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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排第二。 现在看来要换一换了。 12. 当时我才十三,跟着爹娘师兄去凑热闹。 谢陵拿了第四十二名。 三师兄拿了第十七名。 谢陵气昏了。 立誓要在五年后的群豪会成为无情剑宗第二人。 我爹之外的第二人。 现在他大约是无情剑宗第一人了。 13. 江御风笑得温和有礼,扬眉道:“你我本不必如此生疏,你说是吧,弟弟。” 14. 他说啥呢。 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15. 我指望谢陵突然暴起,拿出无情剑宗第一人的气势,怒斥那神经病教主胡说八道。 但他没有。 谢陵默认了,默认眼前这个破门而入的劳什子教主,是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兄长。 造化弄人,谢陵刚混上无情剑宗第一人,恐怕又要屈居人下,去做枯木教第二人了。 说不定还有左护法右护法五个长老十个堂主八百教众,毕竟他们没去参加群豪会,英雄榜上笔墨寥寥,摸不透枯木教的整体实力。 16. 看来指望四师兄是指望不上了。 只有我这个废物小师弟亲自为爹娘师兄报仇了。 还有小平子,不能忘记他。 17. 三师兄的剑压在玉枕下,自打知事起这是他头一回任由我为所欲为,悄悄抽走了他心爱的长剑。 剑穗是我娘缝的。 四个师兄一人一个,我爹一个,我也有一个。 二师兄英年早逝,属于他的那枚剑穗由我爹代为收敛。 我捏着剑穗,用我爹教我的剑法挥剑直指江御风喉头。 18. 英雄榜第二名对上英雄榜无名氏。 结局显而易见。 19. 江御风不屑与我交手。 他轻而易举劫走三师兄的剑,随手掷于平地,视三师兄心爱的太素剑如普通木剑,丢了就丢了,开刃就开刃,轮不到他心疼。 出师不利,还丢了三师兄的佩剑,我觉得对他不起。 名门淑女择婿榜常年占据第一的李雁行李公子双目紧闭,额前不断滑落冷汗,他艰难掀开嘴唇,气息微弱几不可闻。 “小初……快走。” 20. 唉我的笨师兄。 两双眼睛盯着我,这可怎么走。 谢陵张张嘴,好像想同我解释什么。 我实在不是个有风骨的世家子弟,在此等时刻既非赤手空拳与他相搏到底,亦非拾起地上的太素剑与爹娘共赴黄泉。而是转过身来直视江御风,和他谈起了条件。 “李师兄与我已经再无还手之力,江教主何必还要赶尽杀绝。” 我看向谢陵,期望他能顾念一点师兄弟情谊,软声道:“四师兄,你们走吧,你知道后山的密道,不要再杀害其他无辜的弟子了。” 谢陵脸色痛苦,他唤我名字:“阿雪,我……” “优柔寡断。” 江御风拾起太素剑,掌风一挥,猝不及防将谢陵推到身后。 “常公子,我原本无意要你的命,但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于我兄弟二人更是有害无益。我可以放李雁行这个废人一马,但你……不死不行。” 21. 他在说谎。 挥剑要起势,他的剑气并非朝我而来。 22. 三师兄格外平静,胸膛起伏平缓。 他同我一样预知了杀意是朝谁而去。 江御风要用太素剑去杀它的主人。 刀剑何辜,不该承受此般罪孽。 23. “不行!” 谢陵忿然起身,他总算良心未泯。念及一同长大的时日,一同受过的责罚,他双目含怒,暴喝出声,欲来救我。 可惜来不及了。 24. 剑起,江御风不受任何外力干扰,将那柄长剑直直刺入三师兄胸前。 他以为他必定会刺进李雁行的胸口。 那是我短短十七载人生中动作最为敏捷的一次。 三师兄只是看着不近人情,实际比谁都心软。 我爹罚我和四师兄跪祠堂,在无情剑宗历代前辈面前好好反思,连阿娘都被他再三勒令,不准去探望我们。 但三师兄来了。 他带了两副软垫,牢牢绑在我和谢陵的膝上。衣袖里藏了热乎的白馒头,也是一人一个,绝不饿着任何一个。 常雪初何德何能,占着个小师弟的名号,心安理得受着剑宗上下的好。 25. 无情剑宗的小师弟,做什么都比不过几位师兄,若想重新拜师学艺,也得修炼上千八百年才能要了英雄榜第二的命。 待到那时,江御风早已成了一堆枯骨。 兴许我活得还不如他久。 唉,大师兄孩子的满月酒我还没吃到呢。师嫂不通武艺,性子温良纯善,帮着阿娘一同cao持剑宗内务,在江湖上和大师兄是一对人人称颂的眷侣。 两月后就是二师兄的祭日,剑宗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师兄还有空替我们师兄弟四人去祭拜吗? 三师兄,你一定要……活下去。 26. 四师兄? 谢陵这个大坏人,不提他也罢。 埋在后院地底下的桃子酒,再也喝不到了。