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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上的藤蔓, 酷似她要找的一种药材——血藤根。 花神蛊是从血藤根里长出来的? 张汐颜正在惊疑不定中,忽然听到有古老宛若祭祀时唱念的歌谣在回荡,她正要凝神去听,又想起这是花神蛊干扰,赶紧摒弃杂念专心背经。可那声音都在耳畔回荡,哪怕她闭着眼睛, 仍有画面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看到自己变成血藤古树出现在一座祭台上, 一群做花祭部落打扮的人在进行活人祭祀。他们的衣服比现在的花祭部落要华丽得多, 身上的兽皮毛色油光水亮, 再加上他们的身材高大魁梧,衬得一个个器宇不凡。他们佩戴的的饰物不是粗糙的骨制品,而是造型古朴大气的玉器。 穿戴华丽的青壮年被挂在血藤古树上,做大祭司打扮的人用刀子切开了他们颈部的动脉血管,流淌的鲜血被藤古树吸收汇进血藤中。大祭司唱念着祭祀歌谣带领族人们跳着祭祀的舞蹈,篝火映着古树和八十一具献祭的尸体,形成一片诡异的景象。 她看到他们通过祭祀被他们称作蛊神树的血藤古树,血汇聚到树里,在树芯中形成一团宛若zigong状的结茧。最开始里面只是一颗小胚胎,逐渐的长成了一个人形婴儿,那婴儿被挤出了树芯,被藤蔓运送到祭台上。 他们为认那是神灵赐给他们的孩子,尊称她为少巫,以部落的名字为姓,未时三刻出生,取名,黎未。 她看到了年少时的黎未。 黎未爬到血藤古树上,扯下一大截藤蔓,风驰电掣地跑出落部,交给游商换取各种物件美食,还告诉游商,“这叫血藤根,包治百病。”村民们供奉神灵的牛羊牲口被她从蛊神树的藤蔓下抢回家炖熟后与大祭司一同分吃,吃完还说大祭司,“你总拿巫神树骗村民们的祭品吃,这样不好。” 她看到村民们每年惊蛰和秋收时祭祀蛊神树,看到他们生息繁衍学习巫术和蛊术,看到他们作战抵御外敌,看见他们失去家园逃亡。黎未的幼年可以说是在一路颠沛流离的逃亡中渡过。 她看到了乌玄,看到了上古时代部落林立,诸雄混战,九黎族被追杀得走投无路。黎未布下伏曦大阵,用乌玄祭祀,引发蛊神树异变,漫山遍野的毒虫被催生成蛊。乌玄流干鲜血死在了祭台上,一只三眼两足的金乌虚影从尸身中飞出破开伏曦大阵消失在天尽头,一起逃出去的还有一条龙形虚影。外敌全军覆没,九黎族得以残存,伏曦大阵变成蛊虫遍地、尸横遍野的炼狱。黎未吹响骨笛将所有蛊虫引到地下,用大阵困住它们,一起封在里面的,还有乌玄的尸身。蛊树神也留在了祭坛,每年春秋两季时,会有部落的子民来祭祀,有时是用牲畜,有时是用人。 那一战对蛊神树的损伤很大,它变得沉寂,变得很小,只有三十四厘米高,靠着祭祀和捕食周围的毒虫蛊类为食,花神蛊便是它的捕食工具之一。有时候它会放出蜃蛊制造幻境,引外面的人或野兽踏进伏曦大阵。 她看到了柳雨。柳雨在一支户外探险队里,他们进入伏曦大阵的外围,像突然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很激动地伸手指过去,之后他们进入伏曦大阵、进入花祭部落,被村民们当作祭品送进了蛊山。 柳雨缩在角落,打开脖子上的护身符袋,念叨,“我爸花三百万向张长寿大师求的,一定有用的。” 柳雨死了,死前还在重复念叨那句三百万求来的一定有用,但就在她的心跳和呼吸刚停的瞬间又突然睁眼爬起来。她像虫子一样在地上爬,疯狂觅食,不管是毒虫还是毒草,见到什么吃什么。这样持续好几天,她才减少进食,逐渐恢复正常。她偶尔会发呆似在回想什么,神情充满迷茫和困惑,那时她的眼神和表情非常人性化。她经常翻出观想图,看完后露出思索的神情,似在回忆过往。渐渐的,她恢复到人的走路姿态,一点点地朝着蛊山外摸索,但被困在幻阵中找不到出路。 直到又一次祭祀到来,大祭司发现了柳雨,奉她为神灵。 她爸张长寿找到伏曦大阵外,蛊神树用幻蛊引导他进入到花祭部落,带走了柳雨。 后来,失踪了两千多年的黎未回来了,带走了蛊神树。 她看到了自己跟着黎未进山,傻得可怜,却还在机智地给自己点赞,认为跟着大佬的脚印走轻松。 张汐颜忽然明白柳雨为什么能活下来离开蛊山:蛊神树要找黎未。这里有伏曦大阵,部落里的人出不去,即使有蛊神树指路送他们出伏曦大阵,外面还有一座**阵,他们最后仍旧会回到花祭部落,部落里的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只有过得了**阵的人进来带花祭神出去,才能去寻找黎未。柳雨的护身符让蛊神树选中了她。 再后来,蛊树神被黎未放在了一座建筑物的地下室,扎根在三米多深的蛊池中。 张汐颜看到柳雨抱着她跟在黎未身后进来,她们先后跳进了蛊池。 柳雨一头撞晕在了树枝上。 黎未则坐在一根树枝上,正望着她。 张汐颜倏地睁开眼,见到的不是黎未,而是天花板。她没有在蛊池,没有在花集村,像是在酒店的房间里。 柳雨惊喜的声音传来,“醒了?” 张汐颜:噩梦? 她掀开被子,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团鲜艳如血的印记出现在胸前。不是梦。 她问柳雨,“黎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