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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发现瘟疫的时间比这里晚,走之前还未有任何成果。”宋南屏最了解,他代洵追回道。 折腾一下午,众人饿得前胸贴后背,特殊时期城内没什么好东西,医馆的厨子下了一大锅面,配上简单的菜码端上来,众人捧碗分食。洵追也跟着吃了些,挑食也得分时候,若是现在挑三拣四未免太矫情。 可能是自早晨在山庄用膳后再未进食,竟觉得自己平日不怎么吃的面食格外好吃。 饭后俞聂生还得翻看医馆出账,洵追则上楼休息。 睡前宋南屏送过一次药,看着洵追一滴不落喝下去才放心离开。 洵追躺在床上望着素白的帐子,轻轻揉了揉发酸的胯,今日在马背上太久,身体一时适应不了。自从宋南屏管着他的身体,最近休息的时间没有之前多,精力也比在宫中要足。至现在,洵追也不大清楚宋南屏医术是好是坏,只觉得这人神奇的很,什么都懂一些,但好像又没一个特别精通的。 宋大夫有一个毛病,喜欢看着病人将药喝完才肯走。 洵追趴在床头干呕了会,什么都没呕出来,心中莫名火大。 在陌生环境中休息总是不安稳,天蒙蒙亮时洵追便已穿戴好坐在堂下,这时也是医馆忙碌的开始。医馆内所有人烧水煮药,保证百姓清早起床来领取药物时供应充足。 青藤山庄有自己严苛的规矩,一切药物出库以及熬制都需三人以上作证记录,为免某些手脚不干净的偷取药物去黑市上贩卖获取暴利。账房先生也配有两名,分别做记录,月末结余时请另外的先生计算。 难民聚集在城外,城内的百姓则都留在家中尽量减少出门,偶尔出门也只是去官府领取粮食,去医馆领取预防瘟疫的药物。整座城好似一座无人之境,街道四周商贩的摊位还在,没来及扔掉的垃圾也都装袋整齐放在摊位内。 洵追出门遛弯时,跟随他们一起来的药童正好从门外进来道:“小公子是要出去吗?” 洵追点头。 “外头不安全,小公子还是在馆内为好。” 洵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药童进后院,他立即离开医馆。 本打算昨晚问晏昭和如何通知令羽营的事,但没想到根本没能回去。比起瘟疫,洵追更担心的还是崇王,就算晏昭和向自己保证李崇绝对不敢造次。人心隔肚皮,运筹帷幕也有一朝马失前蹄。 漫无目的地在城中乱逛,竟不觉中走到城外。难民还在休息,更深露重,都裹着毯子。洵追一抬眼,远远瞧见有一队人马安安静静朝这边走来,他等着人马再近些,为首的人先一步开口。 “起得这么早,昨晚休息了吗?” 洵追目光越过男人,朝后头望去。 “知府骑不了马,马车行走,比我们要慢些。” 洵追摘下出门时随意戴上的斗笠,听晏昭和解释,莫名有点想笑。 什么知府好大的架子?当朝王爷在前方开路,自己跟在后边舒舒服服坐马车? 晏昭和下马,缓步走到洵追面前,手背碰碰洵追冰凉的脸颊:“本以为你在山庄,昨夜薄阎叫人来报说你在这。” 洵追捏住斗笠将其放在晏昭和头上,背着手打量片刻摇头。晏昭和失笑,将斗笠拿下来重新帮洵追戴好,“虽说知府没见过你,但还是最好别让人看见你的样子。” 洵追皱眉,思索片刻在晏昭和掌心中写道:“谁的人?” “陛下,一切不清楚底细的人,都要保持警惕。”晏昭和说。 “我要找一个人。”洵追写。 “谁?” “莺歌小筑前花魁,玉姚。”洵追写,“也可能换了名字。” “范围。” 洵追尽量回忆赵传之当时呈上来的证据,“半年前嫁给来京城做生意的商人。” 晏昭和笑道:“这可不好找,南方商人去京城是常事,陛下是要臣大海捞针吗?” 洵追摇头,不好找,但也好找。 来京城的商人,都是在当地做生意的翘楚,每次进出货官府都会有出行记录。莺歌小筑当花魁女子必定才貌双全,只需在这些商人中挑出近半年娶妻者,一个个问过去便可。 莺歌小筑始终是他放不下的案子,他相信蔻丹只是想为雏娘顶罪。蔻丹那样的女子,不该包庇罪犯,也不能被冤枉。 “陛下记得将您抓去莺歌小筑一男一女吗?”晏昭和问。 洵追点头。 “臣当场将两人就地正法,陛下可知是为何?” 洵追没出声,等待晏昭和解释。 “一杯清茶香气逼人清透见底,杯底还是会有没能过滤掉的茶渣,难道陛下会因为这么一丁点茶渣而放弃清茶吗?” 男人循循善诱,听诱的少年却不买账。 “就算陛下心里清楚,有时也不必那么明白,偶尔装糊涂会让事情简单许多。” 洵追声音轻飘飘的,却不容置疑地打断晏昭和。 “我不喜欢喝茶。” 两人在城门口僵持,等来好大架子的知府。 知府见晏昭和站着,马车停下后连忙小跑至晏昭和身后问,“殿下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晏昭和冷道:“送这位小公子去城中的医馆。” “我不去。” “听话。” 知府不清楚洵追是谁,但这样和昭王叫板的一定也是他惹不起的主,他连忙站在晏昭和身后道:“下官一定将小公子安全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