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李老五告诉赵大郎：“我们没进去，是在街上遇到了陇王的贴身随从。觉得那个人眼熟, 我们就跟着他走到了十王宅。” 赵大郎微蹙眉头说道：“十王宅被禁卫军围着，外人不得进入。该怎么才能见到陇王呢？” 李老五说道：“禁卫军总有换岗的时候，趁着换岗的时候, 我们翻墙爬进去！” 赵大郎告诉李老五：“这里可是京城。宵禁后，京城的宿卫军到处巡逻。尤其是最近，街上巡逻的宿卫军更多了。” 李老五烦躁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还揍不揍陇王了？” 自从得知了晏道书的身份, 又听说了晏道书曾经在京城干过的事情, 李老五对晏道书更是尊敬。也更是气愤, 没想到晏道书这么好的人，竟然沦落如此下场。李老五甚至想冲去天牢把晏道书救出来。 “揍！当然得揍！不过得想个办法, 不能让人发现。” 赵大郎心里何尝不想揍一顿陇王, 不知道这个搅屎棍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害得晏道书被关进天牢里！ 李老五拍着腿, 告诉赵大郎：“现在就去那边守着！等换岗的时候，找机会进十王宅里！” 赵大郎咬咬牙，点头说道：“好！” 天色渐暗，秦统领派人去左相府，找赵大郎。 没想到，赵大郎到现在还没有回府！ 秦统领皱起了眉头，他问道：“他不在府里？” “是。赵大郎并不在府里。今日出门后，一直没有回府。” 秦统领接着问道：“他是不是出城了？” “并没有。城门那边没有赵大郎出城的消息。” 秦统领低声呢喃：“他会去哪呢？”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告诉陛下！” 秦统领说完，转身进殿。 此时，皇帝闭着眼睛，一副疲惫的模样，躺在榻上休息。 “陛下。”秦统领轻声叫道。 皇帝动了动嘴巴，张嘴问道：“何事？” 秦统领告诉皇帝：“赵大郎不见了……” 闻言，皇帝睁开了眼睛，目光莫测地盯着秦统领：“那还不快去找！” “遵命。”秦统领颔首，马上离开。 吩咐手下寻找赵大郎，秦统领返回了殿内。 皇帝此时已经坐起来了，他起身言道：“去天牢看看。” 秦统领惊讶，他低眉回应道：“遵命。” 皇帝来到天牢，没有先去见晏道书，而是先见了叶家人。 礼部尚书与叶家大部分人都被毒死了。只剩下叶大郎一人，被救活了，如今还有一口气。虽然被救活了，但是叶大郎却哑了。一只眼睛瞎了，鼻子的嗅觉也失灵了，耳朵聋了。 “叶家如今就只剩下他了？”皇帝面色冷淡地望着牢里的人。 刑部的官员点头，告诉皇帝：“除了他，叶家人都被毒死了。” 皇帝冷声言道：“这礼部尚书究竟藏有多大秘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进入天牢给叶家下毒。把他给朕叫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遵命！” 刑部的官员让狱卒将牢门打开，亲自走进去将叶大郎拍醒。 叶大郎受到了惊吓，猛地惊醒，翻过身，看到皇帝，他脸色大变。 叶大郎也是在宫里当过差的人，皇帝长什么模样，叶大郎还是清楚的。他没想到皇帝亲自来看他。 叶大郎连忙爬起来，他跪着朝皇帝爬去。 “啊啊啊——” “咕咕咕——” 叶大郎心情激动，想开口说话，喉咙却突然疼痛起来，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皇帝冷眼睨视叶大郎，他声音冷漠地言道：“叶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了。想不想活着离开这里？” 叶大郎能看到皇帝的嘴巴在动，可是他听不到皇帝在讲什么，只能指着耳朵，对皇帝挥手。 刑部的官员告诉皇帝：“陛下，叶大郎如今双耳失聪，听不到声音。” 皇帝瞥了眼刑部的官员，对他说道：“将朕的写下来。” “遵命。” 刑部的官员将皇帝的话写下来，递给叶大郎看。 叶大郎看了纸上的文字，面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接着他猛地摇头，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皇帝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你在害怕，离开天牢之后，有人会暗杀你？” 