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报还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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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记食府,天字一号雅间。 窗外是荷花池,此时荷花已落,荷叶却青翠欲滴。 荷花池中,鸳鸯戏水,追逐嬉戏。 孙初夏收回目光,眼里没了泪意,面前摆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让她心情熨帖了几分。 “你做东。”孙初夏说。 对面,乔文笑着点头:“早就想做东了,当初孙小姐伸以援手,该谢。” “这么说,下次要我做东咯,毕竟今日乔公子也没袖手旁观。”孙初夏说着,捧着酒盏抿了一小口:“曹家的花酿好喝,这果子酒也好喝。” “莫贪杯。”乔文淡淡出声。 孙初夏撇了撇嘴角:“善饮之人,哪有贪杯之说?你别小瞧了女子!” “不敢,不敢。”乔文抬眸看着孙初夏这模样,笑了。 孙初夏一饮而尽,执壶给自己斟酒:“谅你也不敢,要说女子厉害,乔夫人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你是她的儿子,当更清楚。” 乔文很赞同,母亲的厉害他的确知道。 “乔文,油铺开去京城如何?我找铺面,分文不取。”孙初夏说着,竟又斟满了,端起来抿了一小口:“京城,繁华的很呢。” “母亲倒是提了一句,不过乔记做生意总要筹谋得当,贸然进京不可取。”乔文看孙初夏竟又斟酒,抬起手压住了酒壶:“好了,别喝那么多。” “我可以。”孙初夏推开乔文的手,斟满后端起来:“不然,我们比试比试?” “在下不善饮。”乔文哪里肯? 孙初夏小脸一沉:“你在心里笑话我吗?” “没有,没有。”乔文是真没有,笑话是不可能的,只是觉得泫然欲泣的她,让人心疼罢了。 “那就陪我喝一杯。”孙初夏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乔文端起酒杯,两个人轻轻一碰,各自干杯。 开了头,乔文才知道孙初夏的厉害,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可劝起酒来着实让人招架不住,两个人都有些微醺。 “八月乡试,我原打算在京城开一间铺子,可以陪着他。”孙初夏突然就哭了。 乔文有些慌乱的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莫哭,莫哭,这算得了什么?” “是啊,算得了什么?就是心里难受的很。”孙初夏接过来帕子,擦着眼泪:“他、他、他早该和我说明白的,我又不是仗势欺人的人?” 乔文没办法接这个话,毕竟他不了解孙初夏和那一对儿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家父就说这婚事只怕不妥,若要做成他需要使些手段,是我不愿意。”孙初夏端起酒杯又干了,放下酒杯的动作有些大:“我孙初夏哪点儿配不上他江毅?论才学、论容貌、论品性、论家世,我哪一点儿配不上他?!” 乔文抬起手压住额角,这女人,喝多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即若离的做什么?如今我误会了,他倒抽身就走,真真是小人行径!我不仗势欺人,我仗势报仇行不行?”孙初夏说着,摇晃起身:“我要回家去,我要找我爹爹,我要去报仇。” 乔文急忙起身扶着摇晃的孙初夏:“孙小姐,报仇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叫丫环进来送你回去驿馆休息可好?” “不可好!”孙初夏偏头看乔文:“男人,薄凉的很!” 无辜躺枪的乔文当然不会和一个醉酒的女人计较,叫来了伺候在外面的听琴,又让小二准备了轿子,送孙初夏回驿馆。 至于孙初夏是不是仗势报仇,这本就不是他能多言的事情,当然,男人,薄凉的很,这话他也不赞同。 人送走了,他揉了揉额角,鬓角上的东西碰了他的手,等取下来看着手里的珠钗,乔文的嘴角剧烈的抽动了好几下,抬起手就要扔掉,想了想又收起来了,想要用帕子包好让小二送去驿馆,结果发现自己的帕子竟然不见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只能把珠钗收进袖袋中,坐下来喝了好半天的茶才算把酒意压下去,起身回了铺子。 到铺子里找了帕子包好了珠钗,打发紫竹送去驿馆,结果紫竹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说孙小姐已经离开了安平县。 乔文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女人睚眦必报的很,看样子是真跑回去找孙大人仗势报仇去了。 于乔文来说,这不过就是个插曲,晚间过去接了陈瑜,娘俩便踏着夜色回去元宝村。 “娘,油铺的事情若想做大,海城到京城倒是便利得很,曹家的酒铺每半个月就要送酒过去。”乔文给陈瑜倒茶,坐下来说。 陈瑜撩起眼皮儿看了乔文一眼:“你见过孙小姐了?” “这与她没甚关系,乡试之后斌弟也要入京,早做打算的好。”乔文是真这么想的,当然,若不是孙初夏提到这事儿,他倒没想到。 陈瑜沉吟片刻点头:“如此,那就在提拔一个油坊掌柜的吧。” 这件事娘俩商量过就算妥了,至于怎么cao作是陈瑜的事情,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趁着乔文年少,让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总好过真有人登门提亲,早早的结婚生子要好得多,毕竟,还是个孩子。 正月十五过后,乔文辞别陈瑜背上入漠北大营从军。 陈瑜着手准备今年的商会,虽说还是小商会,但乔记却不是从前的乔记了,她要火力全开的推开乔记的商业版图。 并且她开始研究镜子了。 英娘得了陈瑜的赞赏后,更加努力了许多,不过镜子的大小却没有多少变化,陈瑜观察过,英娘的手艺似乎也就这么点儿,真要做成大片的镜子,她是做不出来的。 值得庆幸的是安宁的玻璃手艺也精湛的很,陈瑜觉得最多给安宁两年的时间,自己可以直接开一个玻璃厂,让家家户户门窗都装上乔记的玻璃,那可都是银子呐。 请来了陈木匠,陈木匠的木工活无可挑剔,雕出来的镜架美轮美奂,漆色之后精致极了,再放上形状合适的镜子,相得益彰,犹如珍宝的既视感。 也的确是珍宝,这个世界的镜子还都是铜镜,与自己的镜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镜子做好后,陈瑜直接给曹红英送去了两块。 不是抠门,而是产量不高,最重要的是物以稀为贵。 “我的天!”曹红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得瞪大了眼睛:“瑜jiejie,这是我吗?这真是我吗?” 陈瑜看着曹红英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然呢?还能是谁?” “这太神奇了。”曹红英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镜子,端详了好半天:“瑜jiejie,这要送入宫中吗?” “暂时还不及。”陈瑜不想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好东西掏光了,真正的好东西得用在刀刃上才行。 曹红英开心的像是个孩子,都舍不得把眼睛挪开了:“若我说,买卖直接坐到京城去!乔记的名字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乔记。” “你啊,比我还着急。”陈瑜把镜子拿过来放在一边:“说到京城,我还真打算在京城开一个油铺,香料铺子暂时不去京城,梅州已经有了铺子,我打算去定州看看。” “定州啊。”曹红英偏头想了想:“也好,定州有了铺子,稳定后要有作坊,毕竟这里距京城还是太远了。” 陈瑜也是这个意思,香料这一块有人可用,褚伟成在海城,高子羡等人可以分派到定州去,只是除了香料之外,自己哪一套缺人啊。 “缺人就到牙行去置办回来啊。”曹红英说走就走,带着陈瑜去了牙行。 与此同时,京城中,建安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撩起眼皮儿看来报信儿的太监:“老九遇袭?” “回皇上,九殿下性命垂危,请皇上定夺。”太监跪伏在地。 建安帝抓起砚台就砸过去了:“定夺?性命垂危找御医!滚!” 看太监灰溜溜的跑出去,建安帝闭上了眼睛,他到底是不想安分,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