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鸟

    方晏晏不知道怎么的，就回忆起了自己和江远霜的第一次情事。

    随着方晏晏能力的上升，她那时候已经能在血脉里的情潮稍稍平静之后，想起自己理智崩坏后，所作所为的各种细节了。就是在那个瞬间，她想起了清霜屁股蛋打上去的手感，也看清了清霜在看见她回复理智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与无言的沉默。

    方晏晏突然间就没有了兴趣，她感觉自己刚刚和清霜怄气抬杠的行为像一个苦苦纠缠的怨妇一般。

    于是，方晏晏便不想再戏弄江远霜了。

    方晏晏看着僵在沙发上的江远霜，深吸一口气，右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左手小指，小心翼翼地字斟句酌地回补的说：“不过江先生也不需要那么难过，我们组织里人才众多，总是能找到帮的上忙的人的。再不济，我看江先生也不是不缺人脉和钱财的样子，花了精力下去，总是会有收获的。”

    面对方晏晏的安慰，江远霜似乎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爬出来了一般，用他招牌的微笑摇头婉拒说道：“谢谢。”

    方晏晏点点头，见自己的礼貌功夫已经到位了，随即不再多言反驳，而是起身招呼自己带来的三个小朋友准备离开。

    在公事办完之后，方晏晏实在是不想与江远霜共处在一起。

    “我们是追查琉璃鸟而来，现在既然确定了这只鸟不会为祸人间，那么我们也就先告辞了。”方晏晏直接开口辞行。

    方晏晏话音刚落，三个小队的队员也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江远霜听见方晏晏的话后，奇怪的看了一眼方晏晏，问道：“你们怎么确定只有一只琉璃鸟的？”

    方晏晏被江远霜问得更加奇怪，一种不祥的预感呼之欲出。但是，她还是向解释江远霜道：“在《继承》所附着的《妖物志》上有写过，琉璃鸟性情孤傲，始终独来独往。甚至，在诞生过琉璃鸟的地方，多年之内不会飞出第二只琉璃鸟。”

    这些，都是在《继承》时，方晏晏强迫自己和队友们一字一句都要分纹不差地背诵的。只是，方晏晏天份不好，每次的背书任务，永

    更哆内容請上：hpo18.远都是小队的其它三个人已经背完了，开始看具体而丰富的附录时，方晏晏还在和一字一句较劲。

    江远霜听见方晏晏准确地说出了琉璃鸟的生活习惯，目光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晏晏，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见过《妖物志》，我也赞同里面的每一个字。但是我希望，你以后看书要看全。”

    有一瞬间，方晏晏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还在《继承》的时候，在进行小队的任务分析规划时，每当方晏晏提出的观点有所遗漏，清霜就喜欢用这样的语气，脸上微笑着却没有笑意地纠正方晏晏。

    方晏晏下意识的身体就站直了，她条件反射地想用手摸摸脑袋。但是，手举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在《继承》了，江远霜也不再是小队的半只大脑了。

    于是，方晏晏将摸向脑袋的手用来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紧绷的身体也随即放松过来，和江远霜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硬：“我哪里还有遗漏么？”

    方晏晏不得不承认，刚刚江远霜话里话外，明嘲暗讽说的“书都不看完整的人”，就是方晏晏自己，所以她对江远霜的这句话有气愤，但是更多的还是麻木：

    方晏晏早就知道，在三个男人的眼中，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形象。

    江远霜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心中也满是后悔：他从来没有对一个认识才几个小时的女生如此的口出恶言过。他对待刚相识的女孩子，无论是否有好感，他永远都是绅士而又礼貌的。

    即使是对待方晏晏的态度，也是在和方晏晏滚了一场令他印象深刻的床单之后，他才不能正常的面对方晏晏。

    江远霜看着方晏晏那个燕子相似的娇小身材，又想起了方晏晏名字里处处与燕子名字相似的发音，心中情感复杂。

    江远霜甩开自己自从见了眼前这四个人后，脑海中喷涌而出的那个女人和种种杂念。他恢复了温柔的表象，耐心的解释道：“在《妖物志》的附录中，在琉璃鸟一节中有提到，琉璃鸟在出生时，永远都是一胎双体。也就是我们眼中的双胞胎。”

    方晏晏心中的不安变成了现实，就连身旁的三个小朋友，都隐隐听出了江远霜的话外音，神态也变得紧张起来。

    只听见江远霜继承说道：“它们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彼此竞争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机会。输者只能沦为对方的一顿加餐。”

    以方晏晏对江远霜的了解，她已经预料到了江远霜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呢？”

    江远霜笑眯眯，语气中听不出半分的内疚：“我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还没有到达你死我活的状态。可惜我才疏学浅，能力低下，只抓住了其中的一只。”

    方晏晏刚坐下的身子“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睁大双眼，盯着江远霜问：“你的意思是，在S市，还有一只野生的不知所踪的琉璃鸟？”

    江远霜颔首：“是的。”

    方晏晏感觉自己今日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在发现琉璃鸟的危险解除之后，才又被告知还有一只，危险重新降临。这让方晏晏情感上额外地有些接受不了，特别是这只鸟至今下落不明，没有任何线索。

    方晏晏看着江远霜，心里略微讽刺的想到：果然江远霜就是清霜阿，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在《继承》中时，方晏晏就发现，清霜是一个目的性和功利性都极强的人。他有时候甚至愿意无谓地牺牲大量的npc，因为得到一个更高的任务评价。

    “冷心冷肺”是多年之后，方晏晏对于微光的评价。而对于清霜，方晏晏只能用“冷血”两个字来说明。

    也许是方晏晏的目光太过明显，也许是江远霜对这样的眼光过于熟悉，他一下就读懂了方晏晏眼中的意思。

    “还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江远霜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方晏晏也发现了现在的环境与身份的物是人非，遂把头扭向一边，干巴巴的道了歉。

    江远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见到方晏晏，就总是有见到燕子的即视感。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他江远霜这一个月平，一直都在私底下寻找这只也许会带来灾祸的妖物。而且，他每一次想甩手不管的时候，他脑子里方晏晏沉默的目光就挥之不去。

    但是，江远霜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不需要向除了燕子之外的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