刑部官员把皇帝说的话写下来。 叶大郎看了文字，他猛地点头，目光期待地望着皇帝。 皇帝告诉叶大郎：“朕可以派人护送你秘密离开京城。” 刑部官员快速写下来，递给叶大郎看。 叶大郎激动的朝皇帝磕头。 皇帝出声问道：“叶家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为何有人要对你们灭口？” 刑部官员将内容写下来，顺便将纸笔墨放下。 叶大郎看了文字，他面色犹豫，最后抓起笔，开始写字。 两年没有写字，叶大郎的字很丑。 磨磨蹭蹭，写了很久，皇帝快没耐性了，叶大郎才把想说的话写好。 刑部官员将叶大郎写的内容拿起来，递给皇帝。 皇帝蹙着眉头，一脸嫌弃地接过来，浏览内容。 越看，皇帝的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发青黑。 “你说什么？三郎在偷偷养私兵！还私下打造兵械！” 皇帝龙颜大怒，说话的时候，他的手紧紧抓着那张纸。纸已经被皇帝抓破了。 叶大郎虽然听不到皇帝在说什么，但是他从皇帝的反应当中，猜到了皇帝的怒意。叶大郎用力地点头。 皇帝的脸色如同黑云密布，一片阴霾。他阴沉着脸，咬牙骂道：“这狗东西！难怪要逃走！原来是担心叶家将这件事供出来！” 叶大郎这回猜不到皇帝在说什么，他拿起刚才刑部官员递给他的纸，纸上写着皇帝会派人秘密护送他离开的话。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叶大郎，直接转身离开。 叶大郎激动地伸出手，发出古怪的声音，他用力地拍打牢门。 秦统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在皇帝走到天牢入口处时，秦统领才开口问道：“陛下这是要回宫？” 皇帝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目光冷锐地盯着秦统领。 秦统领低下了头。 皇帝继续往外走。 回到宫里，皇帝让人将三皇子曾经送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把这些东西全都砸了。 “没良心的狗东西！这些孽子！没有一个有良心！” 皇帝在殿内发火，秦统领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骂了一刻钟，皇帝的声音渐渐小了。 他颓然地坐下来，双手抱着头。 又过了一刻钟，秦统领正打算进去看看皇帝。他刚打开殿门，忽然面对皇帝，被吓了一跳。 “陛下……” 皇帝目光幽幽地盯着秦统领，声音冷漠地说道：“去天牢。” 秦统领立马点头：“遵命！” 此时晏道书正在睡觉。 皇帝走路的声音很轻，秦统领走路的声音更轻。 来到牢门处，皇帝斜了眼秦统领，对秦统领做了个手势。 秦统领转身离开。 剩下皇帝与晏道书，皇帝紧紧地望着晏道书。 晏道书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疲惫地问道：“朕问你，三郎如今在哪？” 晏道书没有回应皇帝，仿佛没听到。 皇帝突然觉得心很累，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是想替三郎扛着吗？” 来看晏道书之前，皇帝问过狱卒。晏道书自从被关进天牢后，不吵不闹，甚至没有开口问过，为什么要将他抓起来。 看样子，晏道书已经清楚，皇帝为何要下令将他打入天牢了。 晏道书睁开了眼睛，盯着面前这道墙，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会杀三郎吗？” 听到这话，皇帝的心，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他目光黯然地望着晏道书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声音低沉地说道：“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的人？” 晏道书沉默。 皇帝缓缓蹲下身子，告诉晏道书：“四郎不是朕杀的。” 这些儿子如此怕他，皇帝觉得，一定与四皇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