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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不过谢陵也不用费心思想着怎么哄骗我。 因为我爹来了。 但凡是个使剑且年纪在五十以下的,一股脑儿拥上去,将我爹团团围住。 我估量了一下成功挤进去的几率,又坐了回去。 三师兄跟在我爹旁边,不知是谁先认出了他,惊呼一声:“你是那个使木剑胜了的年轻人!” 这一嗓子嚎的。 我恍惚记起当年也是这个人,石破天惊地替三师兄喊来了无数簇烂桃花。 三师兄年纪痴长我几载,比四师兄还要大上两岁。连谢陵都有人给他说媒,轮到三师兄更是只多不少。 五年前他与现在的我一般大,由我爹带去了那年的群豪会。 他本无资格入场比试,却阴差阳错惹恼了英雄榜末位的一位兄弟。那兄弟年纪也不大,正是春心萌动时,年轻人知慕少艾,心仪的少女却将目光投给了三师兄。就是这么个事儿,叫这位仁兄在场下挑衅起了三师兄。 三师兄自然是莫名其妙。 秦庄主不慎撞见了,训斥了那位仁兄一番。 不说还好,一说那人火气更甚,直接向三师兄下了战帖。 你一个英雄榜上的人去单挑一个观战的弟子。 要不要脸啊? 他肯定是不要的。 三师兄答应了。 大师兄心疼他,要将自己的佩剑借他一用。 最终也没用上,还是用了无情剑宗历代沿用的木剑。 我爹说过,点到即止的比试,用木剑足矣。 看来三师兄的确是听进去了。 木剑对上双刀,从数量上就低了人家一头,更别说质量了。 使双刀的兄弟,年纪不大,心肠倒是相当歹毒。刀刀往骨rou里砍,每每叫三师兄躲过去,又改换主意,要划花他的脸。 听同去的师兄弟说到此处,我气得恨不得亲临现场,去教训那黑心肝的刀客。 我不停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木剑驽钝,不具杀意,随身形翻飞,一剑掸落一刀,两个回合之后,年轻双刀客已然两手空空。 三师兄弯腰拾起两把弯刀,物归原主,朝围观诸位颔了颔首,退回我爹身后。 怎么那时候我就没跟去呢? 没亲眼见着三师兄崭露头角的场面,我扼腕叹息。 双刀客面红耳赤,眼见着心仪少女涨大胆子,跑去给三师兄送香囊。 差点忘了,起源是这么个哭笑不得的风月事。 年轻过的武林前辈们含笑望向一对少男少女,追忆往昔的语句到了嘴边,又硬给噎了回去。 三师兄不明所以,手里攥着剑鞘,直接回绝:“我平日里不喜佩香囊。” 白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脸,三师兄的心是用木头做的。 上辈子是没见到,我想这辈子如果能见着他娶亲,娶的一定是他的太素剑罢。 第6章 群豪会(四) 27. 趣闻轶事传播起来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快,旁人或许不知他的名字,但总会听说过常盟主有一个用木剑打败英雄榜第九十三位的徒弟。 以往光是听闻那少年剑客生得英俊,五年时间三师兄身量见长,轮廓愈发英挺,与传闻相较,竟是丝毫不逊色。 秦庄主用那些听了叫人脸皮发烫的词汇去夸赞他,周围立刻连声应和,一派和平的吹捧起来,与我记忆里无异。 再过片刻,大会正式开启,三师兄和四师兄会分别抽到两个无量宫的弟子,轻松战胜后等待下一轮抽签。 一切都依照上辈子的路数平稳发展,谢陵气运不佳,第二日对上了衡山派首徒,未能继续下去。 初出茅庐,夺得这样的名次已属不易。 我偏过脑袋宽慰他:“师兄,剩下的人都比你年长,练武的年岁也多了许多年,你已经是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了。” 谢陵不言不语,他需要时间来化解惜败的遗憾。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抬头望向演武场上已经趋至白热化的打斗。 若是没记错,江御风就快要出现了。 当年谢陵心情不豫,我陪他溜出去散心。重回场内,比试场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随手抓了个弟子一问,才知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不速之客,口出狂言要与花月宫苗姑娘一较高下。 花月宫是武林中少见的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宫主前年离世,苗姑娘继任宫主,使一柄柔中带刚的软剑,今日一举夺得第六,震慑住了在场诸人。 现下诸位尚且不知江御风的用意,当他瞧不起苗姑娘是女流之辈,又或是与花月宫有旧,前来杀一杀威风。 倒也不是。 他就是纯粹按排名来的。 从第六位的苗姑娘,到第二位的孙掌门,一个不落,悉数败在江御风手下。 离了八丈远,我压根看不清这位壮士究竟生了个什么模样,更看不着他的武功路数,稀里糊涂地听着里边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叫。 他连挑五人后宣告结束,有缘再与其他侠士切磋。我爹甚至都未能与他交手,江御风就飞身离开了凌霄山庄。 自此江御风的大名响彻武林,都是后话了。 我攥紧谢陵的手,坚定道:“再看一会吧,师兄。” 28. 江御风果然来了。 戴着他那副唬人的银色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