她安排了一场相亲会,按着她娘的话就是:她是个没她娘折腾就绝对不会嫁出去的滞销品,所以费劲千辛万苦,她娘给她联系到了一个据说是高学历留洋回来的某知名企业的高层级男神相亲对象。

    想到这里,沈言摸了摸鼻子,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妈你的意思是让我今晚去相亲?”

    “不是今晚是现在。”

    “现在?”沈言抽空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法庭那边,开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看样子应该还没那么快就结束,她有些犹豫的道:“妈我现在在法院那个——”

    “少说废话,赶紧给我过去!你要是给我把这事弄砸了你就别回来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言妈截住了,她妈一直很强势,沈言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

    言妈这才语气缓和了一下:“在凤凰路上的那家王品。”

    ……

    沈言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现在十一点了,凤凰路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踌躇再三,沈言还是决定给周亦扬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有急事先走了。

    到达王品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四十几了,沈言找到她妈说的那个座位号时看着眼前的人,着实被吓了一跳。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反复看了看座位号,沈言一度觉得自己要不是出现幻觉了就是幻听了,难不成……是她妈记错了号码?

    可于晔听了她的话却是笑了,身体往后一靠,慢条斯理的反问她:“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沈言一听便尴尬了,是呀,他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或许真的是mama弄错了吧,这么想着,沈言便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究竟。

    然而,还没等到她拨号码,于晔便笑着起身走到她那边替她拉开了座位:“别打了,没错,你相亲的对象是我。”

    于晔今天似乎极其优雅风度,温柔和煦的笑容,一身剪裁很好的银灰色西装,袖子上的两枚宝石蓝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唉?”沈言闻言狐疑的看着他,满心疑问。不是吧,世界这么小,她相个亲也能遇见熟人。

    “嗯。”于晔淡淡一笑,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想吃些什么?”他很绅士地将菜单递给她,便开始细细的打量起来眼前的人。

    今日的沈言似乎并没有如他这般精心打理一下,一如既往的装扮,朴素中带着一份清新,素白色的裙衫总是能很好的掩盖住她活泼好动的性格。

    于晔不自觉的勾了勾唇,也是,她这样性格的人,又怎么会为一场本不乐意的相亲而浓妆艳抹?

    于晔今年28了一直没有谈恋爱,于家一干长辈急的要死,这不于晔阿姨的一个朋友和沈言的mama在一个学校,那两人不知怎么合计的,就他们安排了今天的这场相亲。

    于晔对这种事情不在意,相亲么,他也不会拒绝,那毕竟也是长辈们对他的关心。原本打算敷衍了事的,但得知另一个主角是沈言之后,他便打算好好的配合这场相亲了。

    于晔喜欢沈言这件事,或许他将感情隐藏的太深别人不知道,可他自己却始终骗不了自己。

    当年他为了前途选择出国留学,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沈言了。或许在于晔的心里,他很清楚沈言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那时候他俩之间夹着一个程薇薇,哪怕她喜欢他,也是万万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与其用一段不会成功的感情捆绑着两个人,倒不如慢慢相忘于江湖。

    可如果他回来没有和沈言遇见,如果他们没有这么凑巧的成为相亲对象也就算了,于晔不是那种强求的人,可偏偏这一切都没有按着他当时希望的那样发展,自他们在c市毫无征兆的偶遇,于晔就知道自己中了一种叫‘沈言’的毒,很深很深。

    时间并没有冲淡他的感情,他对沈言的欢喜,似乎比他出国前还要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