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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玉帝还能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吗?”修沐无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说出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应该是如此了。”颜泠弦眉头紧紧蹙起,她抬起眼看向了东边的那一片魔气四溢的云朵, 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中针扎似的疼痛——密密麻麻的,来的汹涌猛烈,去的却也无影无踪。 就像是她的错觉一般。 可是,若是错觉,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呢? 颜泠弦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是—— 她转过头去,看着就在自己身侧的修沐,后者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冲她一笑。 颜泠弦松了一口气,她想,这根本就是错觉嘛!自己的直觉向来都不准的。 她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中却笼上了一层阴云,在她的心间挥之不去。 “没事吧?”修沐捏了捏她的手,担忧地看着颜泠弦。她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起来看到天边的那一抹魔气之后,颜泠弦的眉宇间就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愁之色。 “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我顶着一脖子的吻.痕去神魔大战,似乎有些不严肃了。”颜泠弦刻意宽慰一笑。 “哼。”修沐哼了一声,不满道:“就是我给你种的草莓,怎么了?他们管天管地,还管我往战神大人脖子上种草莓?” 颜泠弦被她的这些话逗笑了,她呼了一口气,对修沐笑着说道:“是我多虑了,夫人给的,自然都是好的。” “你知道就好。”修沐又哼了一声,面上不显,却悄悄地握紧了颜泠弦的手。 不只是颜泠弦有预感,修沐也有这样的不详之感—— 这种感觉是她丢下颜泠弦一个人等了整整三万年的愧疚,这种愧疚并不是那种来势汹汹的、强烈而迅猛的愧疚,而是一种细水长流的、缓慢的、如同一把又钝又锈的刀在她的心口上切割。这种痛苦与日俱增,在她看着颜泠弦对自己笑的时候,这种痛苦达到了顶峰。 ——就如同现在。 修沐暗暗下了决心。至于她究竟下了什么样的决心,似乎离印证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颜泠弦想,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事物怀着茫然的恐惧的心态。她是神族不错,她也确实可以算出未来事情的发展走向,可是,当她一次次地开始占卜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片的朦胧的图像。 她看不清楚,她无法透过层层的迷雾看清楚这个世界未来将会怎么样——是会在这次的神魔大战之中毁灭、轮回之后,又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还是说,三界会接着顽强的、屹立在这里。 她不知道。任何的命运,在牵扯到了神族之后,都是笼罩着迷雾的。 从前的两次神魔大战虽然惨烈,可是对于人类来说,也不过只是在某一日的傍晚,天色就像是染了血一般的、尤其的血红罢了——可是,他们哪里会知道呢,那根本就是神族的血啊…… “修沐,你答应我,不要以身涉险,不要……”颜泠弦咬着唇,她有一瞬间的词穷,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抓住修沐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大口喘息着:“修沐!你——你不要再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了,”修沐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许下了自己的承诺:“也请你,不要离开我。阿弦……” 可是承诺这种东西,是真是假,她们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天界,天池。 魔神啻好整以暇地悬在天池的上空,他清秀而略显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四周遍布着天庭的天兵天将,可是最精锐的部队已经在地府里守着了,谁也没有想到,魔神啻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举整个天庭之力,在天池四周设下阵法,可是即便是如此,也不过是暂时控制住了魔神啻罢了。他们都清楚,他们是拦不住魔神的,他们如今只是待宰的羔羊。 现在,他们只能祈祷,在魔神啻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两位上神大人能够及时赶过来了。 “你这魔头!休要猖狂!”一名天将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怒喝道。 “魔头?”魔神啻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魔神啻拍了拍手,低低地笑了,他道:“本座可是神族,虽然本座也很喜欢‘魔头’这个称呼,可是——” 说着,他面色一变,原本脸上狡猾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就好像方才好脾气的模样是所有人的错觉一般。他打了个响指,方才说话的那名天将的身躯瞬间爆裂开来,变成了一阵血雾。 血雾散去,他原本穿着的一身铠甲完好无损地掉落在地。 “可是啊,”魔神啻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面色阴沉杀人不眨眼的那个魔头又只是所有人的错觉一般,他开心地笑了起来:“本座到底是神族,辱神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呢……” “所以——”他的眼神一凛,警告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可不要偷偷地说我的坏话哦,我会听到的。” “你——”还有人想痛骂他,可是脚步还没有跨出去,就被身旁的人拉了回来。 看着那身散落一地的银白铠甲和上面笼罩的一层血雾,所有人都沉默了。 “怎么?”魔神啻挑衅地笑了:“三万年前本座来天庭的时候,那些天兵天将可是硬气得很啊!怎么,过了三万年,养尊处优,把你们的血性都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