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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这不光是个身份敏感的胡人,还是个武艺颇精的胡人,扎手! 然而吃官家的饭,就自然要为百姓做事。别说这是个武艺颇精的胡人了,就算这一屋子里全都是这样的人,他们少不得也得出手缉拿,就算明知险象环生、凶多吉少,也不万万不能行临阵脱逃之举! 为首的官兵扬声喝道: “锦城近日来颁了新条例,凡是胡人入城,均不得在外投宿,需去往锦城县衙备过案之后,统一居住在胡人街里,凡是胆敢违抗此令者,便少不得让我们盘查一番了!” 杜云歌这才模模糊糊弄懂了眼下这是个什么状况: 怕是锦城最近又有胡人闹事,为了平息事端,也为了方便查案,便颁下了新法,让所有新入城的胡人全都聚集在胡人街中方便管理。但是她们是从别处来的,拿的又是妙音门特有的路引,所到之处各地官府也会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妙音门和那些“侠以武犯禁”的江湖人不一样,是和朝廷素来交好的名门大派,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胆敢用这些东西去扰她们了。 万万没想到投宿的时候出了点差错,竟然被人看见了薛书雁的脸。住店的时候可不会查什么路引,这又不是妙音门的生意,自然也没有拿妙音门的对牌出来的意思,倒是让人给误会成了想要触犯新条令的胡人了。 外面的那帮锦城的官兵简直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薛书雁只是抬了抬手,为首之人便大声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好贼子,你在怀里揣了什么暗器毒/药么?!” 这下不管是薛书雁还是躲在屏风后面的杜云歌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意思了: 不给你拿路引怎么好证明我们是好人? 杜云歌心想要是她再不露面的话,保不准这帮官兵会把她师姐的行为误解到哪一步呢,便戴上了面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结果她还没开口、那句“我师姐是好人”还没说出来呢,就被这一堆官兵齐齐投来了“多可怜的一姑娘竟然被蛮子给拐走了”的眼神给惊到了: 你们是不是自己脑补的东西有点多? 果不其然,为首的那人轻咳了一声之后,官兵队列里便有个看起来和气一些的人开口了,却不是对着薛书雁说的,而是对着杜云歌说的: “姑娘莫怕,这胡人不敢动你的,出来吧,你现在安全了。” 杜云歌:……我觉得你们马上就要不太安全了。 果不其然,薛书雁一直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变化的脸在听到了锦城官兵说的“离她远一点”这样的话语之后,脸色当即就变得不是很好看了。 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撑在桌子上,眼下一不小心,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当即就把那一块桌边给尽数化成了碎块——或者说木屑比较妥当一些。其中细碎一些的粉末都能在轻风的吹拂中飘起来了,可见此人内力相当深厚,怕是十分之一的功力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这一手露出来,当即就把这帮从没见过能有如此内力的锦城官兵们给吓得双股战战、几乎先走。之前那个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的领头人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却还在那里强撑着喝道: “好蛮子,你竟敢恃武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杜云歌这才终于把她想说的那句话给说了出来:“……书雁是好人。” 她自己说完都觉得有点莫名的想笑,因为太没说服力了。果不其然,这帮官兵们怔了怔之后,看她的眼神便更为同情起来了,甚至还带了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出来: “姑娘,这……” “姑娘,我知道你们小两口情深义重、恩恩爱爱的,可是这紧要当口,谁知道每个混进锦城的胡人都抱着什么心思?还是莫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了罢。” “姑娘请让开。” “如果她真的是个清清白白的胡人的话,不出三天,就给你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杜云歌这下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觉得自己可怜了: 也不知道是薛书雁看起来太凶了还是她看起来太无害了,这帮人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她们是一路人”的这个可能性。一开始把她想象成了被胡人拐走的女子,再后来她维护薛书雁的时候,便在她的头上强行安了个“被胡人花言巧语给骗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被利用得死死的傻子”的铭牌。 也亏得杜云歌脾气好。要是换个别家掌门人来,估计当场就能被这帮好心干坏事、脑补能力和峨眉山上的那帮姑娘们有的一拼的锦城官兵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既然说不过,那就干脆不和他们继续讨论这件事了,赶紧把路引找出来才是正事。杜云歌匆匆在包袱里翻了一下,便把她们两人的妙音门特有的路引给翻了出来,抖开在了面前,好让每个官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们是妙音门的人。此次下山,为的是来锦城将我派冬护法的meimei接上忘忧山,好完成我们前任门主的夙愿。” 这两张路引一抖出来,再也没人敢说话了。还是为首的那位领头人抖着双手,从杜云歌的手里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两张纸,细细地查验了一番上面的印章之后才恭恭敬敬地还给了杜云歌,对她一抱拳: “既然是妙音门办事,我们便不横加阻拦了。” “多有打扰,万分惶恐,我们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