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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涛箍紧手指:“辞奕,你——”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养出什么样的儿子! 曾经做母亲的能面不改色逼死袁茉,如今做儿子的竟也想逼死哥哥!他卧床多年,居然没有发现自己次子的心肠是何其歹毒! 楚辞奕微讶:“楚董不想让我拿出报表吗?” “没有。”楚文涛冷哼。 他抱了几分侥幸心理。 说不定楚辞奕有点人性,报表出来的数字是调整过的,倒不是非要盈利,至少不会让轩昂难堪。 然而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愿。 几位大股东的脸色随着翻阅的速度越发难看。 “轮胎厂半年亏损两百万?” “娱乐公司单单三月份就亏损了五千万……剧情内容涉嫌违规?投资之前不看剧本吗?!” “每月餐饮店也能亏三、四万?!” “文涛——” 董事长的儿子不懂事,大股东们不方便教育,但做父亲的难道不清楚他的德行吗?再这样亏下去,这些分公司都要倒闭了! “……我们这些老的不关心楚家家事,关心得是手里掌握的百分之几股权每年能收到多少红利,小楚总可能不太适合管理公司……上半年就算累积经验,要是下半年再出现这种情况——” “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会议被迫暂停,两位资历老的,阳老头和宁伯已被气得中途离场冷静,其他几个股东也失去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致,纷纷找借口离席。 楚辞奕在楼道口遇到了正在吹风的宁伯。 “宁伯,怎么不回会议室?” 第12章 褚新集团每两层都有一位清洁阿姨打扫,干净敞亮,没有半点灰尘,只是他杵着的时间太长了些。 “回会议室看文涛摆臭脸吗?” 宁伯叼着根烟,楚辞奕拿出打火机,顺手点上。 顷刻间,烟雾缭绕。 “小楚董彻底戒烟了?” 宁伯抖抖烟包,本欲颠出一根,突然想起这小子有一阵不碰香烟了。 楚辞奕收回打火机:“家里人闻不惯。” 秦生有慢性鼻炎,一闻到烟味喉咙就不舒服。 抽了烟,回家不给碰,还冲他发火。 “不抽就不抽吧。” 宁伯呼出一口雾气,缓缓道:“小楚董,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些话也不藏着掖着了。” “您说。”楚辞奕洗耳恭听。 “其实文涛他,不是当董事长的料。” 宁伯年轻时担任褚新集团副总,跟着楚辞奕祖父,也就是楚文涛的父亲一起打拼,现在年纪大了,虽不再打理业务,但资历摆在那里,如今就算楚文涛,也要敬他三分。 “当年你祖父并非一定要文涛娶你母亲。”宁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回忆:“可他和轩昂一样,投资毫无眼光,自视甚高,不善应酬,若身边没有得力的帮手,楚家迟早会败落。” “我知道。”楚辞奕倚着窗:“不然他哪里愿意娶我妈,姑姑也不会早死。” 宁伯险些被呛到,放下烟头:“你这话可别让老阳听见,省得他又不自在。” 正是因为楚文涛经营管理能力差,当年大批中高层出走,加上投资十几亿的项目亏空,他自乱阵脚,被对家陷害,导致楚家股市一路下跌,雪上加霜。 迫于无奈,他娶了楚辞奕的母亲帮忙填补漏洞,又低声下气肯求亲meimei付出后半生的幸福,嫁给大二十岁的阳老头,才稳住局势。 可惜楚书琴结婚后一直郁郁寡欢。 五十岁不到就撒手人寰了。 …… 抽完烟,回到会议室时,已宣布散会。 楚文涛脸色阴沉,无颜再面在座的大股东,一双双指责失望的眼睛让他仿佛回到三十年前刚刚接手公司的时候,如坐针毡。 见到楚辞奕,面无表情道:“你留下。” 然后亲自将门关上,大有向他算账的意思。 “爸。”楚辞奕拉开椅子坐下,脊背微微向后倚着,做出了轻松坦荡、毫无歉疚的动作:“有事吗?”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哥哥总经理的位置由于他拿出的财务报表生生被撤下。 四目相对,楚文涛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似在审视。 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不透他想些什么。 正如同他的母亲,表面端庄优雅,温柔贤淑,内里却阴暗淡漠,夺去茉茉的生命,还能装作无事发生,心安理得躺在自己身边,甜言蜜语。 有其母必有其子。 思及此,楚文涛心头无名怒火不自觉地上涌:“你是不是私自把杨家的婚约退了?” 楚辞奕微讶:“这都三年前的事了。” “三年前发生的事我就不能兴师问罪了?” 楚文涛忍耐地抽出一张照片:“小杨亭亭玉立一姑娘,长得不错,配你绰绰有余,过段日子我约杨董面谈,如果楚、杨两家能再次联姻,明年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到时候生意上也有个助力,省得亏损几百万几千万都要拿来上报……不嫌丢人。” “爸,我跟您不一样。”楚辞奕顿了顿,挪开视线,照片里无非是杨欣霖端庄优雅不露齿的假笑,他昨天才刚刚见过真人,杨欣霖生意做得不大,气性倒挺大,连阿生都敢劫走:“我不需要通过联姻维持集团的正常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