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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下一首听听。”贺西宁说,昨天买的内存卡和耳机正好用得上。 哪有听歌只听一首的,楚云心想,可没说出来。 天太冷,晚上睡觉前两人都会一起泡脚,等DVD装好,楚云去店里买了许多张碟片,其中港片居多。 那时候盗版碟片多,基本都在小摊上贩售,市场管制力度不够,限.制级的片子也多,有些小贩明着是卖正经片子的,私下里就靠这些赚钱。 她 没敢去小摊上,怕买到不适合小女生看的那种。 可绕是如此,许多碟片的尺度还是比较大,《东方三侠》还算正经,有一些就不能入目了。楚云尴尬,直觉长辈的脸都快挂不住,不自在地观察贺西宁的反应。 她真是想太多,十八岁又不是八岁,何况是大学生,上网多了早接触过这些。贺西宁神色如常,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纯粹就当打发时间的普通电影看。 大寒那天气温骤降,整个C市都陷入了寒潮之中,南方不像北方有地暖,躺被窝里受罪,起床也受罪,出门风一吹,冻得抖筛子。 贺西宁买了两个暖水袋给楚云用,睡觉前放被子里,不至于太冷。 大寒是寒假的第一天,两人挤在家里喝羊rou汤,关门闭户保暖,舒舒服服开始过冬。 “多穿点,别冻着了,冬天感冒恼火,总是好不了。”楚云叮嘱说,自己裹得像粽子似的。 “知道。”贺西宁说。 楚云不是那种爱念叨的人,说过两回就不再讲这些,她给陈君华打了电话,表示现在贺西宁放假了,等过两天就去县里走走。 陈君华高兴,要是她们去了,正好可以带些县城的特产回市里。 雪还在下,就没要停的架势,电视上关于大雪的报道越来越多,翌日,湖南郴州迎来了第二次暴风雪的洗礼,而南方的大雪还在蔓延,楚云在新闻上看见了相关的报道,感叹:“今年的天气真是怪异,北京那边还不怎么样,这边到处都是雨雪。” 贺西宁正在她房间里用电脑查资料,听了这话,回道:“我们老师说有学校因为大雪还取消了期末考试,好像挺严重的。” 楚云唉了两声,坐在旁边看着。贺西宁查的东西都非常专业,那些医学名词她一个都看不懂,干坐了会儿,瞧见MP3就搁在桌角,于是拿过来听。 连着数日的相处,贺西宁已经习惯了这样,要是在学校里,她肯定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楚云要用,她还把耳机递了过去。 MP3里仍旧只有一首歌。 楚云顺手下了几首粤语歌,说:“我以前很喜欢这些,你可以听一下,要是不喜欢就删了。” 贺西宁点头,没太在意。 她是十点多离开楚云房间的,走的时候楚云把MP3还给她,却没把歌曲关上。耳机漏音,贺西宁走出门才察觉,戴上耳机听是哪首歌,不免愣了一下。 回头看向房间内,楚云刚把外套脱了,背对着外面,没注意到。 . 一夜风雪夹小雨,寂寂无声。 清晨的老城区比昨儿更冷,不过被子里热烘烘的,温暖而舒适。 楚云醒得早,可许久才起床,起了以后去浴室里洗澡。 水流声惊扰了正在看书的贺西宁,隔了一会儿,出来看看。隔壁房间的门没关,半敞着,灯光通亮,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中间,灰色的床单上有一块小小的湿痕,突兀而惹眼,垃圾桶里有两张纯白的纸,贴在黑色的垃圾袋上。 时间还早,一单元只有贺家亮了灯,成河街安静而寂寥,枝头上的积雪映着窗户里泄出的光,玻璃窗上湿答答的。 第10章 躁动 这是做了什么,贺西宁都懂,她自己从来不是纯洁如白纸的人,哪能不清楚。那些过于不为人知的隐秘事,在今早发生了。 这么小的一块湿痕,都快被揉作一团的棉被遮住,楚云大概以为她不会过来,故而掩饰得不够完全,连门都没关。亦是这块湿痕,昭示着两人之间的不同,对于十八岁而言,这种事情可有可无,甚至不必要,但三十二岁了,需求就不再难以启齿,正常得像吃饭喝水一样。 因为楚云要来,陈君华便将家里最好的用品塞进这间房,而在此之前,家里最好的用品大部分都是贺西宁曾经用过的,包括这张床上的棉被和被单,就用过两次。 浴室那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然后倏尔停了。 楚云应当快洗完出来。 贺西宁朝房间里又看了眼,眸光比夜色还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楚云出来之前,她回了隔壁房间。 天亮时分,风雪都归于平静,太阳从地平线之下爬上天空,逐渐高升到天中央。连着几日的雨雪天气,周围的居民们对雪的热情逐渐淡去,不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看稀奇,人人裹紧大衣,踩着白皑皑的雪前行,出门买菜或上班。 今天的菜是贺西宁去市场上买的,回来时,厨房里正煲着鸡汤,腾腾的热气带着rou香味,一进门就能闻到。她将菜拎进厨房,回到自己房间拿东西,一眼瞧见楚云在外面晾洗过的被单。 灰色的被单浸过水,即便甩干了,颜色还是比原来的更深,亦如早晨那样,寒风凛冽,吹得挂着的被单摇摇摆摆,一晃一晃的。 贺西宁窥到了楚云的隐秘一角,将其埋进内心最深处,慢慢扎根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