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229.你说过,等我毕业
听完陆戎的话,慕优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和从前一样?” 被他骗得团团转? 不,没有谁骗谁。 其实他们俩都一样。 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从一开始,便掺杂了利益。 慕优怀着其他心思接近陆戎,骗到了陆戎的信任和一往情深,却逐渐被感动,甚至让慕家成为他最坚固的后盾。 最终一败涂地。 慕优该被可怜吗,不。 第三次重生,却还是相信了三世的宿敌陆戎,是他作茧自缚。 谁都不可怜。 “没有曾经,怎么回?” 慕优淡淡笑了,笑意似往常慵懒,又更加绚烂,动人心魄的笑意仿若将人灼伤。 陆戎面色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陆戎,我两天我想了很久。有件事早晚都要说,”慕优闭了闭眼,直截了当说出盘旋在心底已久的话—— “我们分手吧。” 瞬间,世界所有的声音尽数消弭。 …… 就这样结束吧。 就算自欺欺人,也不要揭开那血粼粼的真相。 或许这样,他们都能好受些。 好聚好散,就算赔上了自己,保住慕氏兴盛,家人平安,也并不很悲哀。 …… …… …… 陆戎心脏骤然一紧,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一定是幻听了。 陆戎有些疲惫地扯了扯唇角,凑过来再次将慕优抱了个满怀,深深嗅闻深入骨髓的想念的味道。 他就在他怀里。 只这样,便无比满足。 “我累了……我们睡觉。” 慕优却从他怀抱中挣脱。 慕优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戎:“睡觉可以,你留在这里,我去别的房间。如果你累了,这事明天再说。” 说完就要离开,然而才起身却再次被抓了回去。 而且这次陆戎的力道有些大,直接让慕优跌倒床上。 “我在这里,你去哪?”陆戎眼底阴郁一闪而逝,将人揽在怀里:“听话。我不想伤害你。” 慕优再次挣扎,想躲避陆戎:“陆戎,如果你没听到,我可以重复一遍——” “你喜欢上那个女人了,是么?”陆戎却冰凉凉打断他,古怪地笑了笑。 此刻陆戎双眼已然赤红,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不,我了解你。只有我知道你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眼神。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陆戎看起来很平静:“我明白了。消遣可以——但你不能碰别人,只能和我做。” …… 陆戎在说些什么? 慕优仿佛预料到陆戎接下来会说怎样惊人的话,手指发冷。 “你不是一直想上我吗?”陆戎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就可以。” ——陆戎疯了? 曾经怎么都抵触这件事情的人,现在却毫无预料地妥协。 慕优的表情越来越怪异,陆戎却恍若未觉。 陆戎凑过来,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慕优的脸颊:“我只给你一个人上,我的一切都属于你。这样还抵不过那些女人的诱惑?” 陆戎可以为想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 牺牲色相又算什么? 震惊过后,慕优却突然笑了,笑得嘲讽,却不知道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他。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别的人的问题。”慕优说,“为了我的人格,我最后再澄清一遍,我和盛西锦什么都没有发生,今晚我只是帮她演戏,她也有爱人。” 空气静默一刹那。 “那你在闹什么?”陆戎暴躁地低吼,冰冽的声音像是冰渣扎入心底,“你究竟要做什么?……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你怎么敢,怎么敢说……” 说到这里,陆戎声音逐渐嘶哑:“你说过,等我毕业……” 等毕业,他们就去领证结婚。 明明还有几个月……他们就可以结婚了。 慕优想,是啊,到时候,他可真的彻头彻尾地被骗了,被骗得骨头都不剩。 慕优依旧笑,笑得心脏都痛起来,看起来仪态平整又清冷:“原以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想陪你演了。” “别再跟我提以前那些事,我现在看到你就想起曾经的自己多么傻逼。”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慕优说:“为一个垫脚石出卖自己,牺牲自己到这样的地步,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陆戎突然怔住,整个人的身形定格在那里,像是承受了电击一样的威力,他脸色惨白起来,但很快,又迫使自己冷静。 表情逐渐出现了裂缝,而且越来越大。 乍然间,陆戎声音已经冰冷无比:“你知道了什么?” “不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不求你能大发慈悲,只求你别过河拆桥。”慕优见陆戎的表情,心底发凉,但他早就料到了陆戎有其他面具。 “慕家待你不薄,如果你还有最后一点良心,”慕优笑得冷淡极了:“放过慕氏集团。” 陆戎却像是没听到。 即使额角青筋爆出,但这一刻,陆戎的表情平静到可怕:“谁告诉你的?” 慕优依然笑,看起来更冷静:“这重要吗?” 陆戎微微眯眼,表情有些淡漠:“我不会放过他。” 慕优依旧在笑。 看来陆戎已经知道是谁了。 慕优和陆戎分开,最大的得益者是谁?左右不过一个人。 也许是终于懒得演了,再演下去也毫无意义——陆戎终于起身,不再纠缠慕优。 陆戎起身的瞬间,身形晃了晃,像是起身时太过大意,没站稳。 柔白的灯光下,陆戎的脸色冰冽,薄唇毫无血色,隐隐给人惨淡的错觉。 “我不会对慕氏怎么样。尽管你现在已经不信我,但我还是要说,我从没想过伤害他们。” “好。” 有他保证慕氏平安的承诺就足够了,后面的话……慕优信与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慕优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面具戴到麻木,看起来像是已经将之前的不悦、欺骗全都放下了。 陆戎见慕优不再说话,顿在原地半晌,不知在等待什么。 良久,他终于去穿上外套,看样子大概是要离开。 临走时,陆戎突然回头,唤道:“阿优……” 慕优淡淡抬眸,语气已经有些疏离:“该改称呼了。我不习惯朋友这么叫。” 一瞬间,陆戎感到尖锐的疼痛似针扎一般刺痛心脏,痛到他几乎喘不过气,又有些恍惚。 朋友? 朋、友—— 以后,便只能是朋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