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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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融香雪依偎在他怀中,软成一汪春水。 下一刻,昙摩罗伽大脑一片空白。 一双手按着他的脖颈,让他低头,怀中的她坐直身,乌溜溜的眼睛水光弥漫,接着,温软的、鲜润的,比刺蜜还要柔软细腻的唇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过去。 短短一瞬间,电光火石,快得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可那轻柔的触感却久久停留在他脑海里,一遍遍重复。 昙摩罗伽纹丝不动,袈裟下肌rou紧绷,只有在练习功法之时才会出现的血气翻腾在全身游走。 她身上的幽香愈发浓郁,一缕一缕沁入。 他屏住呼吸,闭目了许久,默念经文,再睁开眼时,眼底波澜汹涌,抬手握住瑶英的手,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颈,抱着她倒在绒毯上。 瑶英意识朦胧,轻轻地惊呼一声,看着他朝自己压了下来。 昙摩罗伽背对着灯烛,脸上神情模糊,一双碧眸暗芒翻涌。 她呆呆地眨眨眼睛,没有挣扎。 他微冷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一只手撑在她脸颊旁,眸色深沉冰冷。 “公主从哪里听说的双修之术?” 瑶英呆了一呆,眼睛睁大。 昙摩罗伽闭了闭眼睛,平复下来,问:“公主想用这个法子来为我疗伤?” 他声音暗哑。 瑶英眼神迷离,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委屈。 昙摩罗伽沉默不语,抱起瑶英,起身出屋,长袖轻扫,带起的细风扑灭房中的灯烛、熏香。 瑶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缩在他怀中。他身上发僵,抱着她送到另一间空置的内室榻上,扯起锦被裹住她,转过身背对着她,定定神,探出两指为她诊脉。 她身上没有任何异常。 昙摩罗伽眉头皱着,走出内室,叫来缘觉:“把房里所有熏香,蜡烛,药草全都撤下去,这两天添置了什么陈设摆件,也都撤去。” 缘觉一头雾水,应喏照办。 昙摩罗伽回到屋中,在冷水里绞干一条帕子,给瑶英擦脸。 曼达公主精通香料药物,一定在她的酒里加了什么东西,和他房中的香料、药草融合,会激发起效用,她回房以后才会这么反常。 瑶英迷迷糊糊的,想到他刚才双眼凝视自己的模样,“法师生气了?” 醉中的她格外孩子气,嘴巴嘟着,带了几分委屈。 她本该如此,嬉笑嗔怒,无所顾忌。 昙摩罗伽坐在榻边,倒了一碗水喂她喝下。 “没有。” 他轻声道。 瑶英身上一阵阵燥热,忍不住掀开锦被,昙摩罗伽按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耐心地用冰帕为她擦拭。 他身上微凉,她靠着他,感觉舒服了点。 “双修之法是曼达公主教你的?” 他忽地问。 瑶英心虚地反问:“法师怎么知道是她?” 昙摩罗伽扫一眼榻边。 瑶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尊铜像和几册画册摆在榻边地毯上。 她眨眨眼睛,笑了笑,她昨晚出于好奇,研究了一下画册上的内容,然后藏了起来,打算让亲兵拿去卖了……没想到居然被昙摩罗伽发现了。 “这些东西是无稽之谈……”昙摩罗伽抱着她,温和地道,“此法只是一些教派的渡己之法,没有疗伤之效,也不能强身健体。” 瑶英一笑,拽着他的袖摆:“我知道……” 昙摩罗伽看着她:“那公主为什么要去问蒙达提婆?” 瑶英仰着红扑扑的脸看他:“我知道没用……不过找蒙达提婆确认一下,我能安心点。万一天竺真有什么秘法呢?法师修炼的功法本来就是从天竺传过来的……” 昙摩罗伽手里的帕子擦过她的脸颊,手指碰到她娇软的唇。 她轻轻颤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如果蒙达提婆说这个法子有用,她肯定愿意为他牺牲,她来王庭就是为了治好他的病,让他没有遗憾。 瑶英在他怀里扭动:“罗伽……” 迷迷糊糊时叫他的名字,撒娇般的嗓音。 昙摩罗伽手指轻颤。 “画册上的那段经文真的没用吗?” 瑶英带着希望问,她昨晚研究画册的时候发现那些经文好像是内功心法,他是习武之人,应该能看出门道。 昙摩罗伽斩钉截铁地说:“没用。” 瑶英蹙眉,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如果有用就好了……” 昙摩罗伽眉头紧皱,撒开帕子,双手握住瑶英的肩膀,和她对视。 “有用的话,公主就把自己当成药?” 瑶英点点头,“只要能帮上法师……” 语气理所当然。 昙摩罗伽脸色微沉。 “假如我病好了以后,不需要公主了呢?” 瑶英一脸平静:“那我就离开,以后不来打扰法师。” 昙摩罗伽眸中波澜起伏。 她回答得这么自然,一定在心里想过很多次。 瑶英轻笑,抬手捏捏他的脸,“法师,不要紧的,我不在意这些……” 昙摩罗伽沉声问:“为什么不在意?” 瑶英想了想,粲然一笑:“因为那个人是罗伽啊!” 昙摩罗伽半晌不语,碧眸凝望着她。 “经文上说,与其克制欲念,不如去得到它,实现它,得到的那一刻,欲念如日出雪融,对欲念的执着自然就消失了……” 瑶英晃了晃脑袋,断断续续地说,“罗伽是得道高僧……一时为情所困,以后会想通的……他是佛子,不能还俗……这些我都知道……他能放下,我就陪他一起面对世人的责骂。他放不下,我就离开。能陪他走一段路,我没什么遗憾……以后,我会遇上其他人……” 昙摩罗伽瞳孔翕张,握着瑶英肩膀的手收紧了些。 “我在意。” 他轻轻地道。 瑶英怔住。 昙摩罗伽放开她,扶她躺下,拨开她额前乱发,继续为她擦拭。 她不在意,其他人也不在意,毕娑他们说,只要他不公开破戒的事,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他在意。 “而且,这种办法不适合我。” 瑶英怔怔地看着他。 昙摩罗伽低头,一字一字地道:“公主,得到并不能化开执着。” 如果他选择遵从自己的欲念,不会像经文上说的那样大彻大悟,只会更加执着,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所以,他不能碰她。 现在的他给不了她任何保证。 他为瑶英盖好锦被:“以后别想这些了……不管是双修之法,还是化解我心病的事……” 她只要好好的,就是他最好的药。 瑶英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昙摩罗伽守着她,看她沉沉睡去,又看了一下她的脉象,目光落到她脸上。 她双眉略皱,面庞浅晕氤氲,双唇红润。 这双唇印在他头上的时候,比最精美的丝绸还要柔软细滑。 方才那股陌生的冲动又涌动起来。 昙摩罗伽握紧佛珠,转身离开,叫来亲兵吩咐了几句,去了静室,打坐调息。 …… 夜晚寒凉,屋中没有点灯,风从罅隙吹进来,帐幔轻晃,暗影浮动。 昙摩罗伽盘坐在佛像前,身上渐渐出了汗,额边密密麻麻爬满汗水。 一缕清风扬起帐幔,幽香阵阵。 脚步声靠近,繁复的裙琚扫过地面,窸窸窣窣响,一道倩影停在他面前,微微俯身,曲线玲珑,柔软雪腻的双臂搭在他肩上。 “法师……” 她轻声唤他,语气娇柔。 昙摩罗伽闭着眼睛。 她有些委屈,坐在他身上,娇软的身躯贴着他的袈裟扭动。 昙摩罗伽睁开眼睛,眼角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