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页
陆思羡将苏里逼得太紧,只会让苏里更加退缩,沈青訸点点头,“我会和陆思羡再联系,确定她的意思后再和苏里沟通。”秦舒只叹,沈青訸总是忙着,自己的事好不容易解决了,朋友们又有事。 陆思羡的态度很坚决,她不怕醒不来,她最怕顾澜笙一直昏迷不醒。 等苏里睡醒,沈青訸已经回过一趟家,给沈绛年做好了饭又过来了,秦舒准备告辞,沈青訸道谢。 苏里的烧退了,人还是精神萎靡,粥勉强吃了几口,“苏里,我们能聊聊吗?像你曾经帮我的那样。” 苏里嗯了一声,却半天没动静。 “你曾经鼓励的我的话,还记得吗?”沈青訸牵起苏里的手,浅笑着说:“你说,只要我迈出一步,无论方向是哪里,都比停留在原地好。” 苏里说的话,太多了,沈青訸不能一一都记得,但有些句子却是印象时刻的,“你还说,事情本身没有任何情绪的,是我们看待事物的态度给我们带来了相应的感觉,开心,难过,恐惧……” …… 苏里太熟悉那些句子了,她亲口说出的,此刻慰藉自己,效果甚微。 “青訸,我怕。”苏里捂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我导师说,再也不让我给任何人催眠,我真的怕了。”最敬重的人给予的否定,是致命的。 啊……症结在这里,沈青訸没再劝苏里。 沈青訸听苏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直到人累到睡着,沈青訸悄悄关上门,离开了。 翌日,沈青訸给苏里的导师打电话说明情况,“您这是好心,但对于她来说,是过分的压力,她现在连医院都不去了。” 导师听了叹气道:“我也是为了她好,就怕她再失败,她会自己走不出来。” “您这次帮帮她吧,她最敬重您,拜托您了。”沈青訸再次将陆思羡的提议讲出来,导师沉吟半晌,“等我查查资料,我记得好像类似案例,你有时间陪陪苏里开导一下她,我过些日子给苏里打电话吧。”沈青訸忙道谢,导师清了清嗓子,笑道:“你现在倒是挺好?” “恩,托您的福,很好。” “那就好。” 沈绛年是个好情人,得知苏里现在处于病态,每天尽管喜欢缠着沈青訸还是会催她去苏里那边。 沈青訸最艰难的时间,多亏有苏里和那帮朋友,轮到苏里有情况,沈绛年要不是怀孕不适合折腾,她也打算去看看苏里。 问题是,她们的探望和关怀终究只是慰藉,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陆思羡等不到苏里的答复,等来了沈青訸的回应,她需要等,等到苏里的导师找苏里。至于导师什么时候找苏里,不确定,陆思羡不想徒劳而反,又挂念顾澜笙,沈青訸劝慰她,“你就先回上海陪着顾澜笙,有进展我告诉你,你再过来。” 陆思羡不愿,沈青訸语气冷了几分,“陆总,别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不是事事都能如你意的。”道理,陆思羡其实都懂,只是她不甘心就此回去,沈青訸一改往日的苦口婆心,疾言厉色,“我说句难听的,要不是你步步紧逼,或许苏里现在已经同意了,你想顾澜笙醒来,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方式我不能认同,你是个成年人,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工作上的雷厉风行放到生活里不见得行得通,你知不知道?”沈青訸训教后,陆思羡答应下来,她会回上海。 “陆总,不要过于坚持自我,你周围还有你在意的,在意你的,纵然你不考虑在意你的,你也考虑你在意的吧?你在意的顾澜笙,她在意的人,你应该也会在意吧?”沈青訸告诉陆思羡,除了顾澜笙,她还需要学会和世界上其他人相处,“对于顾澜笙,也不是一味的宠爱忍让就是好的,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各自的脾气,你光靠忍耐,爱情无法长久。”大多事都是旁观者清。 陆思羡回上海后,傅青辞以工作为由飞回了北.京。 陆思羡冷笑,工作,又是工作,什么都没有工作重要。 陆思羡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等顾澜笙醒来,又或是等苏里愿意做催眠。 人一旦空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就会心烦意乱。 “羡羡,你也找点感兴趣的事做做,要不然每天守着澜笙,你太无聊了。”无聊小事,空虚才是大事,傅青辞离开那天,叶清的心里仿佛少了什么,那种感觉陌生又熟悉,曾经和顾诚恋爱,每次要分开她都是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她不喜欢。 陆思羡嗯了一声,坐在床头还是没动。中午,叶清出去买饭,陆思羡翻开床头叶清读的书籍《耳鼻喉科图谱》。 陆思羡愣了愣,看叶清看得津津有味,她以为是美术方面,怎么是医学? 陆思羡翻开,书里不少插画都是讲耳鼻喉科的,陆思羡抿抿唇,这也算美术了吧? 陆思羡盯着顾澜笙的脸凝神,这次顾澜笙突然昏睡不起,陆思羡倒是真的意识到,她们重逢后,她所有的重心都在顾澜笙身上。 顾澜笙的情绪,顾澜笙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顾澜笙的一切,都会影响到她,陆思羡以往沉浸其中并未察觉。如今,顾澜笙倒下了,陆思羡才察觉,她的身心都沦陷得彻底。当然,顾澜笙和她一样,正因为两个人都是深陷彼此,所以都不曾察觉。 沈青訸说的没错,她们该是独立的个体,陆思羡不为自己着想,她为顾澜笙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