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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羽脸色晦暗,没再说话。 待一行人走后,黄韦道:“这顾家算是完了。” 严羽望着地上的一条血痕,眼神变得阴森可怖:“我要的不光是顾家,总有一天,我要他亲眼看着南离改姓,我还要让他尝尝断了双腿是何滋味!” 顾北柠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溢血,胸口的地方还有股淡淡的糊味,她已经没了知觉,昏死过去,她的四肢像死尸一样冰冷,孟梓亲眼看着她被抬上马车,才肯离去。 落日时分,回了宫,孟梓一路上垂着眼,双眉紧皱,满脸愁容,等要到了承明殿,若不是魏宏提醒,她都未发现前面那一抹杏色的身影。 夕阳缓至,漫天的红彩挂在云朵之上,柔和的余晖像是专为那女子点缀映射在她周身,她微微一笑,犹如古筝幽兰的琴声,拨动心弦。 孟梓见到她,只觉心中的阴霾去了大半,快步上前拥住她,感受她身上的气息,良久才说:“思乐,你是来看朕的吗?” 思乐被她抱的透不过来气,闷声道:“难道这承明殿还有第二个皇帝吗。” 孟梓今日累了一天,水米未进,见到思乐,饥饿感瞬间涌了上来,抚着怀中人的后背,问:“朕想去你那呆会,可以吗?” 如今把她看作钟意之人,二人又未明确心意,不论做什么,都要征求她同意的。 然而思乐深知狗皇帝在欲擒故纵,却偏偏掉入她的圈套,与其说越陷越深,倒不如说不想脱身,甘愿接招,不然,今日也不会在承明殿门口足足等了一下午。 ——“喵呜” 大橘慢悠悠的走过来,蹲在思乐脚边儿,孟梓将它抱在怀里,牵着思乐的手,一起往夕云宫的方向去。 “你这身衣服不好看,显得你太阴沉。”思乐在说她今日的打扮。 孟梓抬起手臂,打量了自己一番,笑道:“朕也不喜欢,只不过去天牢那种阴暗之地,自是要穿的暗沉一些。” 思乐给她碗里添了些菜,问道:“顾校尉怎么样了?” “伤的很重…”孟梓猛灌了杯酒,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是朕没保护好她,朕没用…”又是一杯烈酒下肚,眼圈也跟着泛红。 再想喝第三杯酒时,思乐拦住了她:“你看看你的脸和脖子红的,不许再喝了。” 孟梓放下酒杯,吸吸鼻子,像是要哭。 “思乐…” 黑白分明的眼眸已经湿润,像只单纯的麋鹿。 思乐受不了她,走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肚子上,拍着她的肩头:“难怪是个女子,这么会撒娇,比我都会。” 孟梓仰头看她,撅了撅嘴。 “……”思乐无奈,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反被某人拉进怀里结实的来了个长吻。 狗皇帝的吻很缠绵,她并不急于直接进入主题,从亲吻到咬再到含着,最后再到唇舌相吸,整个过程酥麻且悸动。 两人不知怎么亲热到床上去了,孟梓衣冠楚楚的躺在思乐腿上,拉着她的手进入了梦乡。 反观思乐,香肩微露,脸红喘息,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刚才她们除了亲吻,什么都没做,只是这狗皇帝太会磨人,好像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若即若离的吻勾起了她的心火,灼热难耐。 其实,她还有好多疑惑,比如攻打番族的那个皇上跟现在的狗皇帝是不是一个人,细想之下,战场上的那个皇上满身都是肃杀之气,眼中幽深的黑眸是无比的寒冷,宛如地狱归来的修罗,只需一瞥,叫人望而生畏。 而怀里的这个,见得最多的便是她在后宫的模样,温文尔雅,处处多情,也不知道她对后宫的女人是真是假,不过,当她想到女人之间是不能生孩子的,那么,小太子跟她肯定没关系,狗皇帝十有八/九是假的,忽地抿起嘴,笑了笑。 …… 顾府。 丫鬟们端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进进出出,女大夫急的满头大汗,顾北柠身上全是鞭痕,好不容易包扎完了,她又吐了好几口鲜血,药也喂不进去。 “顾小姐内伤太重。”女大夫揩着额角的汗,说:“这药若再不及时服下,怕是…怕是熬不住的。” 丫鬟捧着药碗,强行喂进去一勺,汤药又沿着顾北柠的唇角尽数漏了出来,婉清守在床边急得直流眼泪,顾家主母看见浑身没一块好地方的女儿,当场晕了过去。 “不行,还是喂不进去。”丫鬟急道。 “我来吧。”婉清接过药碗,抿着一小口汤药,扶着顾北柠的后脑,将其渡了进去。 顾北柠的喉咙动了动,咽下了汤药,丫鬟们喜形于色:“小姐吞下去了!” 婉清破涕为笑,便接着渡药,直到一碗药喝完。 女大夫终于放下心,对守在门外的顾易嘱咐道:“顾小姐伤势严重,要好生休养,按时服药,不可劳累,短期内不得与人动武。” 顾易道谢,命下人送走大夫。 顾北柠修养几日,脸上的伤虽好了点,却依旧昏迷不醒,婉清日日守在她身旁,喂她喝药,同她说话,rou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以顾家现在的处境,留她在府里完全就是在拖累人家,顾易实在过意不去,便写了一封放妻书。 婉清的眼泪滴在放妻书上,浸湿了墨迹,顾易夫妇二人朝她行之君臣礼仪:“是顾家对不起公主,望公主离开顾家,再寻良人,来接公主的马车已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